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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一惊,倏地抬头顺他眼睛的视线望过去。大雨中一位手持天蓝色雨伞的女孩正一步步向我们走来。我努力睁大眼睛想清楚,身型消瘦,长直发的确有几分像莫莉雯。
待她离我们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我不得不感叹冤家果然路窄,躲个雨都能碰面。我赶忙站起身,拍拍屁股,再理理头顶碎发,一副如临大敌的端正姿态立定站好。
身旁的苏涣淇也站了起来,把玩着在他手里显得小得可怜的塑料桶。我瞟他一眼,他立刻眉飞色舞,眸光异彩,好像又恢复了活力。
“陶心馨,果然是你。”莫莉雯一见我开心地如好友般招呼道。娇颜如花,气色也比上次见面好了很多。
我连连点头,“是我,是我。”
她抬头看了看苏涣淇,笑问,“这位是?”
“一个眼光极高又深深爱慕陶心馨的人。”他丝毫不害羞地说着手搭上我的肩,半边身子贴过来,笑得骄傲不已,又貌似表态地蹦出一句,“而且身边绝对没有黏着个病似扶柳的女人。”
本来笑容满面地莫莉雯脸瞬间变色,阴沉地像此刻乌云压顶的天空,死死盯住他不放。苏涣淇也不在乎,嬉皮笑脸地直直与她对视。
我被苏涣淇的话,莫莉雯的表情以及此时二人对峙的气势吓得方寸大乱,只剩下不停扭头看左看右。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步横跨两人之间,堆笑向莫莉雯解释道,
“他这个人爱开玩笑,满嘴放炮,你别当真。”
莫莉雯面色依旧难看,却还是收回视线,冲我冷然一笑。
往后蹬一脚苏涣淇,我接着转移话题地问到,“对了,你怎么来我们学校?”
她不急不缓地回答,“从昨晚到现在逸飞一直不接手机,宿舍同学说他一夜没回去,我担心就过来看看。”
仔细回想,我昨夜好像确实没有见他拿出过手机。会不会他当时出来得太匆忙忘记带手机了呢?我自顾琢磨着不期然对上莫莉雯的眼睛,她正一脸探究地看着我,莞尔问道,
“陶心馨,你觉得他会到哪里去呢?”
多少听出点她有心试探,于是我抛开杂念,故意思考了会儿,猜测道,“可能学生会事太多,他在办公室里熬夜了吧。”
此刻我害怕苏涣淇这个败家孩子特没眼力见地揭我底多过担心莫莉雯不相信。果然,他鼻子里哼了一声,嗤笑道,
“你当他是国家主席啊,忙通宵!指不定又照顾哪个林妹妹呢!”
“不会!”
“不可能!”
我和莫莉雯同时反驳,话音一落不由转头尴尬对望。她率先打破僵局,问道,
“学生会办公室在哪儿?你能带我去吗?”
“没空,我们要去吃饭。”苏涣淇即刻替我回答,一手提起地上的书包和网兜,一手牵着我准备冒雨离开。我匆匆说,
“不好意思,红楼五层,你随便问个同学都知道。”
刚说完莫莉雯也不动神色拉住我另一只手,冰凉的触碰让我身子微滞,从她纤细的手看向她白皙的脸。
“你能带我去吗?”她又重复一遍,面露恳切之情。
我轻点了头。不是被她所动,只是认为唐逸飞不可能在办公室,带她去只为让她死心而已。
“我也去。”苏涣淇俯身凑过来说,不等我说话再度窝回墙边,仰望天际,“等雨小点再走吧。”
初夏的雨来得急去得也急,急得等不到我们三人多说两句场面话已日出放晴。苏涣淇招呼了一声,独自走在前面,我和莫莉雯默默跟在后面,彼此无话。
云散天开,那首歌唱得对,不是天晴就会彩虹。
一盆狗血
熟悉的校园,匆匆的行人,这条到红楼的路,我不知道已经走过多少遍。一个人走,一群人走,也曾和唐逸飞一起走,可从来没如此时这般,觉得它好长,走得好累。
我故意从积水的马路洼里踩过,任由淤水沾湿我的白色帆布鞋,看泥灰色的水滴在鞋面上一点点晕开,我的心情也渐渐随之灰暗。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去一个我不再喜欢的地方,找一个我一直喜欢的人?这样的事不令我喜欢,而这样的自己更不令我喜欢。
“莫莉雯,”放慢脚步,我看向身旁的女孩,坚定不移地说,“虽然我选择退出,但我永远都不会认同你用同情换取感情的行为。”
她不以为意地轻笑,眸光里透出些微异样,像轻蔑,更像自嘲,“陶心馨,我只能把握住我能把握的,其它的我顾不上,更不在乎。”
“如果你没有心脏病,我一定不会退出。”我不知道我振振有词是为了什么,说出来的话却像个失败者,因为“如果”是失败者惯用的借口。
她举起合拢的蓝色雨伞,临空下按,笑意更深,“可惜我有砝码,天平倾向了我这边。”
无言以对,我收回视线,就如她永远无法拥有健康一样,我也永远无法理解她。忽的一只大手伸来带起我的手向前,苏涣淇一脸肃穆,煞有介事地低声提醒,
“你可不能对她动粗,不然她可又有机会投怀送抱了。”
我抄起另一只手里的网兜想都没想就朝他欠收拾的脑袋挥去,凭借运动员的良好素质,他头一侧轻易躲了开。飞出去的网兜找不到施力点,拐个弯又转回来直接拍上我的侧脸。嗯,还是自己的东西跟自己最亲!
苏涣淇一下乐开了花,腾出我被他牵着的手直接附上我的脸颊,边手把手状似好心地帮我揉着,边酸溜溜地感叹,
“长成这样就够不容易的了,你还要折磨它,真残忍,真心狠!”
说完不容我反应,他大长腿一迈又径自走到了前面。
“你们俩还挺般配。”莫莉雯后从面跟上来又与我并肩同行,仍盈盈笑着,看不出她说这话的用意。
我头还有点晕乎乎的,搓着快扭曲的脸,连自己都觉得特矫情地答她:“我还没做好接受下一段感情的准备。”
“切!”前方的苏涣淇头也不回,洋洋得意地显摆道,“也不看看我什么行情,还等你做准备,过时不候!”
过时不候,我曾对唐逸飞说过,现在苏涣淇又对我说。难道爱情没有等待,只有错过吗?或是等待过后,终是错过?
这样的问题太复杂,不适合我,我想不明白,却很好地打发了时间。等我再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的时候,人已经站在红楼楼下。
指着楼梯,我对莫莉雯说:“从这儿上去,五楼,楼梯左手边直走,503号就是学生会办公室。”
她抬头看了看斑驳的红砖外墙和破破烂烂的老式窗户,又看看古旧的楼梯,皱眉试问道:“你能不能陪我上去。”
“不好意思,我们还要吃饭呢。”苏涣淇牵起我的手,急不可耐地要走,低头冲她神叨叨地悄声道,“这红楼也不是天天闹鬼的。”
“少胡说!”我甩手嗔他,抬步上了楼梯,“走吧,我带你去。”
照我以前的个性,面对不喜欢的人,我大概会丢一句鬼是不会伤害同类的话,就扭头走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面对莫莉雯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自我。可能是因为她上次晕倒确实吓到我了。在我眼里,她就像个一触即破的玻璃美人,任谁都必须小心翼翼。
“要去你们自己去,我可不奉陪。”苏涣淇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地嚷嚷,“心馨,我在学友餐厅等你。”嘱咐完掉头走了人。
我领莫莉雯到办公室门口,门是紧闭着的,没来由地安了心,举手敲门。没想到不过一会儿门却开了,伴着个熟悉的男声:
“怎么才回来,帮我买西瓜没?陶心馨?”
意外办公室有人又看到许久没见的蒋迪,我半天才回过神,“我……”
他不等我说完,打量着我又看似不解地问:“别人谈恋爱被滋润地越来越漂亮,你怎么越来越黑,越来越瘦啊?”接着换了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扼腕,“我是不是该好好劝劝逸飞。女朋友嘛,是用来呵护的,不能太操劳。”说完转眼又挤眉弄眼地八卦道,“老实交代,昨晚去哪里HAPPY了?”
蒋迪一人三角的精彩戏码,演得我一时愣没听出来到底他最后落在什么问题上。等我顿悟到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时,人已经看到了我身后的莫莉雯。
“这位是?”他忽视掉刚才倾情演出的直接目的,面对美女就更不在乎我的回答了。
我还在踌躇应该如何介绍,莫莉雯先笑脸迎人地大方说道:“你好,我叫莫莉雯,是逸飞的女朋友,我是来找他的。”
我们都听出了她刻意加重的最后三个字,并同时感受到了这三个字瞬间带来的冷场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