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沙杭没有拿书,跑到楼下买了便当来,白色的纸盒打开来,是煎得焦黄好看的猪排和饱满的米饭。他知道沙杭也没什么钱,这一个便当,要费掉好几顿餐劵吧。他有些苍白的面色,就在沙杭温和的眼神里因为感动而悄悄泛红。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慢慢变得熟悉了。
月底,沙杭带着他去各种社团聚餐蹭饭。沙杭是自来熟,不认识的聊几句也能变成铁关系,而且总能得到各种聚餐的情报。他跟着沾光,就这样,挨过了难挨的困难时期。
沙杭是那样吸引着别人目光的人,永远机警、热心、温和、礼貌。敢于在难懂的课上把老师问住,敢于在社团排练的时候对来视察的啰嗦的教导主任说“我们在排练麻烦闲杂人等出去”这样的话。更加敢于接受高年级的男孩不服气的挑战,然后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他隐隐知道沙杭和他之间的感情是不同的,什么深刻的友情,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亲密无间和彼此依恋。他不知道沙杭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就那么傻傻地自我烦恼了好久。
说到底还是要感谢学校旁边废弃的自来水厂,他在那里结束了自己恍惚的暗恋。那时自来水厂的废铜烂铁都已经给拆走,只留下一个一个很大的蓄水池。沙杭很喜欢去那里,尤其喜欢在傍晚拉着他一起。他觉得那是鬼坑,有些怕,从来不肯下去。沙杭诱哄不得,也没有办法,佯装要拉他的手借力上去,却一把把他拉到跟前,也不放手,就那么顺势吻住了他的嘴唇。
是初吻。
沙杭温和的嘴唇和特有的气息摄取了他的意志。他没有反抗,手指有些僵直地抓住了沙杭的衣袖,就那么大脑空白地任沙杭亲吻了几秒。
是那样闷热寂静的夏日傍晚,也是那样躁动不安的青春年少。
他和沙杭,没有表白,没有回应,只是心灵相合,这样,就足够了。
后来他和沙杭好了,常常会不甘心地说:“原来你用一份猪扒饭,就把我骗走了。”
沙杭微微笑道:“知足吧,这样高段的骗术,可只对你一个人用过哦。”
眼前就放着这样一份饭,沙杭的脸不像那时那么青涩稚嫩,但却还是他的沙杭,真真实实的沙杭。
他们竟然,已经十多年了。平淡到,好像从来没有过波折,连彼此的苍老都已经习以为常。
年少的回忆停留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末下午,他们躺在沙杭宿舍的小床上,一起翻看一本地理志。翻到南半球一个动人的名字“墨尔本”,各种瑰丽的幻想浮现在年少的他们面前。于是他和沙杭约定了,一定要一起去一次。
只可惜,等他们在大学毕业之后攒了足够去那里的钱,却再也没有时间去了。
他接手了家族企业,除了应付焦头烂额的大小事务,还要驱赶身边的蜂飞蝶舞,忙得连见上沙杭一面,都成了奢侈。
“你到底还要我等多久呢?”记忆中的沙杭,总是拧着眉头,这样问他。
他无法回答,如果给他一台粉碎机,他一定把那些琐事和不得不说的借口统统摧毁。
最终,沙杭一个人去了墨尔本,走的时候没有和他说,他是从以前的同学那里问到的。
一走就三年,他等待的希望,也慢慢成了死灰。
如果你不再回来,我要怎么办呢?
轻尘望着眼前的男人,忽然眼角有点湿润了。
下雨了。
景博剧烈的痛心被雨水浇遍。
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丢下麦庆一个人回去的。即使,连分手这样的话都说出了口。
他回到旅馆,没有见到麦庆。沿着麦庆离开的路找了好久,焦急发烫的心终于给一场雨浇得透彻。
怎么能对麦庆说出那样的话呢?他的心里充满了懊悔。
陌生的街道,被雨幕罩得模糊的街灯,偶尔飞快经过的车辆,都加重了他心里的惶惑不安。没有伞,头发上的雨水顺着脖颈流到了衣服里,有些冰冷。眼睛愈发模糊,耳朵封闭了噪杂的雨声,他的世界一片寂静。
你会去哪里呢?
景博想,自己一直都是这么愚笨和迟钝的一个,笨到从来都不懂麦庆要的是什么。又或许,他实在太过没用,连留下来的勇气都没有。从来,他就只是远远看着麦庆的一个,走不进他的世界,也改变不了他的生活。
脚步有些沮丧,地上的雨水有些肆虐地流着,将他的脚也染得冰冷。
他在街口便利店遮挡雨水的小小屋檐下,看到了缩在地上的麦庆。
便利店的窗口里透出微微的光,麦庆听到雨水里的脚步声,恍恍惚惚如同做梦,抬头看时,湿淋淋的景博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以为,景博已经走了。
暗淡的光线里,景博的脸带着很重的悲伤,发凉的雨水在他的脸上肆虐,麦庆却感觉,一滴一滴都是灼烫的。
他们对望了一会儿,景博终于向他伸出了手。
身体蜷缩得太紧太久,已经使不上力气,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刹,却感到自己猛地向景博身上倒去。
是景博,狠狠地把他拉进了怀里。
什么都不用解释,我不能离开你。
景博的心疼得厉害,灼烫的眼泪落到他的头发里。
就那么相互搀扶和拥抱,终归,还是不能分手吧。
回到旅馆弄干了身体,麦庆乖乖吃了一点景博买来的外卖。他有些挑剔的口味从出走之后就没让他好好吃过饭,他试着磨平自己的味觉,把那些东西当作力量吃下去。
景博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吃着东西的麦庆,有些惊讶。
“我饿了。”裹在睡袍里麦庆偏过头微微笑着说,美得让人窒息。
景博没来由的紧张又来了,他总是害怕和麦庆独处的时光。
“我……我睡了……”他小声地说,掀开了一小角白色的被子。
麦庆回过头,爬到他身边来,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摘去了他的眼镜。
景博的视力又陷入到模糊里,朦胧光线里的麦庆,好看得不真实。
“不要戴眼镜了,我不喜欢。”轻声说着,手指轻轻地拂过他的发际和鬓角。
景博被麦庆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了一跳,僵硬地笑了一下。麦庆的手臂慢慢缠上他的后颈,温和柔软的嘴唇贴上来,拨乱了他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理智。
被濡湿的嘴唇带着说不出来的甜蜜,景博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那样纯粹的亲吻,唇间有些缠人的热浪,交错的呼吸搅乱了彼此的心跳。麦庆的手从后颈松松的衣领里探下去,触到了他有些紧绷的背。
景博有些慌张地看着眼前的人,麦庆脱去了身上仅有的一件睡袍,古玉一般光滑漂亮的皮肤贴过来,一寸一寸覆叠在他的身上。有些冰凉的触感挑动他紧张发热的躯体,心脏如同要爆炸一般捶得剧烈。麦庆温和灵动的手指游走在他的皮肤上,亲吻又一次侵袭,瞬间将他从头到脚都点燃了。
第一次,这样深入地触碰自己爱的人。这和在浴缸里见到过的麦庆,那么不一样。眼前的人,不是娃娃,不是喝醉的没有知觉的人,而是,真真实实的,他仰望了很久很久的美丽。
有些迷醉的夜晚。景博想,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疼痛也好,深爱也罢,都已经彻底地改变了他的生活。他突然觉得,只要他还在身边,就什么都不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看过的亲请留个爪印啊,好不好都回应一下啊,一个人写实在闷得发疯了……
7
7、第七章 。。。
“谢谢!”景博拎着行李,向身后的人道了谢,走进了房间里。
不过三十平米的地方,一扇窗户,简陋得有些过分的床铺和掉漆厉害的柜子,出门左边就是狭窄的厨房和浴室。但是,这已经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好最便宜的地方了。
谁都没有再说回去的事。
在决定租房子并且打工养活麦庆的时候,景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会犹豫了。
麦庆也走进来。景博仔细地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不舒服和嫌恶的表情,相反,还有些淡然。
“这里,可以么?”景博小心地问。
麦庆环顾了一周,点点头。
在第五层的阁楼,周围全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好像在夹缝里生存。阳光将屋顶和墙壁晒得烫人,不大透风的屋子里也异常闷热。出门右转是一个小小的天台,麦庆走到傍晚热气犹存的水泥地板上,瞬间背上渗出了一层汗珠。
往楼下看去,街区有些破败,很多房子已经荒废,甚至有些已经在拆除中了,晒得发白的灰色让他瞬间有些晕眩的感觉。这自然,是不能和麦轻尘那里相比的。麦庆第一次感觉,自己那么多的恶作剧,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么真实残酷过。他有些欣慰身边的童景博还是那么乐观的,至少,有他在,自己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房子蒙在厚厚的灰尘里。景博提来了大桶的水,开始擦地板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