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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首难道不知道会发生这些吗?”一名男子唉声叹气地说道。
“我们还是快找个地下掩体吧?万一那帮美国佬儿再回来可怎么办?”有人提出了建议。
“上帝啊!我的苏茜!”一位妇人尖叫起来,她看到她女儿的尸体被人从倒塌的房屋中抬了出来。她扑上去,伏在尸体上哀嚎着。死去的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众人脸上皆浮现出了不忍的表情。
火速赶到的柏林驻军开始组织柏林市民有秩序地进入地下掩体隐蔽,一些人惦记着自己的物什,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房子,也被士兵们客气而不容拒绝地带走了。
奥利维亚在这样的情境下,亦步亦趋艰难地向海因里希的学校走去。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她在心中不断地祈祷着。此时,她已经顾不上思考是否还会有第二波轰炸,她只想着能尽快见到海因里希,把他带回家。潜意识中,奥利维亚一直认为,只有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位女士,请到地下掩体躲避一下。现在危险还未解除。”一名士兵发现了奥利维亚,对她进行了警告。并好心地想要带她离开街面。
“谢谢您,可是我要去找……我的孩子。”奥利维亚说道。
“您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位士兵坚持道。
“我必须要找到他,否则我不能安心。”奥利维亚坚持道。她又怎能不知这时候在大街上乱晃的危险性,但她必须要确定海因里希是安全的。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一名身材清瘦,面容和善的上尉军官走了过来,询问这里的情况。
“长官!”士兵向来者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如实汇报道,“我正准备送这位女士去掩体躲避,但她坚持要找自己的孩子。”
“先生,我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但是请原谅我,但我必须要找到我的孩子,并把他带回家。”奥利维亚恳求道。
那名上尉仔细地端详了奥利维亚一阵,突然间眼睛一亮。“您是……派普夫人?”
“您是?”奥利维亚疑惑地问道,她根本不认识面前的人。
“我叫海因茨·冯·威斯特哈根。是约阿希姆派普中校的部下。”
Chapter 196 轰炸柏林(下)
海因茨·冯·威斯特哈根和派普的友谊要追溯到1940年,法国战役时,两人同属警卫旗队师,虽然分属不同的排,但在协同作战时,由于理念与风格的近似,彼此给对方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派普进入东线战场后,威斯特哈根与他有了更多的接触。派普的三营在东线经常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而威斯特哈根所在的突击炮连也经常是部队的先锋,两人经常有合作的机会。当派普成为第一装甲团团长时,重坦克营营长威斯特哈根成为了派普的部下,同时也成为了他的心腹和好友。
威斯特哈根从未见过派普的家人,他只从照片上见过奥利维亚。他有个长处就是记忆力非常好,这是他的幸事,也是不幸。幸运的是他可以准确的记住敌人的一切信息,在他们的软肋处给其致命的打击。不幸的是记忆力好的人烦恼总是比别人多,一些该忘记的过往却清晰地印在脑海,成为人生挥之不去的梦魇。正是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威斯特哈根虽然只见过奥利维亚的照片,却仍然认出了本人。派普在提起妻子的时候,眼神中总是流露出无限地柔情,这让他对奥利维亚的印象更加深了几分。
“我在派普中校那里见过您的照片。他很爱您,您的照片从不离身。”威斯特哈根对奥利维亚说道。
“真,真的啊,呵呵……”奥利维亚有些不好意思。她也听派普说起过威斯特哈根,并对他的为人赞赏有加。“我也听约亨提起过您,他非常欣赏您。”
“您这是要去哪里?现在整个柏林市都很危险,最好呆在防空洞里。”威斯特哈根笑着说道。
“我想找到我的孩子,他在学校上课,我非常担心他。”
“您的孩子……”威斯特哈根马上想到了海因里希,派普同样把这件事告诉过他,还在他面前表露过对奥利维亚的歉疚。当然,他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并没有太把它当回事。
“海因里希·派普。”奥利维亚的表情不太自然。
“其实,我认为他在学校应该很安全。”威斯特哈根说道,“不过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我陪您一起去吧。”
“这……太麻烦您了!”奥利维亚推辞道,她并不想给别人找麻烦,她会小心保护好自己的。
“不麻烦,本来我也是上街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人。既然遇到了您,就让我履行一下军人及绅士的职责吧。”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就这样,奥利维亚和威斯特哈根踏上了寻找海因里希之路。轰炸过后,纳粹德国政府迅速做出了应急措施。政府的卡车运来大桶的热汤,抹着厚厚黄油夹着鸡蛋和香肠的三明治,以及各种衣物,甚至还有儿童玩具。也许正是这样的行为,坚定了德国人民在二战期间对政府的信心。
“您需要吃点什么吗?”威斯特哈根问道,他前方不远处正有专人发放食物。
“不用了,谢谢。”奥利维亚笑道。她觉得威斯特哈根和派普的描述一模一样,是一个品格高尚的人。
海因里希的学校离奥利维亚的家不太远,他们不一会儿便走到了。令奥利维亚稍感踏实的是,学校并没有遭到大面积的损毁。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躲到了防空洞里。校长和几位老师站在操场上观察形势,而一些家长已经将他们的孩子接走。奥利维亚快走几步,询问了海因里希的去向。校长的脸上露出了歉意,他几乎是恭谦地对奥利维亚说:“非常抱歉,派普夫人,我们在疏散学生去防空洞躲避的时候,海因里希被炸碎的玻璃划伤了头部。我们的医务室大夫正在对他进行治疗。作为校长,我感到十分内疚,没有照顾好您的孩子,是我的失职。”
“啊?受伤了?严重吗?”奥利维亚焦急地问道。
“据我所知,不严重。是皮外伤。”校长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奥利维亚松了口气。在校长的指引下,她和威斯特哈根找到了海因里希。
“海尼!”奥利维亚看到和同学们一起安然无恙地坐在地上的海因里希,忍不住微笑了起来。海因里希的额头被包扎了起来,看起来确实不严重。但是她仍然问道:“你的伤怎么样?要紧么?”
“……丽薇阿姨。”海因里希站了起来,他有些吃惊,他和奥利维亚的关系速来寡淡,没有想到奥利维亚会冒着危险来找他。“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你。”奥利维亚说道。她把头转向了威斯特哈根,“这是威斯特哈根先生,你父亲的战友。”事实上,威斯特哈根的出现引起了学生们一阵小小的骚动,拜宣传部所赐,德国的少年们都对党卫军人有着极大的崇拜之情。
“您好,威斯特哈根叔叔。”海因里希礼貌地打了招呼。
“你好,海因里希。”
“和我们回家吧,海尼。”奥利维亚说道。
“嗯……”海因里希看了看同学们,“好吧。”
“海因里希,她是你姐姐?”一个满脸雀斑的小个子男生突然间出声问道。奥利维亚感到一阵尴尬,威斯特哈根也忍不住多看了海因里希几眼。
“她……”海因里希嗫喏了一阵,又咬了咬嘴唇,最终说道,“他是我…继母。”
奥利维亚听到这个称呼,感到一阵欣慰。不管怎么说,海因里希终于愿意承认她的身份了。这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在逐渐融解,逐渐亲近。威斯特哈根在一旁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非常幸运的是,在回家的途中,英军的飞机并没有再次来轰炸。奥利维亚再三感谢了威斯特哈根,后者不住地说这是他应该做的。威斯特哈根离去后不久,美国人又进行了下一波轰炸。奥利维亚抱着女儿和海因里希一起躲在地下室,平安度过了昼间的轰炸。到了晚上,奥利维亚刚想上楼给孩子们做晚饭,英国人的轰炸机乘着夜色扑向了柏林市。猛烈的轰炸让奥利维亚又躲回了地下室。虽然德国人消灭了不少轰炸机,但英国人不顾一切扔下的炸弹也让柏林市民吃足了苦头。那天晚上,三个人是在地下室过的夜。直到第二天清早,才从地下室走出来。奥利维亚说什么也不允许海因里希去上学了,她要求他必须在家休息,直到空袭警报解除。海因里希这一次听从了奥利维亚的命令。
当奥利维亚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时,看到的是城市上空的巨大烟云。暗淡阴冷的城区尽显被劫掠过后的惨状:燃烧的房屋,满地的瓦砾和无家可归的市民。希特勒脚下的柏林市像其他城市一样,并非坚不可摧。奥利维亚感到一阵阵的阴冷,她搓了搓肩膀,心想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