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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忙说:“回太太的话,奴婢一回去就把您的话在门外说给三小姐听了。三小姐在里面说……说她这回就趁您的心……”
“这孽障!真是叫猪油蒙了心……”李余氏扶额。好一会儿终于站了起来,对柳儿说:“你先去厨房跟你家姑娘端点饭菜去,你跟她说,先让她吃饭,我一会儿吃了晌午饭就去瞧她。”
“是太太,我这就去。”柳儿高兴应道,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等她一走,山楂便上来问:“太太,这会儿传饭么?”
李余氏有气无力道:“传罢。”
等到吃过晌午,李余氏吃了一道茶,随即起身去三小姐位于后花园前的芝兰院里去。
四房院里,乔珍就着白粥吃着青菜,香春和香夏在一边伺候着。就听到香春低声对乔珍说:“奶奶,方才我到夫人正房小厨房里端饭碰到三小姐那边院子里的丫鬟柳儿,听到一件事儿……”
乔珍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便好奇道:“是什么事儿,你说?”
“柳儿说她奉了太太的命给三小姐送吃的去。”香春答。
乔珍喝了一口粥,随即想起这信国公府中各房一日三餐都是大厨房里做的饭菜。要说这府里有小厨房的地方就只有正房院和上房院。像她自己这种因为怀了身孕的正室在婆婆的小厨房里端饭端菜还说得过去,可是三小姐李婷芝又因为什么,她的丫鬟要在婆婆那边正房院的小厨房里端饭菜呢?所以啊,香春这句话实际上应该还有后文。
“那你问了柳儿是因为什么她要为她家姑娘在我婆婆的小厨房里端饭菜去呢?”
香春答:“柳儿和我们院子里的丫鬟丁香关系好,而自从我和香夏陪着奶奶进了这国公府里后,丁香和我处得也不错,连带着柳儿也跟我处得好。我那时不也是去为奶奶端饭菜么,我就把她拉到一边是为了什么?她就跟我说,是三小姐今日一早闹起来说,太太不答应她去应选太子妃,她就不吃饭了。这不,早饭都没吃。太太听了后,十分生气,发话不许给三小姐送饭送水。可是后来,太太晌午的时候从奶奶这里回去后把她叫去问话,问三小姐可还在闹。柳儿如实回禀了,太太虽然生气,但还是让柳儿先从小厨房里端饭给三小姐送去,说等自己吃完晌午饭就去瞧三小姐。”
乔珍听到了这里恰巧吃了半碗粥,便停了停叹了口气道:“这是何苦来呢?”不免想到这一下,三小姐李婷芝这么一闹,保不齐满府里的人很快都知道了。既然这府里的人都知道了,那要不了多久外头的人也就会知道了。那就算婆婆不想三小姐去应选也不成了。看来,前世自己这位老熟人还会踏上和前世一样的路了。前世就算知道她有主见,很有头脑和手腕,但也不知道她竟然在做姑娘时就这么“志气高远”啊。人和人到底不能比,有些人一世不过求一个小富即安,可有些人就会求大富大贵。或者过尽千帆,方知自己到底所需为何。
又转而想到,这一下府中所有人大抵都会如意了。除了舍不得自己亲生闺女的婆婆。而且二嫂和三嫂也不会再撺掇着自己和她们一起往婆婆跟前凑,讨她不喜欢了。其实说句心里话,她真想去劝的是三小姐李婷芝,何必要往那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暗流汹涌的皇家钻呢。哎,要是三小姐李婷芝同自己一样是重生一世的人,不知道她还这么心意坚决的要去太子身边儿呢?
这么想着吃完了晌午饭,香夏捧上茶来漱了口,乔珍刚欲说让香春陪着去院子里廊下遛一遛,就听到外头丫鬟丁香进来笑着禀告,“奶奶,四爷回来了,这会儿已经进院子了。”
乔珍奇怪,这算日子,明日他才能回来,怎么倒早一天回来了呢?这么想着,依旧迈步往外去迎李弘济。
走到外头廊子下,只见李弘济面色有些青白的走了来,便忙上去扶着他问:“你这是怎么了?”
李弘济却不答,只是十分欣喜地拉了她手说:“这几日你可好?外头日头毒得很,你还是进去歇着。”
弄珍说:“弘济,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好得很。两人携手进了屋里,香夏拧了巾帕来,弄珍接过来替他擦脸。
正文 第119章 身孕(3)
李弘济便由着乔珍替自己擦汗;自己个儿闭着眼,唇角微翘。乔珍替他擦着;总觉得他面色有些青白,便再次问:“弘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还好,就是昨儿个在毒日头底下和营里的兄弟们奉旨去抓了个贼首;动起手来,那贼人踢中了我这肋上一脚。后来,回去后半夜就有些疼,到早晨疼得狠了,我就管千户告了假回来。”
乔珍听他如此说,忙问:“那你可看了伤到哪里了?”
李弘济便撩起衣裳,乔珍低头往他肋上一看;见他肋上拳头大一块青紫,倒吓了一条。
即刻将手中巾帕一扔,一叠声吩咐香春,“快去柜子里把御制的专治跌打损伤的红花虎骨油拿来。”
又把香夏叫过来说:“你去太太哪里瞧一瞧,看那胡郎中走了没有?没走的话赶紧让他过来替四爷看一看。”
李弘济还说:“不碍事,抹点药油歇上两日就好了。”
乔珍不答应,道:“这肋条上伤得这样狠,我怕伤着里头了,不叫郎中瞧上一瞧,放不下心。”
于是接下来,乔珍亲自拿了红花虎骨油替李弘济涂抹那肋上的伤。在一旁的香春忍不住说:“爷,您还不知道罢,今日胡郎中来替奶奶诊了脉,说奶奶有了身孕……”
“什么?”本来躺在榻上让乔珍涂药的李弘济猛地坐了起来,让正涂着药的乔珍手一滑,那暗红色的药油就涂到了李弘济白色的中衣上,不免嗔怪他几句。
李弘济却拉着乔珍的手朗声大笑起来,笑毕问:“你怎的不早说?看来我这一回告假回来是恰逢其时啊。再巧不过了。”
这话说完,那眼就一直盯着乔珍的肚子看,乐呵呵地笑着也不说话了。
乔珍莞尔一笑,便转身,接过香春递过来的巾帕擦手,李弘济却拉她笑道:“你转过来,让我再看看。”
“有啥看的,这时候怕是连米粒大也没有……”乔珍瞪他一眼,然后却还是顺从地转过身去,李弘济就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儿坐下。想了想,忽然问:“今儿个怎么突然请胡郎中来了?”
乔珍便凑到她耳边把这事儿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李弘济听完却皱起了眉说:“这三妹妹怎么如此不懂事?别人家的女儿躲还躲不及,她还上杆子往上凑。不行,这事儿,我得去劝一权她。”
“你等一等,这会子怕是婆婆还在那里劝她呢,你去做什么?再有,即便你要去也得等胡郎中来替你瞧了伤,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心里放心了,你再去不迟。”乔珍将他拉住道。
李弘济闻言只能闷闷地坐着等胡郎中来。乔珍就让香春去捧了茶来让他慢慢喝着,一面和他说些这几日家里的事儿。
因为乔珍有了身孕,这无疑对李弘济来说是件大喜事,所以他只闷了一会儿便重新高兴起来,和乔珍说这孩子是男孩该叫什么名字,是女孩儿又叫什么名字。说笑了一会儿,香夏去而复返领了胡郎中来,回禀说:“去的时候,正瞧胡郎中在外院和林管事说话,还没走。听到我们奶奶让他进来替爷瞧病,他又跟着奴婢来了。”
胡庆莼近前来向李弘济行了礼问:“四爷这是怎么的?烦请说一说。”
于是李弘济便把自己如何受的伤对他说了,胡庆莼就让李弘济躺着,替他诊了脉,然后又撩起衣裳瞧了伤,最后说:“四爷这是伤了里面的脏腑,得好生吃药,再将养些日子。”
李弘济就问:“那啥时候能好?”
“总得入了秋。这伤得好生养,不然落下病根儿,以后时不时就会疼,可不能大意。”
“哎,竟要养着么久……”李弘济叹气。
接下来,乔珍便让丫环香夏领着胡郎中出去开方子,自己扶着李弘济起来说:“你听见了罢,胡先生让你不要大意,好生养病。你明儿个就修书一封给你们营里的千户,告一个长假吧。”
李弘济就将乔珍拉到自己怀里搂着道:“也好,如今呀,你怀上了身孕,我就只当是在家里伺候媳妇儿……”
“你能这么想最好。你的前程重要,可是这身子更重要,知道了不?”乔珍戳了戳他的额头笑。
两口子在房里笑闹着时,就听到外头传来丫鬟桂花的声音说:“太太知道四爷回来了,也知道四爷叫了胡郎中来瞧病,不放心四爷,叫山楂来传话,让四爷去三小姐那里一趟。”
乔珍便起来,压低声说:“婆婆叫你去三姑娘那里,怕还是存了想让你劝一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