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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客人先开口了,“李哥,瞧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的,腿都打颤呢,看起来招人疼。”
小草额上的碎发很长,遮住眼睛,一时看不到表情,身子倒是配合这声音抖了两下。在弱者面前要扮强,在强人面前要扮弱。这点道理,她从小就懂。
小草偷偷瞄了眼说话的人,这一眼瞧的很清楚。顿时心脏就像猫爪子撩拨下的小老鼠,不受控制的“咚咚”乱跳起来。
说话的人是南区的刘达。去年几个区一同聚会时,她远远看过他一眼。那是出了名的凶狠好色,听说好几个人就是废在他手下的,由于臭名昭著,所以一直刻在脑海中。
李叔板着脸说话了:“安丫头,下午你是不是在南区下手了?”
小草脸一下刷白,怎么怕什么偏偏来什么?既然找上门来,就是证据确凿,在这里撒谎抵赖只能让后果更严重。
小草清楚事实,什么都没说,先直直跪了下来,“扑通”一声,瓷砖地冰凉,膝盖生疼。
李叔看见她默认,气得一拍桌子,茶盏跳了起来,“刘哥的地盘,你也敢下手?这两年白给你吃饭了!”
她瑟缩着身子,不停的磕头道歉:“我错了,我跟人跟过去,一时瞎了眼没注意地方。师父,我再也不敢了。”
刘达远远看去,女孩趴在地上像只垂死挣扎的小兽。原本脏兮兮不怎么起眼,但低头露出一截颈项,灰色衣领的映衬下,却显得异常雪白。不由心里一动。
安小草压根就是一个小卒。
李叔主管东区,毕竟年纪大了,性子也软下来,势力早不如当年。刘达觊觎地盘良久,时不时找个借口过来骚扰,这下逮到把柄更是紧揪不放。
他不动声色的站起来,朝小草走去。
“李哥,这丫头交给我调 教一天,不算过分吧?”刘达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诱饵
就在安小草陷入危机的时刻,陈墨刚刚回到家。
陈智琛在客厅擦拭心爱的象棋,看到儿子进来,不由兴起,招呼着他对弈。
九横十竖三十二子,一整套金丝楠木填金浅刻福寿纹棋子,正面刻填红黑二色楷书,笔力雄健,充满了厚重的历史感。
陈墨打开吊灯,稍显昏暗的室内立刻明亮起来。
家里暖气开的很足,他脱掉外套,上身只穿一件单薄的棉质衬衣,灯光照射下,熨烫服帖的领子散发着素雅的蓝。顺手将外套递给前来倒茶的吴妈,也不多话,坐下来摆棋。
他修长的手指飞速在棋盘上落下,很快棋子归位,楚河汉界,分庭对峙。
陈墨执先手。
老的深谋远虑,小的工于算计,片刻之下难分高下,厮杀颇为惨烈。
天色渐渐暗了,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璀璨的光,越发照出陈墨眼若星辰。他薄唇微微一抿,看出父亲设局上的破绽。仍然不动声色,举棋绕过。
电话响了。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哦,带上浴帽蹦蹦跳跳,哦哦哦哦,美人鱼想逃跑……”可爱的歌声回荡在屋子里。陈墨举炮的手顿住了。
陈智琛听到这音乐有些惊讶——这可不是儿子的风格。
陈墨面不改色的掏出手机,按了通话键。
听筒那边传来同学孟行的抱怨,“老大,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陈墨拈着棋子,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道:“小五,你改的音乐很喜庆,我不介意多听一会儿。”
电话那端的抱怨立刻停止,咳嗽了下,声音变得正经起来:“下午你让我办的事情都好了,晚上让电台广播吗?”
“嗯,注明时间地点,一定要说内有珍贵照片,捡到者定有重谢。”
挂掉电话,陈父好奇的问:“什么珍贵照片丢了?”
陈墨落棋,这一子略有偏颇,显然暗地让了父亲一手。他抬手指了指客厅墙上的全家福,看到父亲有些不解,他却只是微笑着,并没有解释。
“捡到”是心理暗示,“重谢”则是诱饵。
罪犯总会重回现场,想要报酬的也多半就是扒手本人。
陈墨布了一局,他一向遵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的十六字箴言。
天色已晚,是时候结束战局,他卖了一个漏洞给父亲,后者逮住机会,一记绝杀。
“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儿子,你还要多锻炼啊!”他哈哈笑道,面上显露出几分得意。
陈墨低头开始收拾棋盘,让老爷子高兴高兴,总没有错。
正喜滋滋摸下巴的陈智琛,听见儿子开口道:“爸,我准备搬去公寓住段时间。”
心情大好下,也没怎么阻拦,大手一挥,“只要你妈同意,这事情我就不管了。”
甜枣策略很有效,他要得就是父亲这句话。
*** *** ***
同一时间,安小草正陷入空前危急中,浑然不知有人以她为鱼,放下了诱饵。
入行后,她一直小心警惕。没想到第一次犯事,是栽在自己人手上。
冬天的地板寒意浸骨,她浑然不觉得趴着。听了刘达要人的话,呼吸凝滞起来,大气也不敢出。
男人狼一样的目光,似乎透过层层衣服,烙在她脊背上。
安小草不由自主抖了起来,这次绝对不是假装。
她抱有一丝期望的抬头看向李叔,灵动的眼睛泛起水光涟涟。她从不软弱,眼泪不过是博取同情武器。
他是自己的师父,夸赞她有天赋的师父,应该不会眼睁睁把自己交出去吧?调 教一天,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叔窝在座椅上,不自在的别过头,避开小草炙热的眼光。他心里思忖着,刘达年轻力壮,手下的虾兵蟹将也远远多过自己,犯不着为了一个徒弟和他反目。
安小草顿时生出跌入谷底的绝望。
刘达一把将她拉起来,像拽一个破布娃娃,扯得她手臂断了似地疼痛。
“李哥,这娃儿我今天带走教育教育,明天给你送回来。”他笑眯眯的说。也不等李叔回话,招了下手,身后上来两个跟班,一左一右将小草架起。
李叔拉下脸,颜面多少有些难看,可最后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开口阻拦。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谁强大听谁指挥,面子永远比不过自身利益。
送回来?不过是笑话罢了!
一行人架着安小草往外走,刘达走在最前面,他的步伐轻快,像迫不及待享用美食的饕餮。
院子内的厨房飘散出饭香,她恍惚的抬头,看见小玲倚在门框边,幸灾乐祸的看着她。目光冰冷,没有丝毫同情。
也好,她才不需要什么同情。
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手掌。她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忍吧,只要忍耐,就有机会逃生。
只要活着,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出了院子,刘达的车停的很近,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他却突然止住脚步,转过身来。
小草脸色在墙灰的遮掩下并不明显。她缩着胸,头垂的很低。
刘达伸出两个指头捏住她的下颚,他的指头坚硬的象老虎钳子,小小的脑袋被迫扬起。她看到一双细长的眼睛,像蛇一样闪着贪婪的光。
他盯着她的脸,那种滑腻腻的感觉蔓延到皮肤上,她不由自主起了战栗。
仔细的用袖子擦掉她脸上的灰,露出原本白皙的皮肤,再将遮拦眼睛的头发别在耳后。一张漂亮水灵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满意的点点头。
“上车,押回去好好调教。”他发号命令。
左右被牢牢架住,眼看就要往车上塞,小草还没找到机会逃。
就在几乎绝望的时候,突突的摩托车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像一阵风,车子上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眼睛一亮。
“雷子哥,救我!”她大喊了一声。
听到她的叫喊,摩托车像豹子般冲过来,左边的跟班慌忙躲闪,放开了钳制她的手。
小草左手得到自由,立马捏紧拳头朝右边的人挥去,正中眼睛,那人吃痛放开手,直接一巴掌招呼上来,狠狠扇在她脸上。
顿时嘴角破裂,条条红痕浮现。
小草顾不上脸颊抽痛,机灵的拽住车手的衣服,一个翻身,轻盈的跃上了车。
男子一脚踩住油门轰到底,绿色的摩托车飞快的窜出去,空气中只留下阵阵胶皮的恶臭。
刘达不是吃素的,立刻扭身上车,跟班也慌忙钻进去。
一场追逐拉开帷幕。
摩托车仗着身小轻便,专门朝小巷道开,一路上的颠簸,快把小草颠散架了。她紧紧抱住车手的腰,害怕一不小心被甩下去。
好几次,汽车眼看就快要追上,她紧张的心怦怦直跳——就像第一次偷窃时,跳的那样混乱。
摩托车一路左拐右窜,直到从细碎台阶的坡冲下去,才终于将尾随者甩掉。
安小草长舒了一口气。
车子又驶出好远,在一个小商店门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