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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伺候大人更衣。”两个小丫头乖巧道。
贺随兰心里暗骂一句昭王会享受,他自己住在诺大的一个国师府里,所有的佣人加起来不过十三四,而如今在昭王府做客,一个小小的院子里竟然有十三四个伺候,真会享受。
贺随兰装出随意的样子问:“昭王倒挺会调教人的,这伺候的手段真是不错。”
“多谢大人夸奖,奴婢能伺候大人是前世修来的福气。”青衣小婢女乖巧答话。
“嗯,等下去回禀你家王爷,今日我要去淮河工地看看。”贺随兰道。
“是,奴婢这就命人去人禀告王爷。”小丫头应了一声。
贺随兰此时已经穿好衣服,拿过小丫头递过来的毛巾抹了抹脸无奈道:“昨天夜里喝多了,头疼得厉害。”
“奴婢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清淡的早饭,大人用过以后可能会好一点。”小婢女说话得体,眼神还一个劲儿住贺随兰身上瞄。
抛开程沐宇不说,贺随兰也是个美男子。
他身材修长,五官俊朗,比起昭王更多了几分阳刚气。一对眼睛不笑时,正经到了极点,若是偶尔露出笑意,又有几分痞气,着实是妙龄少女青春懵懂时的心中偶像。
“嗯。”贺随兰应了一声。他觉得该正经的时候还是要正经,不然与自己一贯的正真形象简直出入太大了。
贺随兰吃罢早饭,昭王派来的人也恰好到。这分寸时间拿捏
得一分不差,贺随兰净了净手,穿上官服对来人道:“走罢,皇上给的旨意,还是要亲自看一看才放心。”
“大人说的是。”管家小心陪着领着贺随兰来到王府的正厅,昭王已经收拾妥当正在等着他。
“劳烦王爷相陪,心生不安呀。”贺随兰继续客套着。
“大人言重,本王本就是奉了圣谕治理淮河的,陪同御史大人巡防是应该的。”说着命人牵过了马。
二人分别上马,在一行随从的前呼后拥下往锦江城外走去。
锦江城地势较高,在淮河的西北方向,西城门承福门就看到一条大河如练陈在不远处,贺随兰自然知道那是淮河,却故意出言相询道:“这就是淮河?”
“正是。”昭王呵呵一笑道,“大人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是这淮河决了堤,我锦江城是第一个受灾的,本王就住在城里,敢不尽心么。”
贺随兰连声称是。最初,程沐霄做这样的安排时,确实是想到这一层了。他想你自己的封地上,你怎么敢不尽心?但是有人偏生在这种事情上,还找出窍门来钻,而且钻出瘾了。
走得近了,贺随兰看得出来这一段的河防工事修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以用铁桶一般来形容了。平整的河堤整整高出河面两丈来高,都是用平整的青石块彻成,石块与石块间浇灌了铁汁,这段河堤果真是铁打的。
“王爷自从来到锦江城,一心为皇上修河防工事,大人瞧瞧这河堤修得如同铁桶一般。”有一个红袍的官员上前对贺随兰道。
“我亲自看到的,自会向皇上如实禀告。王爷真是尽心了。”贺随兰看着河堤道。
“这都是份内的事。”昭王程沐宇应道。
四周的官员又是一片附和之声,贺随兰知道在他们的带领下,自然看不到真正的河防工事内幕,不过也是走走过场,把诸人稳住,真正的幕他还要自己暗地里去查。御林卫的三十多个好手已经派了出去,让他们沿着淮河的两岸一路往北查,所有情况只向贺随兰一人禀报。记得临行前,亦和曾提议要用老家都是淮河两岸的人来查此事,皇上点头应了下来。如今想来那个亦和所说的话,都不无道理,这些人即使被人收卖,也不会丧心病狂地任由自己的家人在河边被祸害吧。
贺随兰一脸的笑意,诸人脸上的警惕之情也慢慢放松。
话说这御史大人都住进了王府,恐怕也早被昭王殿下拢为己用了。一趟河防巡视下来,贺随兰与锦江城里的大小官员已然开始称兄道弟了。
一趟巡视下来,贺随兰称身子累了便回去休息。昭王程沐宇却没松下这口气,他用手敲着桌面道:“无衣,你怎么看?”
“
此人不简单。”凌无衣道。
“不错,心机很深,我根本探不出他在想什么?”程沐宇往后一靠看着屋顶的横梁又道,“从未听说过皇上重用过此人,不过一介国师,让他一个不懂政务的出来巡防,简直是笑话。”
“王爷,皇上并未重用过此人,此用的重用才格外不寻常。”凌无衣走到书架前,眼睛猛地一亮道:“王爷不必心急,今日满城都在传淑妃失踪的事了,我想暗处的皇上会不会已经坐不住了。”
“未必,这只是扰乱他的棋局的一步,若是他铁了心舍了这个棋子,我们就没了筹码,江微阳那边怎么还没动静!”程沐宇忽然一挑眉问。
“今日该有回信了,到江微阳处,快马来回也有两天的时间。”凌无衣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此文的武功:这里面没有啥绝顶武功,都是比较现实的,比如说打斗,爬高上低啥的。
我们的贺国师武功算是一流的,江微阳也算,那个偷东西的女人,有谁猜得出来是谁?其实她的武功很一般,和暗香疏影差不多,但是躲过护卫足够了。
☆、第36章,V章
第36章;虫灾
亦和在落梅轩真的快成了少奶奶,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无聊到极点。江微阳事事依她,但是出院子一步也是不行的。暗香与疏影又是武功不错的人,看着一个没有武功的亦和,跟玩一样。亦和觉得自己是一点逃跑的希望也没有了。
江微阳站在院门口的树荫里看着盼在窗口左顾右盼的亦和;他没有给昭王程沐宇回信。曹叔刚才还过来催过,问何时给昭王答复;被他阴着脸骂了回去。
昭王,你想动我的人;恐怕没那么容易。我江微阳便是在这里坐着,看你敢不敢上门来找我的麻烦!江微阳在心里暗想道。
“江微阳。”亦和此时已经看到了从树后面探出来的一角紫角袍角,她叫了一声;江微阳一脸平和的表情走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亦和看到确实是他,继续追问自己的问题。
“永远不会。”江微阳脸色淡然。
“你不会嫌我烦么?总有一天你会嫌我烦,放我走的吧。”亦和一听他平和的语气,怒火一下子起来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江微阳道,亦和气呼呼地瞪着他。在亦和的人生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油盐的人,她的各种试探都像是砸到了棉花上,无论她说出什么话,他只有一句回答:不会放你回去。
江微阳觉察到有人走了进来,冷眼向屋外望过去。曹叔刚走进小院大门,这是一位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袭褐色的长衫,皮肤苍白。
“曹叔,有什么事?”江微阳问,他知道没有急事,曹叔不会私自进来。他说过若无急事,任何人不能进落梅轩第三重的院子里来。
“少主,您看看这个。”曹叔像是没有看到亦和一样,把一封信递了过去。这封信是拆开的,显然曹叔已经看过了信的内容。
江微阳接到手里抖到,看了一眼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是天灾还是人祸?”江微阳问。
“现在还不清楚,我刚知道就急赶了过来。”曹叔道。
“命人速去准备,请人去请曹小童出门山。”江微阳吩咐道。
“少主,曹先生现在恐怕出不了山了。”曹叔道。
“哦,你与他是本家,他现在怎么样了?”江微阳并没有被信里的内容吓住,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年遇到,但凡是春天气温偏高的年份,十有六七会有这种白斑虫闹灾。
“曹先生一生都在研制治虫之药,身体早就中了毒。在下上个月去探望他的时候,已经卧床不起了。”曹叔道。
江微阳的眉头一下子就拧在一起了。
“以往闹这白斑虫灾时,曹先生的旧方子总还有吧。”江微阳又问。
“已经命人将旧方发了下去,试过了没用才将此事禀明少主的。”曹叔又禀道。
亦和听得云里雾里,这会儿才听出一点门道。说实话,被这人绑来这么多天,她竟然没问过他是做什么的。今天听到他们的对话里有什么白斑虫,心里一动,暗想莫非是与虫害有关?虫子是祸害人了还是祸害庄稼了?
所谓的职业病就是,把听到的所有东西都会往自己的职业上扯。亦和眼珠子一动,想到现在正是麦子开花的时节,再有月余就要收麦子,不由开口问:“是庄稼受了灾了吗?”
江微阳听到她的话,身子一怔。她竟然听得懂这些?他回过头看着她。
亦和被看得有点浑身发毛,又问了一句:“到底是不是呀?”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江微阳有些奇怪了,他也是绝地逢生以后才开始知道穑稼之事。而亦和不一样,她在深宫之中,根本没机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