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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的气温明显比市内低了几度,低矮的建筑灰暗的色彩,冷清。下车陈墨刚要 掏钱被季天雷抢了先。“我叫你来的,自然我付钱。”
拳馆的大门新刷了 漆,连招牌都翻新变得明亮干净,季天雷推开门,空旷的场地上寥寥几人打着拳,“场地我盘下来了。”他说:“这里又重新姓季。”
“好事情。”陈墨 这句话说的很是真心。
“喂,你们几个先 玩到这里吧,我今天有事情要用场子。”季天雷朝里面吼了声。
人陆续走光,地上 散乱着拳套和护具,场地寂静,只留他们两人的呼吸声。陈墨双手一撑,跳到拳台上坐了下来,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也是他曾经挥洒过汗水的地方,而时间真是太 匆匆。
“我跟了你们好几 天。”季天雷将衣服撩起在另一侧坐下来。
“我知道。”
“她不喜欢我,她看我的眼神和看你的不一样。”季天雷低头,双手扳着拳台的 木质包浆边沿,手背的青筋凸起。“不是我没胆量。”
陈墨将手上的绷带 一圈圈解开,伤口愈合的很好,却留一道肉粉色的疤痕,他站起来:“师兄,我们打一场吧。”
没有佩戴任何护具,陈墨脱掉外套和鞋子,整齐的放到场边,两个人在拳台上, 凭借身体的爆发力和格斗技巧,交锋。
数个回合后,终究 是季天雷稍胜一筹,狠狠一拳带着呼啸的风,直直砸向陈墨的脸。背后是拳台的护绳,他要弯腰闪躲,可这拳的速度实在太快,躲避不及,眼看就要挨上……
季天雷硬生生将拳 头收住,冲力太大,向前迈了两步才稳住。两人皆是大汗淋漓,呼呼喘气。
“你知不知道,我这拳打上你的脑袋,你不死也要脑震荡?”季天雷伸手抹了把 汗珠。
陈墨弯腰双手扶住 大腿,豆大的汗珠滴答的落在木质的地板上,半响他抬起头:“不怕死是莽夫的行为,怕死是懦夫的行为,男人可以当莽夫,却不能做懦夫。”
季天雷“哈哈”大 笑,躺倒在地板上,“你从来都比我会说话。不过,师弟,你总算有不如我的地方!”
陈墨靠着拳台的支柱坐下来,浑身的毛孔都张开,放肆的朝外澎湃着热力。
“人世间真是奇妙 的缘分啊,师弟,拿出你今天打架的气势,好好保护她。”
不是不爱了,才可 以手放开,而是太爱了,不忍心再让爱的人为难。而痛苦在身体内积蓄,总要找到一个圆满的出口,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搏击后,季天雷一扫颓唐,不是不如人,不是 一无是处。他不是输给这个叫陈墨的男人,而是输给爱情。只有这样想,他才能放过自己。
人,总是在不断否 定和肯定的路上,渐渐成熟。未来是什么,走过去才知道。
夜晚的车道流光溢 彩,车驶过,一串串灯火连成光带抛在身后,璀璨。陈墨浑身酸楚,手掌的伤口裂开,火辣辣的疼痛,手机没有电,屏幕漆黑。
出租车路过医院的 时候,陈墨叫住司机,靠边停了下来。在急诊室处理完伤口,他想了想,朝住院部走去。
特护病房一到晚上,禁止喧哗,整个区域都异常安静,也十分冷清。久病床前无 孝子,人的耐心总是有限,在最薄弱的时候能看出本性。病房陈墨只来过两次,一次是送钱,另一次是找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临时起意走到这里来。
推开门,看护阿姨 坐在沙发上打盹。实在是无聊,伺候的老太太又不能交流,也难怪她如此这般消耗时间。陈墨也没叫醒她,径直走到病床前,在看护的椅子上坐下来。
房间光线昏暗,只 有氧气机的声音,还有两人微弱的鼾声。陈墨扭开加湿器,细细的白雾飘飘散散,他伸手将摊开的被角仔细的掖好。
安乐的奶奶,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安乐吧。陈墨将老人瘦骨嶙峋的手塞进被子 里,她无意识的哼哼两声,灰白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脑门上布满皱裥,面颊上有大片的老人斑,胸膛微微起伏,薄弱的生命力,衰败。
陈墨突然觉得有些 难受,他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去,却看到门口站着安乐,不知道站了多久,默默地看着自己,微弱的灯光下,眼睛晶莹的泛着光。
他张张嘴,头一遭 感到词穷。曾经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就会走她走过的路,爱她爱过的人,他颇感微词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原来,真的,喜欢她就会变成她。这样的感觉蔓延到四肢,最终变成行动。陈墨 走上前一把揽住安乐的腰,紧紧抱住。压在他的胸膛上,似乎两个人的心跳融合成同样的频率。
他低头用下颌蹭着她柔软的头发,安乐挣扎扭动了□子,听到看护阿姨咂巴了下 嘴,僵住。
四个人的房间,安 静。陈墨伸手抚摸她的脸,安乐又羞又恼,这不是公寓可以为所欲为,抽手想推开却被紧紧禁锢住。
陈墨将她轻轻压在墙上,低头含住她的唇。先是试探的沿着她的唇形描绘,轻咬 了下她的下唇,她微微张开,他便立刻侵入进去,放肆的撩动。
他的唇舌温暖炙 热,带着迫不及待,像是渴望甘露的饥渴者,深陷。
澎湃的男性气息将 安乐包围,无法呼吸,心跳加速,缺氧的快要昏阙的时候,陈墨才放开她。看着满脸彤红的安乐,他眼里是得逞的笑意,有着从来没有的调皮,像是吃到最甜美糖果 的孩子。
“你要死吗!” 安乐瞪了他一眼,声音却低的微不可闻,没了发怒的气势,倒似娇嗔。轻轻拉开门,将陈墨推了出去。
“我在外面等你。”陈墨眼睛闪过氤氲,迷迷蒙蒙。
安乐也不理他,转 身,伸手按住跳动地心脏。走到病床前,摸摸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他刚才这样看着奶奶,她在背后看着他,不知为何,一瞬间不能呼吸。
这个时刻让她觉得 恶心的世界,她喜欢的两个人,在一处,这画面凝住的像在梦里。安乐捂住嘴巴,她喜欢的?
“吃晚饭了吗?”夜风中的两个人漫步,陈墨问道。
安乐点点头,“你 呢?”
陈墨揽住她的肩 膀:“我不想吃饭,我们回家吧,我想吃你。”话音未落被安乐一把搡开。
“你可以在不要脸一点!”春天才是发情的季节啊,天寒地冻的,说的话让人起 鸡皮疙瘩,安乐腹诽。
“我的脸都给你, 我只要你。”陈墨解开大衣的扣子,将她拉近怀里,挡住夜风,紧紧圈住她的腰不容她再闪躲。
“不要脸!”
“我只要你。”
“……”
暗夜的脚步是两个人,相拥的身影在路灯下拉长,交织成一个,渐行渐远。
相拥
皮蛋瘦肉粥,台湾风味,加一点肉松,盛在黑瓷碗中,看上去清淡爽口。腌制的酱瓜,细细的切成薄片,在透明的小碟里绕成圈。
说着不吃晚饭的人,坐在桌前,嘴角微微上扬,拿起搪瓷小勺挖着粥,咸香的味道在口中随着味蕾扩散开。
害羞了吗?这个女人,迫不及待的叫来外卖想将自己喂饱,难道以为这样就会放过她?陈墨瞅了眼卧室,门紧紧闭着,安乐在里面换衣服,他在脑海里想象着那个 画面,突然觉得热血澎湃。
食物补充了体力,虽然一场格斗后陈墨浑身酸痛,但是他不介意再劳累一晚,年轻,就这点好。
偏偏等他吃完最后一口粥,站起来准备吃他真正想吃的某人时,门口发出“滴”地一声开锁声。永远喜欢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的孟行,转着车 钥匙笑嘻嘻地走进来。
“老大!”他泰然自若的走近,顺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片酱瓜送进嘴巴咀嚼,眉毛很快皱起来:“呸,真咸!”
门锁该换个密码了,陈墨想,立刻,马上,必须。他思忖着将现有的密码锁改成指纹辨识的,防贼防盗防孟行。
“站着干嘛?坐啊!”孟行咂吧下嘴巴,瞅着陈墨,“还有吃的没?饿死我了,那杜依依真难伺候,我怀疑她故意折腾我!老大,我要诉苦,我要回报,我 要……”
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孟行絮絮叨叨,整句话陈墨就听进去两个词‘坐啊’和‘我要’。老天都知道,他是准备做也很想要,立刻、马上、必须——可眼前这个碍 事的嘴巴一张一阖,犹如唐僧念咒般,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