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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音里安静了一阵，播音外的世界却是许久都不能平静下来。
“作为你们的前辈，公司希望我能给你们一些鼓励。”程铨独特的声音依然平稳，他从来不说什么鼓动的话，这么多年走来，程铨一如刚入行一般的平稳、淡漠、诚恳。
那些坐在位置上的考生们却有些流泪的冲动。
程铨，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王如今离他们如此接近。
够了，真的，即使这一次笔试被唰下来，许多人也觉得足够了。
“我想了很久，只想告诉大家……若你热爱镜头，请深爱它，永远不要抛弃它。”
程铨的话言简意赅，等到大家有些发愣的时候，播音里已经恢复安静。程铨就如他突然的到来一般，又突然地消失了。
却给众多的考上和娱乐媒体留下悠远的回味。
——若你热爱镜头，请深爱它。
——永远不要抛弃它。
——叶琉璃，你会后悔的！
昔日的少年依旧如过去一样固执，他或许并不是最有天赋的，却是最努力的。于是，他终于得到了镜头的宠爱。
叶琉璃前几年看过一部程铨的电影，破旧杂乱的背景里，没有语言，没有配乐。放大大的镜头里，刚刚失去挚爱的程铨眼眸里似乎有千言万语，一点点地透过镜头传递到观众们心底。只是一双眼睛，在银幕上出现了整整三十秒，却没有一个观众觉得厌烦，他们能从这眼睛看看到痛苦、绝望、煎熬，爱情的陨落……
那种震撼人心的演技，却只需要靠一双眼睛传达出来，表现得那么完美。
程铨，早已经到了自己无法追赶的高度吧。
是啊，是叶琉璃自己七年前抛弃了自己热爱的镜头。所以，现在自己需要花费百倍千倍的努力将一切捡回来。
*
11：进展
“果然，VK娱乐的这一次招聘充满惊喜！今天，在笔试前。国际巨星程铨的‘鼓励’，简简单单地就把这一次招聘推向了风口浪尖。对此，我台记者特地来到‘天胜传媒’，有幸采访了‘谢羽蒋’导演，希望谢导演能谈谈这一次笔试地看法。”
MK娱乐电视台的记者，从来喜欢“挑拨离间”，恨不得把娱乐圈搅得天翻地覆，好让自己渔翁得利。
其中，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挑起娱乐圈的龙头老大VK娱乐集团和天胜传媒的矛盾！
“呵呵，我并不关心这些。”谢羽蒋有些傲慢地开口，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下面的男星女星们全都要讨好他，自然让他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我觉得VK娱乐将精力花在所谓的‘招聘’上，实在有失水准。”
MK娱乐电视台的记者眼睛一亮，心底欢欣鼓舞起来——自己要的就是这种有些挑衅的语言。
“那么，谢导，你觉得VK娱乐应该把精力花在什么上面，才算不失水准？”
谢羽蒋抿了抿嘴唇，俊逸的脸上带着自负的笑容：“不管电影还是电视剧，导演和编剧才是主导，演员自然有优秀和不优秀的区别，但是若是没有好的导演和编剧，再优秀的演员都是没有用的。”
……
夕阳照入VK娱乐大厦的顶楼。
肖逸穆翘着脚坐在旋转的“帝王椅”上，手里拿着左边屏幕上的遥控器，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了红色的“开关键”。
“啪”的一声，屏幕上的谢羽蒋和MK娱乐电视台的记者一起消失了。
“呵，”肖逸穆冷哼一声，轻蔑地开口，“自负的跳梁小丑！”
“或许……”在距离他的办公桌七八米的灰黑色沙发上，程铨安静地坐在那里。与肖逸穆随时随地暴露的强势不同，程铨在聚光灯之外，显得安静而淡漠，他似乎在努力掩藏自己的存在感，可惜他的俊美和耀眼却像有魔力的磁石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天胜娱乐最优秀的导演之一？”肖逸穆忍不住摇头，语气十分轻蔑，“看来天胜以后也就只能走‘肥皂剧’专业户的路线了。”
程铨低着头，显得十分安静。
肖逸穆也习惯了这样的程铨——这个娱乐圈的天王，在私下是除了演戏什么都没有什么兴趣的“冷漠木头”，若是让那些崇拜程铨的女粉丝们知道了，不知道她们会做何感想。
“当然，”肖逸穆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侧身看了看窗外，“我们也不能小看了‘墨’家。”
顿了顿，肖逸穆好似很随意地朝程铨问了一句：“喂，程铨，你说‘墨’家老头翘掉之后，会是谁当家？”
程铨这才抬起头来，似乎思索了一阵，这才开口：“局势不明。”
“呃？”肖逸穆一下子来了兴趣，“程铨，你上一次明明说是墨连亭的！现在，才过了几个月，你居然又说局势不明了？”
在肖逸穆的提醒下，程铨的脑子里浮现出那个黑发如浓墨的少年，那个少年与他的哥哥相比，无论是能力、资格、气度、背景都没什么突出。但是，少年有一双至美的眼眸，是时间任何宝石都比不上的。
墨焰瞳，墨家的老头和一个俄罗斯妓女生的儿子……
程铨正陷入回忆，却听肖逸穆开口问他：“说真的，程铨，你有没有遇到天赋很好的女演员？”
这，正是VK娱乐，也是肖穆逸举行这次招聘的意义。
“……有。”程铨顿了一下，抬头冷漠地看着窗外。眼神微微有些迷离，却让他显得更迷人了，“她很有天赋，那时候也很努力。”
“什么人？”肖逸穆扶着椅子，身子忍不住向前倾斜。与其他‘虚伪’的圈内人相比，程铨残忍的诚实，他曾经毫不避讳地批判被粉丝评为“娱乐圈第一美女”叶萧蔷：“你适合做模特，因为我在你身上，看不到‘演技’这东西。”
这样的程铨，让他承认“很有天赋”的演员，自然是真的有天赋！
肖逸穆真等着程铨引荐。
却听程铨冷漠地轻哼了一声：“可惜，七年前，她已经被镜头抛弃了。”
——你抛弃了镜头，镜头自然也会抛弃你。
肖逸穆本来还只是“一般有兴趣”，这会儿看程铨脸上露出一丝“哀伤”和“痛恨”的奇妙表情，立刻变得“十分有兴趣”！
可惜，之后，程铨就闭着嘴，就不愿意在这话题上再多过深入。
*
叶琉璃收到面试通知的时候，她正和谢蔓蔓坐在电视机前。
电视机内，谢羽蒋的头像被放大——
“我认为不管电影还是电视剧，导演和编剧才是主导，演员自然有优秀和不优秀的区别，但是若是没有好的导演和编剧，再优秀的演员都是没有用的。”
……
叶琉璃听着电视内谢羽蒋的话，忍不住“呵呵”一笑，顺手给女儿剥了一个橘子。
“妈妈，我觉得‘他’说的不对！”谢蔓蔓人小鬼大地和叶琉璃探讨起来。
——自从那一晚大病一场之后，谢蔓蔓就不再称呼谢羽蒋爸爸了。她是一个固执的女孩子，早熟聪慧，却也十分记恨。
叶琉璃将橘子皮扔到垃圾桶里：“为什么不对呢？”
“因为，我们观众看不到导演，只能看见演员。”谢蔓蔓撅着嘴巴，眼睛里有些放光，“就好像程铨哥哥，他的很多电视，剧情其实很无聊的。”
“程铨哥哥？”叶琉璃有一点扶额的冲动，“你也认的他？”
“那当然！”谢蔓蔓用力地点点头，小脑袋瓜一甩，“我才没有妈妈那么落伍呢，幼稚园的老师有时候会给我们放电影。”
“不是动画片吗？”叶琉璃忽然觉得和女儿有些代沟了。
谢蔓蔓摇头：“不全是动画片啊，程铨哥哥的‘孤岛孤人’妈妈看过没，幼稚园的小朋友们也很喜欢。”
叶琉璃“嗯”地应了一声，抬起头，眼神有些恍惚起来：“是啊，他演得真好。两个小时的电影，110分钟里里，只有他一个人。”
那是程铨打入好莱坞之后的第一部电影——‘孤岛孤人’。
年轻俊逸的船长和他的船队遇到了大风浪，船被打翻，他被冲到了一个荒岛上。这个荒无人烟的孤岛，只有他一个人。
人，是群居的动物。程铨用他简单细腻的表演，展示了孤单痛苦的寡人生活。
每一天早上，当他从衬衫口袋里取出那张已经被海水泡得面目全非的“女友的照片”，轻轻地呢喃一声“我爱你”，然后迎接晨曦的时候，很多观众都落泪了。
十年，整整十年……为了当年和女友分别是“等我回来”的诺言，船长在那个孤单上活了下去。
可惜，那个孤岛才是世外桃源。当一脸胡渣的船长回到“现实”时，才发现昔日的女友已经嫁为人妇，成为人母。
甚至，已经完全认不出他了。
整部戏单调的有些乏味，甚至连镜头大部分时候都是固定的。孤单上，只有程铨演的那个船长，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
“妈妈，妈妈……电话啦！”谢蔓蔓看妈妈在发愣，却发现桌子上的手机不停地再响着，不得不用手戳了戳叶琉璃的胳膊。
叶琉璃愣了愣，连忙伸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