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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景澜……”她声音有些嘶哑,对着覆在她身上的人喊道,“景澜!景澜!”四周除了她哑得不成样的声音,再无杂音,连本该出现的敌人也未曾露面。如今这里的一切充满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可木棉顾不得这些,她似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丝毫动弹不得。
“啊!”凝起意志力用劲爬起来,她颤抖着双手找出银针扎向景澜眉心。“景澜……”
景澜闭紧了双眼,全身上下除了有些擦伤并无异样。木棉伸手擦净他嘴角的血迹,不停抖动的手看得出她早已明白景澜的状况。
许是刺入眉心的针起到了作用,景澜蹙眉睁眼,困惑地看着木棉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木棉不停点头,她明白景澜的意思,“我们前世就认识,景澜,K1队长。”
景澜脸色苍白恐怖,嘴角艰难地扬起一抹笑,“果……然……认识……”
眼泪放肆地掉下来,木棉的头点得有些眩晕。眼见着景澜双眼再无焦距,渐渐阖上,嘴唇微动像在说些什么。
木棉将耳朵靠近,极力想听清他留在这世间最后的一句话,却终究没能成功。
大片的白罂粟随风摇摆,似在替死者传递信息。
“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那我上辈子,一定很爱很爱你……”白色罂粟花并非代表绝情的遗忘,而是永远无法忘记,即便这永远已是经历了几生几世。
☆、木棉重生暖暖开
番外——一叶波澜情丝绕
2016年夏。
京城某军区医院重症病房内,一身绿色军装的英挺男子端坐病床,出神望着窗外。
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眉目如画似毫无声息的女子,紧闭的双眼无一丝波动,却见唇角微微上翘的弧度好似正做了一场美梦。
那男子便是景澜,此刻已然神游天外,只从微皱的眉头可以猜测到他的心情着实不佳。
2015年,那是他永生的噩梦。
景澜收回目光,投向病床上梦中恬静的女人—叶知夏。
“小叶子……”他喃喃自语,微闭双目,脑海中不断闪现那一幕,叶知夏浑身是血躺在飞机残骸中,散发着一股焦糊味儿。他惊魂失措的赶到时,就看到这一幕,只木然怔住,甚至不敢上前。没有人能认为在陆地上两机剧烈撞击坠毁人还可以生还,景澜怎能不知?
“小叶子!”他忽然发狂的冲上去抱住已经面目全非的叶知夏,手脚发颤,眼泪夺眶而出,不停喊着“小叶子”。哀莫大于心死,此刻景澜深切体会,他似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逐渐冰冷,沉寂。耳边叶知夏清冷的声音不停回放,“我不懂什么是爱。”
“我不懂什么是爱,你可懂?”景澜强忍住悲意伸手轻抚叶知夏的脸,这才发现她的脸上除了鲜血之外竟没有伤口,浓浓铁锈味传入鼻内,他终是忍不住再次流下泪来。
眼前模糊一片,依稀见到叶知夏清冷中带着暖意的笑,她笑着说道,“晚了。”她是这样优秀的军人,为国为家甘愿奉献青春与生命。她是这样清贵冷冽的性子,为了战友的一句关怀勾起淡笑。
“小叶子,嫁给我好吗?嫁给我,我便教会你什么是爱情。”景澜动情说道,轻轻将脸贴上叶知夏的脸,似乎还能有温热的触觉,这样,就像她还活着,活在他为她编织的美梦里。他轻笑出声,“你不说话,那就代表是你默许了。我们马上回部队打结婚报告去!好不好?呵呵,你还是不回答,那就是应了我。我真开心……”
十六岁那年,情窦初开,笑容腼腆的少年在日记第一页写到:
我喜欢的女孩,她不会笑。
初见时,惊鸿一瞥如芝兰容颜,又似雪山之巅傲然绽放的孤寂白莲,未见她有过笑意,也许这世间本就不能有令她开怀的事或者人。即是如此,心中仍是欢喜。
她不喜欢同任何人亲近,同四叔讲话也是疏远有礼,那双清贵幽冷的眼永远平静无波。
页面最后一句字迹清晰有力,显然是不久前填上去的,上面写到:
就这样,喜欢她这么多年。从陌生到熟悉,曾经少年已而立,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她依旧不会笑。
那就这样,从喜欢到深爱,只愿做她最信任的战友。
……
收回思绪,景澜定定看了已经昏迷一年未醒的叶知夏,起身朝她敬礼,转身出门。
不管怎样,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这一定是上天的眷顾,才能使叶知夏在坠机之后幸存,除了人事不省之外,全身上下只有不太严重的摔伤。身体一切正常,至于昏迷一年不醒的原因,或许同她能生还的原因相似,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景澜咧嘴笑出声,眉目开朗,脚步轻快步出医院。
将将在他出门那一刻,病床上的女人悄无声息睁开了眼。
2016年秋,鄂北神农架林区某山村。
叶知夏裹着墨绿色毛呢大衣萧瑟站在车旁,耳边尽是那位一副官腔的张书记喋喋不休,“这个自我任职以来,林区哪个旮旮旯旯里的政府人员我都晓得的,着实没有您说的花姓官员。方才木溪镇公安局调出木溪村人员档案,这三十年来也没有一家姓花的搬来或者迁走啊。您看?”
秋风瑟瑟,近年来神农旅游区越来越吵杂,许多地貌已然不见昔日风采。叶知夏出神盯着那处原本该有一座木楼的地方长满杂草,分明是附近村民所说近五十年也未曾见过有人在这里筑基建房的模样。许是身体受损严重抵抗力不行的缘故,叶知夏有些发冷,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垂眸低声说道,“算了,估计是我记错了吧。”
那张书记哈哈笑起来,只称赞道,“首长年轻有为,女中豪杰啊!上次您来……”叶知夏静静听着张书记打官腔,一言不发。
最后看一眼那满地杂草的地方,恍惚见到院子里那位沉寂纤细的少年正专注写墨,似乎能见到那双浓墨般的眸子噙着浅浅笑意。
叶知夏轻挥手,前尘往事如烟飞散,许是,终究只是梦一场。
梦醒终变一场空。
2016年除夕。
叶家今年特别热闹,算得上是四世同堂了。叶家知字辈中只余叶知夏大龄未婚,其余几个都是拖家带口。
沙发上女眷围在一起说着话,党林拉着叶知夏的手,诚恳说道,“小叶子,我看明年就将你同景澜的婚事办了。这孩子为了你……我们这些长辈也看在眼里,况且也是知根知底,我们都放心。”
叶知夏抬眼朝正同爷爷聊天的景澜看去,似有心灵感应,景澜也朝这边望了一眼,双目对视,无声胜有声。
叶知夏平静收回目光,淡淡回了句“好”。看见五十几岁仍旧气质高雅的党林,有些欲言又止。党林轻笑出声,“怎么,有什么话是不能同妈妈说?”
叶知夏垂眸,低声问道,“您听说过孔衍生吗?”
党林一愣,“长生?”随即脸色有些莫名,叹气道,“他曾算是我师兄,不过我们已三十几年没见过了,联系也很少。以前你爸还同他联系,如今,怕是……”党林微耸肩,其实她是晓得的,孔衍生身兼华国最隐秘部队要职,于她,怕是此生永不能再见。
尽管已预感会是这个回答,叶知夏仍旧心痛,她曾试过联系终年寄居昆仑的孔衍生,却是再也不行。上级鉴于她的身体状况,已为她办好转职,从此,有关华国最高层秘密军事信息,她再也无权过问。
不经意间看到叶清城同景修年恩爱如昔的模样,他们一生未有孩子,却依旧情意坚贞。叶知夏眼睛发热,强制自己憋下眼泪,对着党林艰难一笑,“妈,我想好要转业了,虽然要受点限制,心里总是放松下来。您以后不要替我担忧,好好和爸享受生活吧,你们也到了退休的年纪。”
党林欣慰一笑,轻抚女儿手背,泪光微闪,不停点头。
暮色四合,叶知夏斜靠在阳台,凝望黑绸般的夜幕。一只修长有力的手递过来一杯热牛奶,叶知夏回神看见来人,道了声“谢谢”,接过牛奶。温热的触感瞬间传至骨骸,全身都暖了起来。
景澜抿嘴一笑,认真盯着叶知夏道,“打结婚报告那事儿是我鲁莽,并未征求你的意见,只同爷爷商量了,你如果不同意,我……”
“刚才妈妈讲年初替我们办婚礼,我觉得可以已经同意。”叶知夏抬手制止要接话的景澜,微笑说道,“不必想太多,我已经三十几岁,不愿做的事没人能够强迫我。能嫁给你,自然是心中欢喜。”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是低不可闻。
无论梦里梦外,眼前这个男人都令她心暖,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那些梦境中的美满幸福,梦境之外,依然存在。
愿所有人幸福安康。
作者有话要说:插播一个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