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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她是在想,就当是一次性做足了地主,明天开始,再也不要见这个死皮赖脸的男人了。
哪晓得要走的时候,她掏出钱包想去结账,梁盛林却拦住了她,说:“得,这么多爷们都在呢,哪能还让你来付钱?”
夏孟秋想说自己是专程来给程东接风洗尘的,程东却抽走了她的钱包,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头,说:“乖,咱不跟人争这个先,就让他们出血,今天还宰得少了,等明儿回忆够了,我们再去吃大餐。”
整个就把她当小孩子哄似的。
六子老婆在一边看得失笑,说:“得了,世界终于清静了,总算有棵树来绑死你这个花心大少爷了。”
程东笑着斜了她一眼:“你觉得清静了那就好,明天让六子一个人出来,你个挺着肚子的大肚婆,走一步跟一步,算什么回事嘛。”
六子老婆闻言肚子一挺,特别理直气壮地说:“我就当是饭后散散步,消食了再跟着吃顿夜宵不行啊?孕妇很容易饿的,你不知道么?”
“好,您消食,您慢点儿消。”程东笑,作出一副怕了她的样子。一群人说笑着站起来都往外走,夏孟秋住的离这不远,本来想说自己走回去就行了,程东坚决不让,最后还是梁盛林开着车和他一起,把她送回了小区门口。
4意外
夏孟秋都走得不见影了,程东还趴在车窗前目不转睛地看着。
梁盛林见状不由打趣说:“怎么了,就有这么依依不舍?既然这样,干嘛不把人留下来,我就不信,出去几年你还转性了。”
程东看着路灯掩映下昏黄朦胧的夜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天,才懒洋洋地收回目光,说起了另一件事:“她在银行上班,因为她妈妈的病,这两年日子不是很好过,有空,你就帮帮她呗。”
梁盛林当即问:“哪种帮?”
程东说:“就当是帮你未来老三媳妇那样的帮呗。”
梁盛林嗤地笑出了声,说:“真看不出来,你还认真了。”
程东这回沉默了一瞬,想了想,笑了,说:“我只是恨自己认真得太晚,而且,我还欠她一份情。”
梁盛林想到他以前说的事,就问:“就为了那五千块?”
程东点点头:“嘿,是啊,说起来,这还是除了我妈跟我姐外,第一个对我这么慷慨的女人,五千块啊,她的奖学金,全都给我了。”
梁盛林呸他一声,想问他那那谁呢,可想想这毕竟是程东不愿意提及的事,就没提,转而问:“那这些年,她就也没叫你还?”
程东说:“是啊,我也没提,总觉得,提起来,俗!”
梁盛林说:“那你就没想过另一种可能,人家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呢。”
程东睨他一眼:“你认为我现在看起来还算是哪种大鱼?”
梁盛林这回给噎得说不出话。
程东又说:“不了解她就不要乱说。”
这回语气里已难得有了些郑重的味道了。梁盛林想,看来程东这小子是真的栽进去了。其实他有什么不了解的?夏孟秋那小妞,一看跟汪清泉似的,浅白得一览无余,这种人能有什么花花肠子?或许对于程东来说,钱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很多时候,重要的是雪中送炭的那份情义和毫不怀疑的信任,其价无值,贵值千金。
不过即便如此,梁盛林对程东当年那样做还是觉得很不能释怀的。论起来,怎么着,他们这些一起长大的朋友,也该要比一个同窗四年的同学要更值得相信吧?可偏偏,他最困难的时候,找的就不是他们。
所以,梁盛林不满地说了一句:“真不明白你脑子是做什么使的,宁可用个女人的钱,也不来找我们。”
程东笑了笑:“那时候我想,用女人的钱也好,如果还不起,大不了就以身相许了。”
梁盛林闻言哈哈大笑,回身就在他胸口擂了一拳。心里却多少有些明白了程东的想法,他们各家各户,那时候多少都是有些利益牵扯的,就算他们愿意帮,可他们有父母就未必会肯,自己也又都是学生,能帮多少?再说了,女人的情好还,男人的账,却不是那么容易算的,哪怕他们,曾是一起长大。
人年纪大了就是有这点不好,在意的东西多了,计较的东西也多了。
两人互相给彼此点了一枝烟,一时倒有些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梁盛林才突然想起来似的问:“不是说要回来发展么,什么时候?”
程东说:“快了,那边事也快了了,最迟明年吧。”说着又自嘲地笑了笑,“我姐就要出来了,我妈正好可以办保外就医,我一个人在外面逍遥,总得给他们把后路都垫好才行。”
程父出事后,在第二年的量刑上,被判了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所以就算程东愿意拿钱去铺路,毕竟是主犯,也没那么快能弄出来。
梁盛林问:“要帮忙么?”
程东说:“要的时候我会说,这一次,我是再不会客气的啦。”
所以这次他回来,他才会见他们,往年其实他也有回来过,都是过客似的来去匆匆,见一见里面的家人就又走了,近乡情怯的情绪,一直都有。
现在终于决定要回来了,或者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反倒真看开了。
程东说:“我忽然发现好多事就跟跳楼似的,难的是下决定那段时间,决心真下了,闭闭眼往下一跳,嘿,反特别轻松了。”
梁盛林撇撇嘴:“说得你好像很有跳楼经验似的。”
程东只是笑,手指一弹,烟头在夜色里一闪,不见影了。
梁盛林把程东送回酒店,自然也留了下来,聊天打屁回忆往事,两个大男人,闹腾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梁盛林还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一片黄澄澄的,活色生香,情、色俱佳。他畅快淋漓地跟人交、合一场,睁开眼睛回头一看,躺在身边的女人居然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夏孟秋。
梁盛林当即就骇得跳了起来,醒过神的时候发现他和程东睡在一张床上,对方大敞四开的躺在另一头,不知道梦里遇见的是什么,嘴角还噙着轻浅的笑。
梁盛林抹一把脸,梦里亲吻时那甜蜜的感觉,拥抱时那温暖的触感,一下就涌了上来。他甩甩头,一下将这些东西都甩开,去到洗手间里冲了一个冷水澡。站在镜子面前,他又忽然想起夏孟秋那会儿穿着吊带睡衣的样子,头发上还沾着水汽,整个人被泡得粉嘟嘟的,裕泡掀开,能看到她□饱满的胸部,怯怯地探出半边身子……
梁盛林忽地扯下毛巾砸向镜子,重重地吁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真是快魔怔了,居然对兄弟的女朋友产生这种禽兽不如的想法,并且还隐隐有了快、感,对此,他深刻地反思并且检讨了一番,总结经验教训是,他今天晚上实在是跟程东聊同一个女人聊得太多了!
又回去冲了一次澡,梁盛林再睡不着,就那么下楼开车走人了。
……………………………………………………………………………………………………我是二更的分隔线…………………………………………………………………………
梁盛林在肖想着夏孟秋的时候,夏孟秋正倚在客厅的过道上发呆。
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夏哲言早已睡着。但他还是体贴地在客厅过道上留了一道灯,那温暖的桔黄色,像是一团融融的火光,一下就熨贴了她有些超负荷的心脏。
靠在墙上,感受着灯光微弱的光源,稍微一偏头,就能看到客厅里母亲的遗像。照那张像的时候她还算年轻,四十六岁五十岁都不到,照片里,她笑得很开心,那一天,发生了一件让她很开心的事,女儿终于相亲成功了,对方也是单位上的,警察,公务员,配自己女儿,实在是门户相当。
不过这样的开心并没有维持多久,就是同一天下午,她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舌头麻麻的,讲话都不利索了。当时她们正好在医院旁边,夏孟秋随口就提了一句:“那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本来是漫不经心进去的,结果,却是遭遇天崩地裂般地出来。
结果当时并没有确定,医生只是说,怀疑是运动神经元症,让她们第二天早些过去,进行一系列更详细的检查。
运动神经元症,那是夏孟秋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是有除了艾滋和癌症外,还有另外一种让人感到绝望到死的病。
她所有的坏运气,似乎就是随着那一天,纷繁踏至。
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的结果是,夏孟秋第二天根本就起不了床。
六点钟,是她从来未有过的早起历史,而且以后,还将为之长期坚持。
她自今天开始,要去新单位报到了。新的支行邻近郊县,从她家辗转过去,公车都要一个半小时。
这个支行的业绩在年度排名榜上算是常年老末了,行长叫许常昆,在夏孟秋原来的顶头上司丁当眼里,根本就是一培养养老专业户的高级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