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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心听竹芋罗嗦了这一通,虽然觉得没什么紧要的,可也听出额娘并没想现在就出宫,那么这次晕倒该真的是身子有恙,想到额娘有可能真如刘御医说的一样,就这么毫无预警的离开,糖心的心都乱了,眼泪也在不知不觉间滑落脸颊。
半个时辰,魏御医把银针都拔出,却还不见额娘醒来,糖心再也忍不住,上前把魏御医刘御医推开,双手握紧额娘的双肩,推揉着哭喊,“额娘,快点醒来,醒过来啊!您不是有佛祖庇佑的吗,为什么只是昏过去,就醒不过来了,别留下糖心一个人,糖心好怕,额娘,求求您醒过来看看糖心好不好,求求您了。”
胤禛看着糖心这样哭求,心也似是被人拧着一样的疼,他曾想过许多以后的事情,有额娘看着他登上皇位;有她去喜欢的行宫住住到高兴,和有人保护也能出宫看看的欢喜;还有他做到额娘的期望,把大清变得强盛,让外邦再无敢有窥视之心。有太多太多的设想,唯独就没有眼前这样,自己还什么都没开始做,额娘就静静躺在床上,丝毫知觉也无,而且还可能会永远离开。
想着握着糖心手臂的手就不自觉的握紧,糖心因为疼痛醒过神来,转身看着四哥,委屈的瘪嘴哭倒进他怀里,“四哥,额娘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早些时候,刚听她身边的小宫女传话,说今个儿的晚膳要在景仁宫用的,额娘还吩咐小厨房,做了许多咱们爱吃的,四哥你让额娘醒来好不好,我要额娘醒来。”
“糖心不哭,还记得额娘说过,你和她的命是连在一起的,只要你好好的,额娘就不会有事。”
“是真的吗?”
听到糖心疑问的话,胤禛到嘴边的话顿了顿,只能无声的重重点了点头,他也想相信这是真的,额娘曾经说的那个梦境,虽然与现实并无多少相同之处,可那也只是额娘早就有所知,能提前避开危难,是不是改变太多,额娘才会折寿。
胤禛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不过糖心有他的提点,却也平静了一些,想起回来皇宫前,她被额娘带进那个神秘地方,好奇之下偷偷用装祛暑药丸的玉瓶,装了不少的暖泉水。
既然她的身子都能医治好,是不是额娘喝了那暖泉水,也能醒过来,她宁愿额娘诈死出宫,也不愿她这么睡下去。
糖心没从胤禛怀里起身,小声的在四哥耳边说,“四哥,我这里还有一小瓶‘净水,’额娘如果喝了,能不能醒过来?”
胤禛听糖心在耳边说的话,身子一震,想起身旁还有许多人,不好问她是哪里来的,只能忙低头小声的根怀里的糖心说:“不管有没有用都要试一试,我去把屋子里的人都叫出去,你赶紧喂额娘把‘净水’喝了,不知道皇阿玛什么时候会回来,若是被他知道,这东西就不知道能不能救额娘了。”
糖心虽不愿这样想皇阿玛,可看着额娘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她真的不敢冒这个风险,只是闷闷的点了点头,应了声知道。
见糖心把他的话听进去,就把人从怀里拉开,对着屋内挤满的人冷声道:“御医在此处商议,却是会吵到我额娘,这屋里就先糖心在这里伺候着,御医和在此处侍奉的宫女,就先随我出去,等有了商量再说。”
看着想要上前的说什么的李嬷嬷,胤禛抬手对她摆了摆,转身向着糖心轻声说道:“糖心自己在这里陪额娘,若有事就叫人,四哥留李嬷嬷在这里帮你,额娘最疼你了,一定不会舍得放下你就这么离开的。”
糖心先是点点头,才小大人的仰头看着四哥道:“糖心知道,额娘也很疼四哥的,她说要亲自照顾四哥的孩子们,还说这次一定不把他们教成四哥这幅面瘫模样。”
第 161 章
御书房西面的侧室内;此处只是平日康熙,闲来无事与臣子闲谈的地方,地方不若别的宫殿大;小小的一间偏房,里面的摆设也简单明快,没有华丽明黄的绸缎,木炕上的软垫都是青白两色。
屋内最贵重的东西,想必就是木炕矮桌上的那套茶具,和御用的香茶,可别小看这里,许多朝中辛秘之事,康熙多事在此处商议下定论的;就是佟国维和佟国纲上呈的奏章,也是在此处先细细禀报后,择日才在朝廷重臣面前上禀。
神色匆匆的赶来,看着坐在木炕下首木椅上,闭目默念佛家经册的释西大师,头上略有乌黑的碎发,身上的僧袍也有褶皱,看来他有闭关有些日子。不过康熙此时也顾不上太多,想着昏迷不醒的娴莹,快步上前对着释西合掌一礼,就开口直言道:“释西禅师,想必引你进宫是,李德全就把事情大略说过,只是不知禅师能不能救一救朕的皇贵妃。”
释西禅师,是个四处云游的喇嘛,只是前来京城郊外的佛寺暂住,才换了这一身汉人僧人装扮,双手合十回礼,唇边带着淡淡的微笑,开口对着康熙劝说道:“皇上先莫着急,皇贵妃娘娘得无名高僧赠宝,定是个有佛缘的,不会就这么去了的。”
佛缘,佛缘!就是得佛缘康熙才着急,若是在世间修行大成,佛祖要把人召回西方极乐世界,娴莹手上从未沾过鲜血,尽心尽力的伺候太皇太后和皇上,糖心和胤禛她也关爱有加,从不与人有口舌之争,貌美心善,对宫里的富贵也从不看重,反而在行宫的几日,就是挖野菜采摘野果,都比在宫里过的欢喜。
这样的人,佛祖偏爱也说得过去,可他真的舍不下,康熙现在恨不得,娴莹不是真的那么善良,若是曾害人性命最好,这样佛祖就不会喜欢她,想要把她带走,明明知道自己想的都不是真的,可还是会忍不住乱想。
“禅师,若是得佛祖偏爱,会不会被早早召唤离开人世间,不忍她在这尘世多受一日苦难?”
“皇上此问也不无可能,佛祖也是人修成,自然也会有偏爱之心,但绝不会收去,对这世间还有留恋的人,听皇上曾说过,皇贵妃娘娘对八格格和四阿哥很是爱护,只要有一丝留恋,这次的难关就一定能闯过。只是,贫僧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皇上能有应允。”
康熙听完释西禅师的话,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娴莹对两个孩子的喜爱,宫里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而且从不曾有丝毫偏薄,两个孩子也被教导的听话懂事非常。
“禅师有何事尽管说,玄烨受大师恩惠颇多,若有能为其效劳的事,朕决不推辞。”难得听到禅西禅师有所求,这些年他每每有心烦之事,多事会秘密前去郊外,释西禅师寄住的寺庙厢房小坐,许多闷在心中的怒气,听他闲言几句就茅塞顿开。
“此事,对你们俗世之人,实在有些难以开口,释西参佛苦修近三十余载,近来进境实在太少,希望能与佛缘深厚的女菩萨一见,若能得几句点拨的话,释西就感激非常。”
释西也算是有佛缘的人,引他入门的师傅曾说,他若是精心参佛,定会比他的成就还高,明明在师傅坐化前,曾给他留下话语,说他想要真的坐化成佛,却是需要前来京城,如今他在此住的日子也不短,四处寻高僧辩说,虽然对佛法领悟更加透彻,却总是觉得还差一点。
康熙听释西所言,确实觉得有些为难,后宫禁止男子入内,若是娴莹身体无恙,确实可以引她前来一见,可她现在昏迷不醒,若是相见,只能前去景仁宫寝殿,这违背祖制的事,康熙怎么能做。
双手合十一礼,康熙面露为难的对释西禅师道:“朕不是不想应,实在是皇家祖制,不得生男入后宫,不若等皇贵妃醒来,她身子稍稍好些,朕再给你们两人引见,正巧也让您帮着瞧瞧,皇贵妃到底为何忽然晕倒。”
禅西见康熙是真心要为他引见,感激的合手回礼,闭目“嘀咕”的念了几句,睁开眼后对着康熙道:“娘娘此时该是醒了,虽身子还略有些虚弱,但前来此处应是无事,还请皇上把人引来一见,贫僧也好看看娘娘是被什么冲撞了,才昏迷了许久不见清醒。”
“哦!人醒了?”虽然出来前,御医正在给娴莹施针,看来那些御医还算是有点用处。
“皇上,景仁宫传话来,说皇贵妃娘娘醒了,现在八格格在一旁伺候着。”
康熙听完李德全话,对面前这个释西禅师,心中的敬佩又深了几许,只是闭目片刻,就能知道人已经醒来,实在非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皇上,您还是赶紧回去,先把人请来此处,贫僧虽不若师傅精通算说,可也算出皇贵妃娘娘不会醒太久的时间。”
佛家的算说卜卦并不比道家强,可也能算出个大概,这皇贵妃娘娘命格奇特,似是有大能帮她逆天改命过,若不是他功力深厚,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