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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嫂子的身体自有你祖母和婶子操心去,你就别瞎跟着掺和了。”姜苑婉言道。
清玉听明白了,脸上的笑灿烂了几分,乖乖的点头。“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问了,许是我这个姑娘家不适合听。”
姜苑点点头,惊讶的拍拍清玉的手背,她刚才怎就忘了这个理由了。
清玉不提前话,拉着姜苑去她的小书房。将她今儿个刚弄回来的宝贝给姜苑瞧,问她如何。
姜苑惊讶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一人多高的红木折屏,两头的折扇正反画着二十四孝的图,中间的三扇是镂空的,上面的缝隙大大小小的不均匀,看不出什么花色,姜苑鼻子都快贴上了,仍没瞧出这些镂空的东西是什么花纹儿,有何意义。
“这月二十八是老太太六十大寿,这是我送她的寿礼,木料没什么稀奇,贵在我有心意,姜姐姐可看出来了?”清玉笑问。
姜苑摇头。“只看清楚两边的二十四孝图,你选了四幅很有代表的,不错。可这中间的镂空的是什么?”
清玉笑着拉姜苑像后退:“叫你看,你离得进了,这东西远看你就看出来了。”
姜苑离远了,打量中间的三扇,方反应过来,惊讶的看着清玉:“这可是镂空的福寿禄?而且每个字儿的写法似都有不同。”姜苑见清玉点头,讶异万分,这东西做出来可要功夫,字儿写出来也要功夫。写字儿的和刻字儿的都很厉害。“四姑娘诚意可不一般,你祖母比喜欢这个寿礼,难得你这份心意贵重。我倒是好奇你从那儿找的能工巧匠做这个?”
“自是求我那个三哥,他平日不学无术,却最爱玩,交友甚广。故而那会儿我就想到他了,他果然没令我失望。不过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他说他求的人比较低调,让我干等着好就行。”清玉解释道。
姜苑称赞:“你三哥对你倒是极好,是个有趣儿的。”
清玉点头,她不否认这个家有那么一两让她心暖的人。
十五一过,詹府上下便开始就这老太太的六十大寿忙碌起来。詹祺早已为老太太寿辰祈福为由去永安寺烧香拜佛一月,据说这样方显得诚心,灵验。众人听说这消息都没什么意见,只有清玉深知詹祺是被罚了。这个男人肤浅风流,没脑子容易冲动,全身上下唯一可取的就是那张巧嘴甜的跟蜜似得,又因他那张嘴许下了多少虚伪的承诺,也变丑了。所以詹祺如今已经是彻底的一无是处。
二太太近些日子十分低调,也没有参与老太太寿辰的布置。她也有个好理由搪塞,二奶奶叶氏突然病重不起,她要照顾。所谓的照顾,无非是眼瞪着叶香玉去死。
二太太嫌弃叶香玉脏,自那事儿戳破以后,不曾卖进那院子一步。但凡什么事儿只叫范老六家的去交代,碗莲和叶香玉就像两只关在笼子的鸟儿。叶香玉自那天以后再没机会出屋,晚上喝了压惊药之后,后半夜不知道怎么突然受凉发热起来。
当日,叶香玉晕厥之后惶恐的醒来,却听碗莲笑着解释说那日的女御医说的并非“小产”而是一种叫“硝蝉”的药材。
“硝蝉?这是什么东西?”叶香玉皱眉,似乎从没听过。
碗莲温和的笑着:“也是种西域的药,太太猜是周姨娘给你下的。”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是我误会姜御医了,我还以为四妹妹背叛了我,故意让她陷害与我。糟了,我晕厥之前说了那样的话,老太太会不会以为——”
“二奶奶安心,奴婢替您圆过去了。还有二爷,愧疚至极,为了您自愿去永安寺思过一个月呢。”碗莲笑着,脸上的表情看似很高兴。
叶香玉松口气,感激的握着碗莲,幸亏万事有她帮着自己……
如今叶香玉每日疲惫的窝在榻上,听着碗莲诉说府内进来的情况。多半是大家为了老太太的寿辰准备了什么,什么席面,什么戏班子等等。叶香玉的身子时冷时热,意识经常迷糊,只有午后的时候稍微清楚些,却要喝那碗颜色泛红味道怪异的药。
病了几日,叶香玉越渐体力不支,她才觉得事情不对味了。这些日子除了碗莲根本没人来看她,以前她病着老太太和太太们总会挑出空来瞧她,就是前段时间她没给长辈们省心,尚有妯娌姊妹们来看她。如今竟是一个都不来了,连和她交好的四妹妹也不来了,自己是那样的信任她,把陪嫁里最贵重的玉香炉都送她了。
叶香玉许是怒火上冲的缘故,开始不停的咳嗽,咳了到最后竟吐出血来。她惊得把帕子丢了,又发现自己干枯如柴的手背,她想下地,去发现自己的手连支撑的力气都没有。叶香玉就爬,从床上头朝下往地上爬,两只胳膊以沾地就抖的什么力气都没有,叶香玉大头朝下结结实实的从榻上摔到了地上。碗莲刚端着药进门,见状吓得放下药碗,连忙流着泪将叶香玉扶到榻上。
“碗莲,我、我吐血了。我是不是要死了,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叶香玉痛哭流涕,使劲儿最后的力气扯着叶香玉的袖子。
“二奶奶,”碗莲哽咽起来,哭着跪在榻边:“碗莲对不起您。”
叶香玉惊得收手,差异的看着碗莲,知道她心里有事儿瞒着自己。“你什么意思?”
碗莲起身去拿那碗红殷殷的药,端到叶香玉的眼前。“这是毒药,催命的毒药。二太太逼奴婢喂您喝,二太太说奴婢若不听话,就将奴婢的弟弟妹妹卖到烟花巷去。”
叶香玉惊诧的张大嘴,抖了抖嘴唇欲问原因,转念眨了眨眼睛,流下两行泪。“原来你骗我,根本没有什么硝蝉毒药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这么信任……不,不,我要回娘家,我要找父亲母亲做主。”
碗莲哭着拦住叶香玉,将其稳妥的按在床上:“二奶奶,没用了,奴婢早就派人传消息去,夫人她根本就不见我们。二奶奶,二太太去过叶侯府,奴婢猜夫人必是知道了。”
叶香玉呆呆的瘫软在床上,眼睛空洞的看着帐幔。“母亲她竟然放弃我了,她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呵呵……”叶香玉猛然起身,不知哪来的力气,抢过碗莲端来的药,一口气喝下去。“滚去和她说,药下重点,所幸一下就叫我去死!”说罢,叶香玉将药碗摔到了地上。
碗莲连忙跪地收拾瓷片,她用裙子兜着一对碎瓷片,出屋前红着眼看着卧榻的二奶奶,再次抽泣起来,痛哭流涕的离开了。周围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原来在门口守着的四个粗使嬷嬷也早已经撤下了,如今叶香玉的身子骨也已经爬不出屋了,根本不需要在看着。
叶香玉冷笑的闭上眼,任由眼角的泪水横流。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会背弃了自己。当初那些事儿发生的时候,是谁哭着喊着阻止自己去死,逼自己打胎……为什么,她当初为什么不去死,尚比现在好些,至少她为他留下了执着。如今这般,他会怎么看自己。叶香玉想到此,又自嘲起来。她真命苦,怎会那么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不曾有一点怨言。
“戴舒,戴舒……这辈子你欠我的,我要你下辈子还!”
“叶姨娘,我来看你了。”清玉轻轻地走进来,见叶香玉没发现她,索性主动出声。
叶香玉用尽全身力气偏头看去,见是清玉,惊诧万分。“什么叶姨娘?”
“你还不知道么,你已经被降为姨娘了。”清玉带着温和的微笑,不紧不慢的走到叶香玉的床边坐下来。她握住叶香玉干柴的手,有些惊奇的打量叶香玉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真没想到,我漂亮高傲的姐姐也有今日。”
“你乱说什么?”叶香玉越听越糊涂,不管了,她狠狠的瞪着清玉算账,“你为什么背叛我,你说你会教那个女御医说话,不用给我把脉,你骗了我!为什么,为什么骗我,诬陷我!”
“诬陷?呵,你口里配说这个词儿么,好姐姐你不是最擅长诬陷了么。难道你忘了妹妹大着肚子摔下石阶情形,难道你忘了你冷笑着叫人为我催产药的情形?”
“你是谁?”叶香玉惊诧的要缩回被抓住的手,却被对方攥的死死地。
清玉不禁攥住了叶香玉的胳膊,还伸手摸了摸她粗糙蜡黄不堪的脸。“毒药果然可怕,这才几日姐姐就已经老的跟老太婆似得,姐姐已经糊涂的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小七。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叫我转生了。呵,姐姐如今感觉如何,被最至亲的人欺骗背叛的感觉是不是很舒服,很好受,很爽?”清玉的眸子顿然凌厉起来,想起前生,想起夭折的儿子,清玉禁不住下重手。
叶香玉被抓的疼的嗷嗷叫,让她放手!“你以为我愿意嫁这来么?你以为我喜欢那个姓詹的风流狗东西?我早想死了,死了一了百了。是母亲叫我活着,是父亲非要把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