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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酸……背痛。
头疼……欲裂。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木筠分散的意识聚拢,紧接着毫无预兆的被人捉住肩膀来回摇晃,她几乎要散架。
“我说你怎么还不起?都叫了你几遍了?有点儿自觉性没有?这么大人了你……赶快起来!”
这人谁啊?说话劈里啪啦跟炸了似的……耳朵都快聋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懒觉可不是这么睡的啊,这都几点了?”
这个声音……很耳熟……
“贵姓……”
那人明显沉默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开口:“筠儿?还做梦哪?”
“不知……妈呀疼!!!”脸上突然一阵剧痛,两只手指,以恰到好处的力度捏住了脸颊上的肉,并逐渐用力……
“还不错,知道疼……”
“做什么?”木筠气得一翻身坐起来,文绉绉指着面前人就要开骂,眼一睁,面对面前那个挑眉瞪眼的中年男子,傻了。
“爸……”
略显空旷的房间,桌椅板凳小柜子,两台电脑一张床,床上散乱放着几本小说,地上满是电线,书籍,餐桌上堆着几个快餐面盒子,这是……她的家。
木筠赤着脚站在光洁的地板上,彻底傻了眼了。
“怎么了?”传说中的英俊熟男沐剑屏见女儿一下床就一脸痴相,不悦问道,“发什么愣?”
“……没什么。”
“没什么就快点儿!再磨蹭还不知得到几点。”把女儿推进浴室洗漱,沐剑屏感叹,这孩子,真是让人放心不下,你说她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儿呢,白白放过一个好男人也就罢了,这会儿是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还得他来监督,也不知像谁。
木筠懵懵的对着镜子,昨晚她做了个长长的梦,异常真实,真实到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除了结尾有些模糊……刚看到镜子的那一瞬间她还当是檀夏站在她面前,差点叫出来。
“……”
看着还真不习惯,木筠皱着眉头,怎么这张脸长在梦里那丫头脑袋上就那么风情万种呢?搁她这儿就没那个味儿。瞧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这下巴,这脖子,这珠链……
珠链……
“今天去买书,看到珠链还在,顺便买下了。”
手摩挲着每一颗珠子,感受珠圆玉润的触感。
那不是梦,眼前仿佛站着那个略带赧然的男子,是她的丈夫……耳边还回响着他好听的声音,然而他却不在……脸上突然一片湿凉。
门被砸得邦邦响,门外传来沐剑屏怒吼:“都一点了,你磨蹭什么哪?!”
热闹的大街,人群熙熙攘攘。
木筠坐在咖啡屋靠窗的位置,看着往来人群。
恍如隔世。
今天是公元2007年2月14日,情人节。
距离她到大盛朝,只过了一夜。
下午一点四十分,她在老爸的威逼下,出现在这家咖啡馆,据老爸说,他托了个朋友,替她找了份杂志社的工作,那朋友说要先见见她。虽然很不情愿放弃目前懒散的生活,她还是叹了口气出门。
两点,“朋友”准时出现在她面前。
欣长高挑的身材,没有系领带,白色衬衫没有规矩的全扣上,露出一点肌肤,跟那身黑色西装十分相配。
木筠倒吸一口凉气,抓起皮包就要走。
“难得见面,坐一会儿都不行?”对方见她反应激烈,淡淡问道。
“我没空。”
“我有句话对你说,听完你再走。”对方坚持。
木筠看着端木子清那张恳切的面孔,坐了下来。
“剑屏叔约我出来聊聊,我不知道来的是你。”
……她就知道,会干这事的,除了老爸没有别人。不过若是他知道女儿跟端木子清分手的原因,会不会连电话也不打,直接冲出来砍人呢?
“我也不知道是你……我爸这人就这么无聊,你别介意,我先走了。”
“等等。”子清见她起身,又唤住她,无奈道,“就十分钟,可以吗?”
他的语气实在让人不忍心说不,但是木筠又无法不对这张酷似三王爷的脸产生心理阴影,于是别过脸去。
“你说。”
“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好好谈谈。”
“嗯。”
“那件事……不是你的错。我知道我的态度太过分,对不起。”
“……”木筠突然觉得很好笑,于是她笑起来。
这句对不起她等了两年。为了等他温柔的内疚,为了等他细心的安慰,她甚至不介意把这句对不起先说出口,不介意立场完全对调,她反倒成了伤害人的那一个。
他不理睬她,她就可以一直对他道歉,祈求他的原谅,即使她根本没有错。
真TMD傻啊……
端木子清愕然看着她。
“我从来不知道端木子清的脑子这么不好用,这种低级问题也能让你想两年?”
端木子清当然不会听不出她的讽刺,又无法反驳,只能苦笑:“当然没有两年,也许,考虑的整个过程,两秒钟都不要。”
“考虑的结果呢?”她不会和他重修旧好,也不屑他的任何补偿,但是也想听听他的打算。
端木子清端起杯子,犹豫着开口:“你知道的,子情是我唯一的妹妹。”
“嗯。”
“我们从小没有父亲,母亲的生意又一直很忙……我是哥哥,理应照顾她……她也习惯我的照顾,一直很依赖我。”
“所以呢?”
“那天你走后,她哭着对我说,从她懂事起,许所有生日愿望,都是你……木筠……”
木筠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你想说什么?”
“她知道对不起你,这两年,她一直在内疚,一直……最近她更是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当他提到端木子情的时候,眉眼间毫不掩饰他的忧伤,那凄然绝望的眼神让木筠突然觉得有些眼熟,但她很快不去想——因为接下来她听到了有生以来最让她吃惊和恶心的话。
“我想,你是不必是可以去陪陪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木筠捏紧了杯子,真想把杯子砸在他那张清秀忧伤的脸上。这就是他想了两年的结果?他凭什么这样要求她,内疚?当初她哭着站在他家门前哀求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层内疚?为什么不这样为她着想?
他恳求的望着她:“木筠……我不愿意让她难过。”
木筠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开口:“端木子清……其实,两年时间,还让我发现另外一件事。”放柔了嗓子,她继续轻道:“我发现你真是个天生的混蛋,我还发现我的眼神比从前好了很多——你说怎么以前我瞎了眼就没发现还死劲倒贴呢?”
说完这些话,她手上半杯咖啡迅速占领了端木子清的脸,他的白色衬衫也未能幸免。
头也不回,她甩门离开。
周围人的目光并未让端木子清感到不适,他起身走到洗手间,洗掉脸上的污渍,回到座位套上黑色外套,遮住胸前那抹棕色污迹,整个过程都保持面部平静,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很快他便恢复了柔雅淡然的姿态——或者说,这种纤尘不染,他根本未曾失去过。
不善的目光,不知不觉中已经转变为对他的艳羡。
他还是毫不在意,将身子向后一靠,双腿优雅叠起,望着窗外车来车往喃喃道:“对不起,让你难过……”
突然又微微笑起来,眼中谦和温文慢慢褪去,换上一层莫测的阴冷晦涩。
“不过,看着你们难过,真让我……高兴。”
他的微笑倒映在玻璃上,他有些出神的望着那个淡淡的倒影,带着信徒献身般的狂热。然而当兴奋退却,他开始有些惶然,焦躁,结账,离开。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温润的外表下多了一股不为人知的欲望,对木筠,对子情,他没办法看着她们高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知道这样对木筠不公平,她是个好女孩,像所有的好女孩一样,她对他爱慕,专一,只是更加霸道。但是端木子清从未反感她的霸道,就像他不反感她的过分固执坚决的性格,她看上去懒散,遇事却是绝对的说一不二,无论什么原因,绝对不容忍原则性的错误——所以即使出了那样的事,她也不容许自己找理由,只是放低姿态,反过来祈求他的原谅。
他折磨了她两年,两年里,她忍受他的躲避,无视,哭着求他,他看着她整个人突然软弱下来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还有子情……他说不出口,他利用了自己的妹妹。永远忘不了那天她压在木筠身上,发现他的存在,那样的慌张愧疚和无措——每次一想到,他的心就要狠狠抽搐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样做……真的高兴么?为什么他自己都能听得出那层慵懒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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