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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见过一个中年人,多愁善感缺乏控制力到如此地步,我猜她一定是疯了。
“还好,活着。”洛丢丢在我身后无奈的说。
“丢丢!”吴媚媚这才辨认出站在我后面的人是洛丢丢。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从地上爬起来,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一直冲到我身后,用力的拥抱了她。“丢丢,你到哪里去了!哎呀,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在到处找你你知道不,再找不到你,妈妈就真的快要死了!”
出乎我意料之外,刚才还在笑嘻嘻的洛丢丢此时竟然也哭了,她抱住她妈妈,拼命嚎啕,哭声惊天动地,她们像两个阔别已久的落难姐妹一样抱头痛哭,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场面,别过头去,尽量不看她们,事实上,她们也确实忽略了我的存在。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们互相替对方抹眼泪的场景,我忽然就想起那年,我离家出走回来林果果坐在地上撕我衣服的那一幕,心都快碎了。
真奇怪,为什么有些情感,穿越了时空后,依然具有一模一样的杀伤力?
好不容易情绪稳定,母女两分开来,吴媚媚这才顾得上我,连声对我说:“谢谢你,马律师,谢谢你把丢丢送回来。”
“举手之劳,”我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等,”吴媚媚忽然慌慌拉住我,“等我去换件衣服,我带你们出去吃饭,丢丢你也一定饿了吧。瞧你,瘦成这样,在外面都吃了些什么啊!”
“她在发烧,昨晚淋了雨。”我说,“你让她好好休息。”
“发烧?”吴媚媚摸摸洛丢丢的额角,显然没了主意,”怎么会发烧??等等,我得找找,不过家里好像没有退烧药!马律师,你说要不要到医院去挂水啊?
她真是毫无主张,抓住谁谁就是救命稻草。
“不要。”回答的人是洛丢丢,她一头倒在沙发上说“我要睡了,醒了后,我要吃麦当劳,汉堡,两个。”
“你还是换身衣服洗个澡吧,”我走到她身边说,“不然感冒会加重的。”
“我想死,”她在沙发上把自己拉直了大喊,“我活腻了,我他妈早就活腻了!”
“好了,”我推她,“乖,去洗澡。”
“姐姐你别走,”她声音里含着乞求,“我不想睁开眼睛看不到你。”
“那你听话,乖乖洗澡。”我说。
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拉着我说,“来嘛,姐姐,陪我上楼,来参观一下我的房间,求你了。”
“马律师,你就陪陪她吧。”吴媚媚也求我,“你看,我得去小区外面的药店给她买点药,再买点吃的东西回来,丢丢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等我回来你再走好不好?”
“别理她,我们走!”就这样我被洛丢丢一路拉扯着上了二楼,与一楼的脏乱相比,二楼无疑是天堂。
洛丢丢的房间奇大,床柔软舒适,放眼看去,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一应俱全,还有个很大的露台,我想,十个人中至少有九个半都不会理解她为什么不愿意呆在这里享清福而宁愿上演离家出走的把戏吧。
或者,这就是精神上的某种不满足吧。
“姐姐,”洛丢丢神神秘秘地看着门外,小心地把门关好,从里面锁好这才按我到椅子上坐下,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有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什么?”我问。
她趴到床下,扒拉了半天,扒拉出来一个盒子,她打开盒子,从里面再扒拉出一个布袋子,布袋子解开来,最终拿出一个U盘。
她举着U盘,像举着什么贵重物品来到我身边,将它塞到我手里说,“姐姐,这个你一定要收好,记住,如果我或者我妈有一天遇到什么不测,你就把它交给警方,或者,用它去换很多的钱。
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一定要收好!”她说“拜托了!”
在她的一再要求下,我将信将疑的把U盘放在我包的内口袋里。
“姐姐你等我哈,我冲冲就出来。”她当着我的面脱掉了外衣,奔进了浴室,从背影看,她真是瘦的不可开交,像一颗发育不良的番茄苗。
“感冒了还是泡一下比较好。”我说。
她甩给我一个飞吻,进去了。
“姐姐,”她在卫生间大喊,“你还没走吧?”
“没。”我大声应她。
“姐姐,”她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给我一百块?”
我没回答她,我眼光正看到床头,那里放着洛丢丢和吴媚媚的照片,母女两笑得真甜,那时候的洛丢丢,应该十岁左右吧,头发梳成两股辫,打扮得仿佛美少女战士水冰月的样子,发饰还是HELLO KITTY的,看来她从小就是摩登女郎。她终于不再乱喊,卫生间里只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有点无聊,随手翻起洛丢丢放在床头的一本书,那是一本日本的漫画书,书上被她用红笔做了很多记号,写着怪吓人的字:杀!杀无赦!纳命来!灭你全家!同归于尽等等。
真不明白她小小年纪,到底跟谁有如此深仇大恨?
洛丢丢洗完澡出来,吃了吴媚媚给她买的药,很快沉沉地睡去。我和吴媚媚下楼来,发现她已经将楼下收拾过一番,正午的阳光倾泻下来,照在真皮沙发上。我忽然想起昨晚他跟我提起过的所谓的“别墅”,说起来现不现实真不重要,因为光是承诺就足够让我感受幸福的重量。
吴媚媚坚持要送我回家,换了一身行头的她看上去精神了很多,不知为何,我不敢多看她那张精致的脸,因为实在美的无法形容。
“我自己回去就好,”我说,“你在家陪着丢丢好了。”
“她不睡上一天不会醒的,”吴媚媚说,“每次离家出走回来,都是这样。你就让我送送你,我心里也好受些。”
我没再拒绝她。
回去的路上,吴媚媚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说,“冒昧地问一下,你在方律师那里做,多少钱一个月?”
“谢谢你的信任。”我说“不过我还是希望,可以做个好律师。”
她看着我,叹息说“丢丢有你十分之一,我就满意了。”
“她还小,”我说,“来日方长。”
她听我这么说,无端端就要掉下泪来,似心中有万千伤悲,不知道找谁诉说,我递给她面巾纸,她跟我说谢谢,我不敢随便说话,生怕再触动她什么伤心之处,像她这种女人,实在是天生娇宠的命,若不是摊到这样的一个女儿,应该没什么烦心事可言吧。
那天我回到家里,已经快中午一点了,正要开门,就听见夏花在里面的大喊大叫声:“你这么在意,那我们分手好啦,我们分开了,你就再也不用痛苦了!”
看来,他们吵架了。
我还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夏花已经拉开了门,身后拖着一个行李箱,她泪眼朦胧的看我一眼,就头也不回地往电梯口那里跑去了。
(27)
那是我目睹的,阿南和夏花的唯一一次吵架。
还好,后果不是很严重。事实上,那天夏花还没有进电梯,就已经被我和阿南合力拉回,他们很快回到房间去和谈,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立难安。
不用讲,他们争吵的原因,一定是因为我昨晚彻夜不归。只要我和毒药在一起,阿南心中那道坎就过不去。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好不容易阿南出来了,我正要说点啥,他用手势制止了我,对我说,“你休息一下,我到楼下走走。”
很明显,他不想和我面对面交流这个尴尬的问题。
那天夏花一直在她房间里呆着,没出来。阿南散步回来做了晚饭,也是送到她房间给她吃的。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罪人,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犯的是哪桩罪。我默默地吃完饭洗完碗筷回到自己房间,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打电话,我有满腹委屈以及满腔思念想对他倾诉,但是,他居然没有接我的电话。
我坐在床上,万念俱灰。
差不多夜里十二点,他的电话才回过来,我赌气,也没接他的。还学他把电话开到静音,用枕头把头蒙住,下定决心不理他。没过一会,屋外响起敲门声,我起身开门,是穿着睡衣的夏花,拿着她的手机对我说:“找你。”
算他狠!
我接过电话刚“喂”了一声,那边已经传来暴喝:“不接电话干嘛?”
“刚才洗澡了,我一会儿用自己的电话回你。”我可不想当着夏花跟他吵
“等你三分钟,不然就永远别再打来!”他说完这句,电话“腾”挂掉了。火气还真是不小。
我把电话递回给夏花,她笑着说:“他真急了,你要再不理他,我看他又要直接飞回北京来了。”
“你们没事了吧?”我指指外面,轻声问。
“没事,”夏花故作轻松地说,“两口子嘛,吵吵正常的。你爸也是,一天到晚不是叫我吃这个就是要我吃那个,我也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我真的吃不下,烦都给他烦死!”
既然她有心瞒我,我也不想拆穿她。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