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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嘴角噙着笑意,扯扯她的手臂,硬是帮她分担了几个纸袋,佟宁儿今天还真是大丰收,她好奇是不是她在伦敦的时候都没有买过衣服,所以才急需添购。
才一抬眸便见到前面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黎洛想躲开却已避无可避,对方也已经看到了她。
“洛洛!”声音无限惊喜。
黎洛尴尬的看着叶秀雅,不知道该叫什么好,照往常,她一定会甜蜜的叫一声“妈”,现在,叫“伯母”的话也不好,看样子似乎萧爵并没有把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告诉父母。她很喜欢这个和蔼可亲的前任婆婆,是真的像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孝顺着她,自从母亲病后,她替代母亲的角色给了她很多温暖,以前叶秀雅偶尔也爱拉着她逛街,两人在一起的和谐关系经常让人误以为她们是母女。可是,这个可亲的女人,一纸离婚协议书却斩断了和她的关系。想想,无限伤感。
“叶妈妈。”前面的“叶”字发音很轻,叶秀雅如她所愿的没有听清,高兴的应着。
“跟朋友逛街呢?这周末跟萧爵回来坐坐,我跟你爸两个人在家听没意思的。哎?怎么几天没见瘦这么多,回来妈给你补补。”握着黎洛的手心疼的说道。
黎洛则虚应着。
佟宁儿头一扭,望着隔壁的橱窗翻着白眼,心道,还不是被你儿子气的。叶秀雅又跟黎洛嘱咐了几句多注意身体什么的,才携着自己的同伴离开。才走,佟宁儿就忍不住了,打从心眼里对萧爵不屑,“什么嘛,敢跟你离婚没种跟自己的母亲说吗?还让你帮他擦屁股!你倒好,还真的帮他掩饰。”
黎洛知道好友的脾气,她现在一定为自己愤愤不平,只好道,“萧妈妈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
佟宁儿更怒了,“那他还给他妈找什么刺激,嫌自己母亲命长啊!”
黎洛无语。她也不是帮萧爵什么,现在说不怨恨是假的。可她不想让这个全心全意对她的善良老人伤心。经过这一出,也没有继续逛得兴致,脚都快抽筋了。黎洛跟佟宁儿说想回家了,佟宁儿点点头,本是想让黎洛出来痛快血拼的,却成了她一个人血拼,还遇上黎洛不想遇到的人,挺过意不去的。
两人正准备搭手扶电梯下楼,隔壁上行电梯上的一男一女吸引了佟宁儿的注意,俊美的男人正搂着美丽的女人。她是外貌协会会员,见到英俊帅气的男人就算偶尔不犯花痴也要评头论足一番。忍不住捅捅旁边的黎洛,“喂,看那边的帅哥。”
黎洛依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怔了片刻,无可否认,的确是帅哥,还是见过的帅哥。讽刺的笑了笑,便把头扭开。
“唉,不过名草有主了。”佟宁儿又瞥了眼那个女人,摇了摇头。然而却在下一秒,圆眸大睁,她说怎么有点眼熟,看见那个女人才想起来,这不是这次需要采访的对象吗?D&L的总裁,又一个商界的传奇人物。这次回来便是带着任务的,秉着敬业的原则回来前就查好了对方的资料,并且立马电话去预约,谁知对方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自己。她只好亲自跑了一趟D&L大楼,找他的秘书,也就是此时对面的那个女人表示自己的诚意,谁知还是同样的结果。傲慢的家伙!好印象立马下滑,她叹了口气,“可惜性格不好!”
黎洛讶异,“怎么?你认识?”
佟宁儿把早上的事情跟她说了。黎洛想到龙卓寒开的车,知道他身份肯定不一般,没想到是这样的人物。那天晚上她逼着他回去取回她的包,就气冲冲的走了,这些天并没有见过。只是,似乎越有钱的男人就越不把女人当回事,他们把换女人的频率当做是证明自己魅力的指标,黎洛不以为然,对他痞痞的态度本就不喜,这下更打定主意以后决不能跟这个男人沾上边。
chapter13 母亲
龙卓寒前几天去欧洲出差,一回来就有一个酒会等着他,他并不喜欢这些应酬,只是人在商场,无论身份地位达到怎样的高度,仍然有几分身不由己。因为是临时起意让秘书邢云陪同他出席,她没有准备,两人便一同去附近的商场挑选礼服。恍惚间似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随着电梯的下行和他硬生生错开,渐行渐远,心中烦闷莫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流逝,在他来不及发现的时候。
他找了个理由早早退场,将女伴送回家后,开着车穿梭在城市繁忙的街道中,等回过神时,法拉利已经停在她家楼下,积郁在心的烦躁奇迹般平复,慢慢沉淀。
车窗缓缓降下,瞬间的火光闪耀,印出那张如雕似刻般的俊脸,吞吐中烟雾缭绕,他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三楼的那扇窗户透出朦胧的橘黄灯光,起风了,淡紫色的窗帘挤出正开着的老式窗户,随风起舞。
夏天的天气变化总是特别快,天气预报报的今天有雨,可是到傍晚仍然艳阳高照,谁知只几分钟的功夫,漆黑的天幕划过的闪电还来不及配上雷声阵阵,雨滴便像豆子一样砸下来。
他关上车窗,视线却一直没有从楼上那扇小窗挪开,心再次揪紧,像那纷飞的窗帘忽上忽下,这个笨女人,她会不会忘记关窗?她会不会害怕雷声?
黎洛回来洗漱完后便坐在书桌旁发呆,下午叶秀雅的关切让她心里难受极了,最痛苦的不是未得到和已失去,而是得到后再狠狠地失去。太久没有享受到母爱,所以她对叶秀雅的慈善有着不同寻常的好感,真真把她当做了亲生母亲了,可是,随着离婚,她再次失去了母亲的爱。
想起九年前母亲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在生命流逝的刹那,那一眼,饱含的何止千言万语。她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后悔过,即使那一眼似悔似怨,或真的有如母亲的闺蜜郝阿姨安慰她的那样,是看破红尘的解脱。她也觉得心酸。女人把爱情看的太重,爱情来到时飞蛾扑火,爱情结束时玉石俱焚。曾经她也信誓旦旦,绝不做那种女人,可还是抵不过情爱的魔力。
摊开日记本,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的第多少本日记本了,却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并不是她写的多,只是当心情不好时,她便喜欢随便拿出一本写写画画,也许只是一句话,也许只是一个符号。需要的时候不一定能找到,于是就有了很多本。橘黄的灯光,泛黄的毛边日记本,笔尖轻轻滑过,不小心勾起纸面上的纤维,思维也随之停顿了片刻。墨水在纸上缓缓晕开,越来越淡,她想起也是这么几本本子,与其说是记录她的文字,不如说是承载她的泪水,泪重的眼睑无法收留时,她便将它们释放在此处。
忽然闪进几抹强光,要下雨了,合上日记本,这样的天气她只有蜷缩在被窝中才得以安宁。关上窗户,钻进薄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却不知道窗外有颗心以同样频率跳动着,见到那抹身影合上窗户后才放心离开。
第二天,周六,她还是早早起床,去了城外的那家疗养院。这里有着她最爱的人。难以说明她每次到来时的心情,不来,思念;来后,失望。母亲仍旧六亲不识的老样子一次次提醒着她那个男人的无心无情。现在,她们母女一样了,婚变后最初的那段时间她是不敢来见母亲的,仿佛母亲无神的眼眸正喃喃道“男人啊男人!”如果她此时清醒,该以怎样的心情为女儿同样的命运扼腕。
40多岁的和蔼护工远远地跟她打招呼,“黎小姐,又来看母亲了?”待他微笑应答后走出房间,将空间留给她们。
黎郁卿正坐在轮椅上,眼睛看向窗外。虽知道她的视线也许只是习惯性的找一个方向落脚,黎洛还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似乎这样才能看进她的心里。
“想出去转转吗?”她蹲在母亲的面前,轻声问道,不再期待会有任何回应。所以,当母亲收回游离的视线将目光投到她身上时,欣喜若狂,绽放出美丽的笑颜,她倏地站了起来,这应该是一个好现象吧。多少年了,母亲双眸总迷离在不确定的方向,忘记一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使是她这个女儿也无法勾起她的丝毫垂青。每当看到这一幕,伤感夹杂着对那个所谓父亲的男人的愤怒和恨意,让她恨不得撕了那对狗男女,又在郝阿姨及朋友的劝说下死死压下。
当年那个人跟着她随后抵达医院,坐在抢救室门前的她猛的扑上去,又咬又锤,死命将他推开,告诉他,从今往后,她们母女的一切跟他再不相关,她不需要他的假心假意。母亲抢救回来后,她不想再让苦痛的母亲受任何刺激与折磨,在身为主任医师的郝桢阿姨的帮助下,隐瞒了母亲已被救活的事实,将她送到疗养院。而那个人,那个据说20多年前爱母亲爱的死去活来的人,那个在医院痛哭流涕的人,转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