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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
孟行看摄影展的时候并不知道此宴会的真正含义,还‘单纯’的邀请杜依依来参加,简直喧宾夺主。本应担当陪同重任的孟行昨晚夜不归宿后,中午回来,脸上被挠的和花猫似的,惨不忍睹,死活不肯外出。
陈墨无奈,只得亲自上马。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原本他就不是喜欢躲闪的人。说清楚,也好。
去接杜依依的途中,陈墨拨了安乐的手机,听筒里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好,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
进门的时候,安乐将手机后盖拉开,把电池拔下来,这样拨打的电话得到的回应就是不在服务区。那次被刘达绑架后,她曾答应陈墨不关机,万一有事随时联络,她的手机快捷键,前八位都空着,第九个键,存了陈墨的电话。如此隐晦的心态。
现在,她只能凭直觉,去做她能做的事情。
秦凌云在这个圈子混了少说也有十年,其中牵线搭桥成就了无数个项目,行内的说法算是介绍人,有着媒介那层意思,实际上,他更愿自称为‘说客’。
他充分利用人脉广布关系良好的条件,“穿针引线,左右逢源,与人方便”,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
事实远没有秦凌云自己想的那般高尚,游说不过是运用不正当手段,以牺牲公共利益为代价,牟取私利的行为。
“当你希望实现自己的目标时;就到餐桌旁与需要的人结识。”秦凌云一直很信奉这句话,也是如此教导安乐的。
如果目的明确,有无数条路可以通向那个终点,列出所有可性性,选择最便捷的路,然后,坚定的走下去。
服务生穿着整齐的制服,端着酒盘游走在场内,含蓄恭敬,秦凌云轻轻拿起两杯,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安乐,斯文绅士。引见是技术活,时机最重要,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颔首打着招呼,随意的寒暄,安乐随着他的步伐,不紧不慢,时不时附和几声,由着他按照编造的故事渲染她的人生,倒渐渐放松起来。
音乐轻缓,璀璨灯光下的世界衣香鬓影,和煦优雅。安乐的腰挺得很直,下巴微微抬起,秦凌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示意她做得不错,继续努力。
门开开合合,人越 聚越多,男士多是西装革履,偶而有休闲随意的,也偏向于商务的风格;女士有穿着正式职业套装的,小礼服的居多,含蓄内敛,并不显夸张。
秦凌云在身后捏捏安乐的胳膊,俯身在她耳畔低声说道:“杜衡生来了,我带你去见他。”
安乐乍闻此言楞了下,原先他说这不过是一个外围的宴会,带她来见见世面,为何现在目标突然出现?由不得她多做思考,秦凌云拉着她朝前方走去,一拨客套的人才刚走,桌旁空出两个位置。
“杜书记,许久不见,你可好啊?”秦凌云熟络地打着招呼。
“秦总,可不是,好久不见了,你才从国外回来?”杜横生站起来和他握手,面子上很热情。
杜依依眉眼依稀有着父亲的影子,安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中年,微微发福,国字脸,浓眉大眼,能看得出年轻时仪表不凡。他保养的
很好,身上有着明显的官场气质,即使面带微笑,也让人感到很威严。
“这位是?”
“我在美国一个朋友的女儿,让我带着回国投资做生意,还要仰仗杜书记的关照啊!”秦凌云微笑着说:“安乐,来打个招呼。”
安乐落落大方的走上前,伸出手:“杜叔叔好。”如何,从面前这个男人身上获得需要的东西,如何投其所好……
“看着就机灵的小姑娘,准备投资做什么?”杜衡生今天心情很好,难得寒暄起来。
“房地产。”秦凌云接过话茬。安乐看到杜衡生的眉毛细微的朝上挑了下——也就是一瞬间的动作,她瞧的仔细,这个男人必定是敏锐凌厉之人,安乐心里下了直接的判断。而通往目标的路,自觉中变得陡然。
秦凌云见杜衡生并不搭话,知道这个边鼓敲得并不合时宜,隐藏在镜框厚的眼镜微眯,转移了话题,他有无数不至于冷场的交流话题。时政加着国外趣闻,气氛重新和乐融融起来——安乐知道那不过是表象。
侍者将拍品的名册送了过来,安乐看似随意的翻看,目光停在最后一组拍品上,摄影。
“如何,还入的了你们年轻人的眼吗?”杜衡生看安乐目光久久在他的作品上徘徊,随意的问道。
安乐薄唇微启,勾勒出优雅的笑,“摄影家,是用光线记录瞬间的人,历史在镜头前,他们在镜头后。这组作品采用三百六十度全角镜头,拍摄出城市沧桑变迁的时代感。我很喜欢。”
溜须拍马是一门学问,不露声色,点到为止是最高境界。显然,杜衡生对这番话很是受用,颜面上展开了笑容:“小姑娘也喜欢摄影?”
安乐颔首,她最不喜欢照相,过去的就是用来被遗忘的。
就着摄影的话题延展,安乐捉到一个切入口。果然,就怕人没有爱好,爱好也会是弱点,能产生让人接近的契机。
拍卖即将开始,席间言笑甚欢。就这样吧,安乐心想,保持下去,慢慢接近他,逮到狠的把柄立马下手。如果没有,她会来制造。这个世界,就是个垃圾场,站在上面,也难免被拖下去……
“爸爸!”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熟悉。安乐怔了下,身体僵住,是杜依依,该死。
为你
陈墨透过一片流光溢彩的水晶杯砌成的酒塔,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不论换了怎样的衣服,他依旧一眼认出。
身边的杜依依叫了声“爸爸”,欢快地跑上前,他加快步子绕过去,果然看到了杜衡生。还有,秦凌云。那背对着他身子有些僵硬的女人,便是安乐无疑。陈墨心下立刻了然,双手揣进衣兜,微微捏起。这个固执的女人,傻瓜吗?
“咦,你好面熟!”杜依依看着父亲身边端坐的女孩,疑惑的皱了下眉,仔细搜索着记忆。
安乐站起来,微微笑正待说什么,目光越过她看到后方的陈墨,猛然一顿。她心里百转千回设想过无数次和杜依依再次见面,用什么样的说辞,可是却不想在他面前。
三个人,三个点,站在圆桌的旁边,舒缓的钢琴曲在身边萦绕,刹那像一张定格的胶片,而时间不过只是一秒或者更短暂,安乐便清醒过来。
“依依,是我,安乐。”
“怎么可能?你不是……”后半句话卡在喉咙中,杜依依没有说出,此刻面前的人,衣着装扮和那个餐厅里慎言慎行地女孩,相差甚远。
“呵呵,就晓得你会吓一跳,我和你一样,也有点小小的癖好,这是我们的秘密哦。”安乐做了个保密的动作,现在不需要解释太多,想要掩饰谎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两人的共同点拉近。安乐知道杜依依那些诡异的爱好,也知道她心心念念喜欢的男人,就站在她们身边。
安乐讨厌自己为什么知道的事情如此多,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是一种幸福,就像杜依依,微笑,是发自内心的愉快。
杜依依虽然诧异倒没再多说,毕竟父亲也在,她在学校那些装神弄鬼吓唬人的事情,说出来确实不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她自来熟地递了个眼神给安乐,眼中的意义不言而喻:等下再好好聊。
“原来你们认识?现在的孩子啊,这么多小秘密。”杜衡生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扭头瞅见杜依依身后的男人,和蔼地笑道:“陈墨,你也来了。”
陈墨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没有说话,安乐能感觉到他冷漠的表情下,隐隐的怒意。她抬起头,再甜蜜的瞬间也会过去,他们终究要走向一个不知所谓的未来,这是她的选择。他带她看未来,她要在这路上,推他一把。
秦凌云看到陈墨,心里叫了声糟,这孩子的脾气他多少知道些,越是表面沉静,保不定会翻起什么巨浪,他急忙站起来,走过去拍拍陈墨的肩膀:“你是陈家的小公子吧?”
杜依依“扑哧”一声笑出来:“叔叔,陈家就墨哥哥一个,哪里来什么大小,还‘公子’呐,这称呼真穿越!”
这句话,只有陈墨明白其中的含义。他的哥哥,只活了短短十个年头,却获得了所有的爱,是他永远无法代替的,无论怎样努力。而秦凌云用这个来提醒他,残酷。
“你们年轻人到一边好好玩吧,依依,有什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