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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尧暗自点头,想来家传身教那句话倒是真没用错,如果不是耳濡目染地接受利弊关系的分析,并将此为立身守则,又怎么可能这般的坦荡。她和庆娣倒都是很纯粹的人。一个纯粹的利己,一个纯粹的无私。
“你想起谁了?”翟智目光如炬,没忽略他眼中刹那的柔情。
他沉吟片刻,说:“一个女孩子。”
“经常写信给你那个?”见他贯来平静自制的脸上晃过一丝诧异,她笑起来,笑得胸有成竹,“又不是什么新闻。有好几封信被三监区的管教借给二监区,大会上读过呢。据说那可是温暖犯人心,劝导早点回头是岸的范本。怎么,是你女朋友?”
姜尚尧凝视她脸上微妙的笑意,心中突涌一阵厌烦,甚或有些厌恶此时莫名其妙坐在这个无论灯光还是座位无不充满暧昧气息的地方,虚与委蛇的自己。他皱皱眉头,直接问:“开门见山地说吧,你想要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
翟智抿紧嘴,打量陡然失去耐性的他,一晚上的好心情也随之消褪,孩子气地反问:“你又能给我什么?”
“矿山股份。明年中能达到年产一百二十万吨,你要多少自己开价。我手上有九成,说话算话。”
“一晚上和我耍太极、兜圈子,怎么?耐不住了?”她拨弄水晶瓶里的玫瑰花,一片片撕下花瓣,凝视那惨兮兮孤零零的花蕊数秒,然后望向他说:“我要钱做什么?我只想要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为我将来的孩子找个男人。当然,这个男人的标准和我妈的标准不尽相同,我要他英俊、帅气、高大、身体健康、脑子好用。其他的我不在乎,哦,也不是,最好这个男人是个有故事的人,这样我也能对他多些兴趣。”说着,她对他嫣然一笑。“至于我能为他做的……关系、人面、更上一层楼的助力。”
话已经说到如此露骨的地步,姜尚尧不再作伪,点了支烟,透过烟雾看她,“这样看来,这桩生意完全没商酌的必要了。你需要的我没法满足,我能给的你也看不上眼。”他招呼侍应买单。
翟智后仰向卡座沙发背,静静打量他的一举一动。心想那样的家庭条件怎么能养出这样的人来?精明而不市侩,内敛却偶露傲气,连认真在信用卡单上签字的侧影也有股旁人不及的男人味。
“傅可为,你听过这个名字吧。”瞥见他签字时手指一顿,翟智顿感愉悦,“傅叔叔那人可不好亲近,连我爸私下都说他的位置让给傅可为的话,不定谁更胜任。我还是问他秘书才知道,能源集团最近看上了闻山炼焦厂……”
姜尚尧暗自深吸口气,这倒是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抿了口怎么也喝不习惯的咖啡,平心静气等待下文。
“他们有意在附近投资兴建一个大煤化工基地。我虽然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情,但总觉得,这个机会似乎比整改名单更为重要。甚至可以说,攀上能源集团,等于换个身份了。”
这个社会,有官方背景的商人永远比私营企业主更具优势。这个道理,姜尚尧了然于胸。但是……“你有把握?照你说的,傅可为可不好亲近。”这一点德叔也提醒过。
“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能不能成,取决于我的关系,你的能力。”
姜尚尧低头沉吟。孟时平曾透露过接下来几年将会加快基础建设,眼看房地产行业也越来越红火,钢铁铝业需求势必加大,而冶金焦……他抬眼望向翟智,果断说:“一成干股。”
翟智嗔怪地瞥他一眼,不出声。
姜尚尧暗自咬牙,蛊惑她:“你想想,不用多做什么,欧洲美洲大洋洲,任你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说不准就给你遇上个英俊高大聪明世故,还有故事有背景的男人……”
翟智被他逗得扑哧一乐,“说得跟真的似的。就算照你说的这样,一成也不够花。”
姜尚尧笑意盈于眼底,轻声说:“这个可以商量。”
直到车上了高速、出了原州,姜尚尧仍在闭目沉思。刘大磊侧脸看了他数次,最后鼓起勇气试探说:“姜哥,那女的……”
“回去别和你嫂子多嘴。”姜尚尧不动声色地说完这句,继续假寐。
“我懂。”刘大磊有些不甘心,“可要是我嫂子知道了,那得多生气啊?”
姜尚尧微蹙眉头,好一会才说:“所以叫你管好嘴巴,别让她知道。”
他语气严厉,刘大磊窥一眼他脸色,当即噤声。
姜尚尧长舒一口气,望向前方,脑海里蓦地掠过翟智临走时说的那句话“钱这东西对我来说真没多少吸引力,不过聊胜于无。可这结果我一点也不失望。姜尚尧,你的坚持,无非因为没尝过权力的滋味。那可是男人的春/药……”
她那笑容现在回忆起来,让他感觉有些冷。
作者有话要说:快过年了,家务很多,最近一个星期可能更慢些哈,见谅。
下次更新:星期天晚上9点前。
庆娣领悟到什么,困惑的表情突现与他相仿的尴尬,姜尚尧顿时闭上双眼,恨不能钻进被子里蒙上脑袋
“可能……”她清清嗓子,安慰说:“可能是太久了吧。很正常。”
以她的零经验,这句安慰毫不可信,更添他心中沮丧。“我……”他张大嘴,迎上她关切的目光又瞬即躲闪开,“是太久了,三十年了。”
庆娣品一品话中含义,惊愕地瞪大眼,“你也是……”话未说完,她脸上红晕更深,拉了被子遮住嘴角笑意。
这是……这样的尴尬
姜尚尧窘迫无比,想起别的,说:“我帮你擦擦。”说着扬手扯了一大团纸巾,躲避她炯炯注视。
他一动,那湿滑的体液在她大腿上蔓延开来,庆娣扬起的嘴角一抽,抢了他手上的纸巾,说:“我自己来。”
门上的嘎吱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依不饶的吱嘎吱嘎响个不停。姜尚尧气闷之极地问一句:“谁啊?”
门外却没人答话。
他拿被子掩好庆娣,说:“我去看看。”
庆娣点头,无意中瞥见他赤裸的身体和双腿间的勃发,立刻羞红了脸,紧紧攥住手中被子。
吱嘎声仍在继续,姜尚尧穿上长裤,悄悄走近门前,猛地一拉。福头蹲在门口,正扬着右边爪子,似乎仍准备继续挠门。看见他,福头像被遗弃了许久般,喉咙里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眼神无辜。姜尚尧看一看木门边被它挠出得条条爪印,心中只有飞起一脚的冲动,“我……”
“是福头?刚才把它给忘了。”庆娣在屋里问。
福头一听庆娣的声音,立即夹起尾巴从姜尚尧脚边绕了进去。
“我草它大爷。”他痛骂。
“怎么了?”庆娣继续问。“还站门口做什么?”
“没什么。我去洗洗。”他回头看一眼,庆娣脸上仍有红晕,盎然笑意令他恨不能立刻关上门一头撞上门框。这是……多么大的耻辱。
睡下时,庆娣仍然问了句:“真这样?这不是虐待吗?”
姜尚尧闭着眼睛打鼻子里哼了一声,粗声说:“睡觉。”
她以他手臂作枕,侧身躺着他怀里。因为后背多了个大火炉,平常觉得还算暖和的被窝热烘烘的。庆娣闭上眼假寐,过了一会又问:“你确定这样合适?它会把全村人都招来的。”
被关在厕所的福头正模仿着野狼引颈长嚎,凄厉的呜呜声,无休无止、余音缭绕,在这孤寂的夜晚格外让人心悸。
姜尚尧沉默了片刻,突然掀起被子,“草它大爷!我去看看。”
“说粗话不好。”庆娣拢上背后的被子,接着补充,“迁怒也不好。”
迁怒?他会迁怒一个畜生?第二次套上长裤的姜尚尧停了手,“庆娣……”
“我没别的意思,快去吧。”她把头埋进被子,看肩膀耸动,明显是在偷笑。
姜尚尧暗自咬牙,“回来收拾你。”
她在被子中闷闷地应了一声,接着就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被释放的福头一溜烟从他脚下窜出厕所,再一溜烟跑回宿舍,先他一步在电暖气前占据了一个宝贵位置。
姜尚尧拿它无可奈何,只得气闷地躺回去。
“睡吧,别和它生气了,它懂什么?”庆娣拖了他手臂来枕上。
那馨香柔软的身子瞬时安慰了他的沮丧和焦躁。他将脸埋进她的长发里,呼吸她的味道,仔细体会此时的感觉。许久后,他低声说:“庆娣,对不起。”
她微侧了头,问他:“对不起什么?”
他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别这样,其实,还挺好的。”她的脸庞浮起一层红晕,“前面,咳,真挺好的。”看他皱起眉头,庆娣连连保证:“真挺好的!”
“睡吧。”他叹气
可是这样特别的一个夜晚,哪里睡得着?哪里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