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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没办法反驳，只好说：“你吃饭了没有？”
男人说：“刚下车还没来得及。”
“你等着。”男孩说着跑去了不远处的小卖部。
小卖部并不避风，只开了一个小窗口。沙杭看着在冷风里缩着脖子跺着脚等的男孩，心里不禁有点感动。他想起那个时候小鬼给他买感冒药等在外面晒透了的事，也只有小鬼，才永远这样热心吧。
一会儿的功夫，男孩就拿着买好的东西过来了。
“只有饼干，将就着吃点吧，待会儿放学带你去吃好吃的。”男孩像是哄着他一般把热饮和饼干送到他手里，搓了搓自己冻红的手指。
他喝了一口，果然身上的寒气都给逼去了大半。到底是因为热饮还是因为这小鬼呢，沙杭也不想分得这么清。
“大叔，我还要上课，先把我爸放在这里，你要好好替我保管哦。”江悦笑盈盈地对老校工说。
这小鬼，又开始没正形。沙杭瞪他一眼，随即心里又只觉得好笑。
“快去吧，要打铃了。”校工也被他逗乐了。
小小的身影不放心般地向教室方向跑去，沙杭感觉他好像长高了一点，他不见小鬼的这些日子，看来那小鬼也已经在悄悄地成长呢。只是不变的是那个万年好脾气的性格，沙杭想到这里就不自觉笑了。
虽然经过了长途跋涉，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值得的。
在第一次收到这小鬼的明信片时，他高兴得好像中了彩票一样。原来这小鬼并不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一个，为了原谅他，他决定等小鬼放寒假的时候把犒劳他的大餐给他补回来。期间他也给小鬼回了几封明信片，每次写的时候都惊讶于自己语言能力的退化，写什么都觉得不好。写到自己都觉得幼稚，不知道撕了多少封。最后寄出去的全是干干巴巴的祝福。他没办法为自己这种不受控制的行为作出解释，就只好不情愿地在心里承认这种感觉叫做“喜欢”。
喜欢，是有多久违的一种感觉呢？他不想再去追究。
然而，他没能等到小鬼允诺的寒假，全日制学校卡得死，小鬼又面临考学，春节都只放假三天。他觉得心里有股莫名的焦躁在沸腾，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收拾收拾来小鬼的学校看他。
是小鬼太自来熟还是他们真的太亲近呢？他觉得，即使是过了几个月，他和小鬼之间还是没有一点罅隙，自然得好像一直都在彼此的身边。他们相处的日子其实并不多，但那小鬼，实在是太厉害，打乱了他的生活，并且，让他再也无法回归。
在传达室实打实等足了两个小时，小鬼在放学铃声还没有落下的时候第一个飞奔过来，拉着他去办公室向班主任要假条。
小鬼的班主任是个戴着眼镜齐耳短发的古板女人，看他的时候眼神有点淡淡的、让他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为了小鬼，也只好忍了。好在女人还算是爽快，客套了一会儿，说了些小鬼的情况，就批了条子就放他们走了。
走出校门的时候江悦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大叔，你知道吗？我们班主任还没有结婚哦。”小鬼无比促狭地拐着他的胳膊闹他。
“哦？”他有些惊异，那个女人，怎么看都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要不是我说我爸爸单身，她哪有那么爽快就批假？”小鬼得意地说，“何况，我还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哦。”
“喂！”男人制止他的自恋。
小鬼偏要说下去，“你有没有看到她看你的眼神啊？像是要吃了你一样，也难怪我老爸魅力大嘛，大龄单身女人最好搞定了。”
男人偏过头去不理他的胡闹。
“可是，我在那个时候很想告诉她，你是我喜欢的人。”
算是在表白吗？
男人的心轻轻地动了，忽然觉得非常温暖，这小鬼，永远让人猜不到他什么时候认真什么时候不是。
男人伸出手指在男孩的额上弹了一下：“小恶魔。”
江悦没心没肺地笑了。
这一片是小鬼的地盘，边边角角他都知道。允诺了带男人去吃好吃的，就来到了一家有名的小吊锅吃火锅。
冬天的小吊锅热闹得很，他们等了一会儿才有位置。沙杭第一次知道原来吃自助火锅还可以还价的，看着江悦滔滔不绝地镇住店员、给他省下二十块时，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小鬼倒是坦然得很，拿了一大堆东西来，忙不迭地下到锅子里。
“他家的麻辣锅很有名的，快吃啊。”
沙杭不忍驳他的意，他其实不太能吃辣的，只不过此时体寒，吃一点也无妨了。男孩还是一如既往的能吃，挖了一盆米饭过来，吃得一粒都不剩。男人看着辣到鼻涕眼泪齐发还舍不得搁筷子的小鬼，不禁又是想笑。
男孩的确长大了一些，脸颊没有那么饱满了，身上穿着厚衣服不大显，不知道是不是瘦了，但手上确实没什么肉的，想必寄宿生活是挺艰苦的。眉眼还是笑盈盈的，带着没有恶意的小聪明和狡诈，这点倒是没怎么变。沙杭细细地看着他，退一万步讲，眼前的小鬼，也算是长成了比较正宗的美少年。
吃完了，男孩抽过纸巾来，大大地擤了一把鼻涕，一点顾忌都没有。沙杭马上推翻了自己对他的考核结果。
天黑得早，在外面逛了一圈之后实在冻得受不了，小鬼说话的力气都给冻没了，只好打车去了旅馆。
“一间。”沙杭淡淡地向柜台的人说，招来了小鬼狡黠的笑。
男人推了一把他的额头：“你要想回去，我送你。”这才堵住了他的嘴。
小鬼一推开门就打开了空调和电视机，从书包里掏出刚刚买的大袋零食，盘腿坐在床头开始吃。
男人被忽视了，只好瞪着他说：“牙齿还没有坏么？”
“每次刷牙三分钟，口腔疾病都失踪！”小鬼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
男人回想起小鬼笑的时候牙齿是挺白挺整齐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洗过澡出来，房间里已经很暖和，小鬼热得脱了棉衣，只穿了一个衬衣，入迷地看着电视。电视里演的是一个苦情剧，应该是到了□部分，一群人哭得稀里哗啦。一个男孩子居然喜欢看这种东西，沙杭在白眼过后只好安慰自己是寄宿制的学校太无聊了。
小鬼摸索着他的胳膊环到自己的肩上，往他怀里靠去。他感觉小鬼的身体还是冷，就说：
“快穿上衣服，要么就赶快去洗澡！”
“看完这一集。”小鬼目不转睛，又把自己往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塞了塞。
男人顺着他的动作将手臂覆叠在男孩有点单薄的手臂上，好让他也暖和一点。狗血的剧情实在是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逼得他想东想西。
小鬼看了没一会儿就犯困，男人适时地把他推去了浴室，自己收拾收拾躺下了。
正睡得迷糊，突然感觉到腰被温柔地环上了。贴过来的身体有点发烫，驱赶了他朦胧的睡意。
“小鬼，早点睡啊。”他背对着小鬼，决定惩罚一下对小鬼他的忽视。
果然，惩罚是双向的，小鬼不满的尖叫炸雷一般在他耳边响起：
“大叔！你没毛病吧？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监督我早点睡？！”
男人被他的聒噪彻底弄醒，猛地翻身压过去，身下的男孩果然被这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
男人没有动作，只是看了他一会儿，说：“不然，我能对你做什么？”
“爱。”小鬼笑嘻嘻地说。
“不害臊。”男人瞪他一眼，翻身下去。
小鬼又像牛皮糖一样粘上来：“是因为那个人么？”
男人闭着眼睛迷蒙地答了一句：“我可不是来怀旧的。”
“那，是我不够好么？”
男人忽然有点心软，但还是嘴硬着：“是啊，没长开的小毛孩子。”
“我胖了快十斤！不信你摸！”男孩扯过男人的手摁到自己的腰上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点了多大的一把火。
男人触到他完全□的身体有些吃惊，忙着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动作就不那么自然了。
“大叔，我不喜欢你老是把我当做小孩子。”男孩枕着他的手臂，“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做你的爱人。”
男人浅浅地吻过他的额头，连话语也是浅浅的：“小鬼，我知道。”
男孩直起身体，晶亮的眼眸看向他：“所以呢？”
“所以，我不是来监督你睡觉的。”
“唔……”男孩还在回味男人的话，嘴唇却已经猛然给男人堵住，脸上热腾腾地烧起来。
男人的吻不像是第一次那么生硬干渴，他耐心地打开男孩的嘴唇，搜寻着他薄薄小小的舌头。片刻男孩才知道要环着他的颈迎合他的动作，身体被男人的膝盖引导和打开，蓦地有种因为生涩而羞耻的感觉。
好烫。发白的脑海里，居然只有这样一种感觉。身体给男人肆意弯折，像软软的橡皮擦，承载着男人的力量，更像是软得要化开。他觉得太羞，想要逃避男人的注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