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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容烨看着妈妈的眼圈红了,又看到走过来的大怪兽,自然而然把自己的噩梦转嫁给到妈妈身上。
“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大怪兽也带你去扎针了?”
听见儿子还念念不忘这验血的事儿,叶安袭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不过现在她确实有个事必须要做。
抱着儿子,叶安袭站起身,看着那个一直单手插袋,歪着头一脸讽刺的左兰兰。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容烨被撑的圆滚滚的小肚子,身上一股子的奶油味儿,叶安袭就知道她多想了,想她们虽然不是朋友,但这样全城警察地毯式的搜索,对于谁的人性都是侮辱。
更何况,坦白说,目前为止,左兰兰对容烨是真的不错。
“金小山,你没误会,我本来就不是好人。”
左兰兰的眼神看叶安袭习惯性的就是甩不掉那一抹厌恶,不过再触及她身后那两道犀利的目光也被震慑的看向了一旁。
小容烨完全感受不到这三个人的硝烟味儿,兴奋的跟妈妈说着今天晚上的历程。
“妈妈,酷酷姨带我去看电影啦,好好看呀!~”
“呵呵,看的什么片子啊?”
这更深露重的,怕儿子着凉,叶安袭抱着儿子转身上楼,在于宗政贤擦身而过的时候,侧了下身,躲过了他要去抱容烨的手,自顾自的走回去。
“《强占,女人休想逃》翻拍了,这回是航母仙剑版~”
航母仙剑版?
什么东西,再一琢磨一下脸色铁青了,死死的瞪了一眼要一脸写意的左兰兰。
原来儿子说的是毫无删减版。
这女的,太过分了,那片子知名的十八禁,儿童不宜,怎么带她儿子去看那种东西?
“妈妈,那个男主可帅了。”
容烨余兴未尽的沉浸在刚刚的电影里,叶安袭脸色不怎么好的都没搭茬儿。
可情商有时候蛮低的宗政贤确觉得应该多找机会跟容烨修补一下感情,还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小烨学到了什么呢?”
这时候,只见小容烨伸出肉肉的手指指着宗政贤,奶声奶气的说着。
“去你妈的。”
一句话,让宗政贤整个脸都拉下来了,叶安袭都没给他投过一张同情票,明明是三年前飞机上他们一起看的片子,他不记得,怨谁?
整个电梯只剩下左兰兰再也憋不住的笑声。
……
原以为一场悲剧结果竟是一场闹剧,事情的始末不怪是左兰兰讨厌那种假惺惺的恶心氛围,接了容烨去吃麦当劳又顺便看了个电影,只不过凑巧的是,手机没电了。
上楼之后,宗政贤给所有人一一打过电话报了平安,而叶安袭则是哄了儿子睡觉,本想跟左兰兰道个歉,可她压根就没搭理她,最后也回了房间。
不知不觉,已经快半夜1点多了。
等回房间的时候,宗政贤才刚刚放下手中跟沈厅长的道谢电话。
看着这男人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受伤的左腿一直在微微发抖,想起刚刚自己的无理取闹,叶安袭又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两个人之间从来就没有谁欠谁的,宗政贤没必要承受她的焦躁情绪,她知道自己是被儿子有可能出事的假想乱了脚步,慌了神,以至于说话口不择言。
可又在另一个角度看,说出了这些,心里反倒有个角落是轻松的。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矛盾。
换了条睡裙,去床头柜拿发箍,叶安袭觉得自己应该去洗个澡,她有些不想去面对这个男人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瞳眸。
可很多问题,是有力量决定的,宗政贤的腿受了伤,可是手臂没有,只是轻轻的一个使力,叶安袭的整个身子便被抓到床上,几乎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那身上的修长身子就灵活的翻了过来,把她压在了身下,禁锢在了两条铁臂之间。
以为他是要坐那件事,心里反倒是平静了些,身体上的事情总比心灵来的简单,她现在自我催眠的很安定,不想要重新打乱。
只不过……
纤细的软嫩手指轻轻的抵触着宗政贤因情绪而滚动的喉结,叶安袭的声音很小,很轻。
“我还没洗澡。”
却不想,宗政贤只是握住她的柔荑,拿开,整个人趴在她的身上,头错着头,用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并没有想要亲密的结合的暧昧,却将二人紧紧的束缚在一起,两个人看不见彼此,却因为嘴巴和耳朵的距离,能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声音。
而也许只有这样,这个不善言谈的男人,才能把自己的心赤裸裸的捧出来。
叶安袭感觉的到脖颈一侧的呼吸的一张一翕,原以为是某种亲密行为的开始,却不想,宗政贤只是压低了嗓子,说了那句她近些天听了好多遍的话。
“叶安袭,对不起。”
如果节奏缓缓的呼吸能够代表着安定的诚意,叶安袭不想纠结在这个漩涡。
其实道歉与原谅之间重要么?
其实从头至尾她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歉疚着什么,所以又何来的屡次原谅呢?
“好了,宗政贤,我接受你的道歉。”
叶安袭并不相信这所谓的道歉的作用,就算她有一颗麻木的心好了,她想见到的更多是以后的路是如何的走,而仅仅是‘对不起’三个字,早就给不了她任何信心。
可耳朵边上的一张一翕的呼气吐气,却异样的没有习惯的用身体说话,而是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像是讲着一个故事。
“我在红灯区长大,没有生活技能的妈只能靠出卖自己来养大我,从我记事起还不明白我妈的职业究竟是什么,直到有一次我10岁的时候,几个小流氓从我家里出来之后,我看见妈一身狼狈的……”
这故事让叶安袭似是找到了共鸣,那淡定的语气背后隐藏的酸涩,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是什么,上次在医院她隐约知道卫青琴的身份,但她不想知道这背后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听的人都酸涩,那讲的人呢?
就算她有怨怒,不代表要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宗政贤,别说了。”
叶安袭侧过脸,想要制止宗政贤继续说下去,却近距离的对上那幽深的瞳眸。
看着叶安袭眼睛里的似是同情的袅绕,宗政贤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转过去,听我说。”
这些话也许他这一辈子只说一次,如果可以这是他这辈子都不想揭开的伤疤,可是他不想跟叶安袭之间总是隔着这层膜,他今天才知道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是他想的那般释然,冷静让他们过多的在原地踏步,而解开这些无人去碰触的疙瘩,是必要的。
大手轻轻的别开了叶安袭的小脑袋,在那娇嫩的耳廓旁,宗政贤接着讲刚刚那未完待续的故事。
“我妈的衣服被撕裂了,还在追着那几个小流氓要钱,呵呵,我还什么都不懂,以为他们只是抢了我妈的钱,我就追出去跟他们打了起来,最后还是自不量力的被狠揍了一顿,他们拿烟头烫我,我也无力反抗……”
听到这里,叶安袭想起他后背那唯一的烟疤,原来是这么来的,伸出手缓缓的触摸那个地方,想着几年前她还问着他‘疼么?’
这个男人的那声‘嗯’说的是心里上的吧。
那种被生活所迫却又无力呻吟的日子,说不疼,谁信呢?
“从那天起,他们奚落我,我才知道我妈是做什么的,所以我像所有的孩子一样,叛逆过,我每天在红灯区那条街打架,学人砍人,像是愤青儿一般的仇恨社会,可直到有一天,我得罪了那一片的大哥,那大哥叫嚣着要我的一只手,后来这事儿渐渐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几天之后,妈的姐妹连姨却说不行就不行了,虽然妈没告诉我,可我知道她是为了护着我才去找那个大哥,可几个男人喝多了,把连姨……”
说到这一段,低沉的声音变的干扁而暗哑,就连听的叶安袭都像亲历痛苦似的心很酸。
连姨?
这独特的姓氏让叶安袭终于明白了宗政贤这一番莫名其妙的长篇大论是缘何而起。
“连姨是连璇颖的生母。”
打断了宗政贤的自述,叶安袭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从他们结婚以来,连璇颖就一直是他们之间的问题,矛盾的来源,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与连璇颖的真正关系,只是觉得她是他妈收养的孩子,却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恩人的女儿?
千丝万缕的情缘,呵呵。
宗政贤好像没有听出叶安袭言语间的不悦,仍在自顾自的说着。
“连姨临死之前,我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璇颖。”
叶安袭不能忘的是,连璇颖指着她的鼻子说过她才是他们之间感情的第三者,可听他这么说不是么?
确实是他认识连璇颖在先,她在后,那他给过她的承诺是不是也给过连璇颖呢?“然后呢?”
感觉到身下的小身子有些僵硬,宗政贤接着又说。
“可那是过去,现在我能还的只是让她衣食无忧。”
过去?
一段感情轻易就被说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