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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探望凯瑟琳,温舍又去了趟沐瑙,给住在那里的艾米利亚送去了一张通行证。温舍告诉她,她随时可以离开。艾米利亚比几个月前看起来更消瘦了一些,脸色也不大好。她拿着通行证,一句话也没有说。温舍看着这个样子的艾米利亚,感到说不出的怪异。温舍临走时,艾米利亚对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和温舍一样得到晋升的还有派普。10月份(注),他迎来了两件喜事。一是在10月1日那天,被授予东线纪念勋章。二是在10月14日,他荣升为警卫旗队师第二步兵团三营营长。在此不得不提到被解职调离的前任营长安哈特少校。这个倒霉催的家伙在接到免除指挥权的命令时,连个招呼都没打,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别说与跟随他多年的部下道别,就连与继任者交接这么重要的流程都给抛在了一边。
派普接手的是一支非常年轻的部队。安哈特少校的所作所为给这些年轻人的士气带来了不利的影响。派普选择了一个恰当的时机,向他的新部下们发表了一次既精彩,又鼓舞人心的就职演说。使年轻的士兵们重新点燃了斗志。之后,这位严厉的长官便开始了在全营范围内的实战训练,并下大力气整顿纪律。派普频繁巡视于三营各连,并且经常在训练场或讲堂上搞突然袭击,把官兵们弄得措手不及。魔鬼式的训练本应让官兵们叫苦不迭,但派普总有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服从命令。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派普便成功渡过了与新部下们的磨合期,并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全营。不过,令连长们感到心有余悸的是,长官大人著名的“毒舌”有时会突然发威,严厉尖刻毫不留情面。虽然这只会出现在他们没能达到既定要求的时候,但谁也不愿意当着士兵的面被训斥。为了保存颜面,三营的军官们成了全师最勤奋的军人。当团长提奥多尔·维施中校在某个公开场合拿三营的几位连长作为正面典型大加赞扬的时候,三营众人无不在心中暗自庆幸偷笑。套用中国的一句著名古话:孰知长官之毒舌有甚是蛇者乎?
虽然派普在三营的指挥生涯进行的有声有色。但他还是有几件不如意的事。一是在10月份,派普的上司维施中校推荐派普晋升为少校,并在报告中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同时,派普的前任长官,弗林茨·维特中校也在报告后面补充了大量好评。可惜这次晋升申请被驳回了,维施和维特皆表示不能理解。派普虽表现得很豁达,但内心不是不失落的。说起来,与他年岁相当的温舍也已经晋升了少校,派普自然不甘落于人后。失落归失落,派普并没有将情绪带入到工作中,依旧一丝不苟地履行着团长的职责。
第二件事,也是他最头疼,最郁闷的一件事。那就是奥利维亚仍旧没有原谅他。这些日子以来,派普像往常一样,不间断地给她写信,用各式各样、接连不断地糖衣炮弹“袭击”奥利维亚,但皆如石沉大海,奥利维亚连一个字都没有回过。派普不得已,使出了苦肉计。他拿出一颗子弹,把它用皮绳穿了起来,做成了一条项链,寄给了奥利维亚。告诉她这是春天的时候,打伤过他的一颗子弹。派普以为这下奥利维亚一定会心疼他的,谁知道小姑娘这回是铁了心不理会他。寄出去的东西连一点回音都没得到。这让派普彻底没了办法。在一次切磋乒乓球球技之后,派普一反平日伶牙俐齿的常态,支支吾吾拐弯抹角地询问自己的副官,也是三营原来的副官奥托·丁泽,如何讨姑娘的欢心。这让奥托·丁泽大惊失色,苦口婆心地给派普讲解了一个下午教义中的婚姻观。派普对此哭笑不得。
派普在法国郁闷,柏林的奥利维亚也没好到哪儿去。派普一封接一封的信搅乱了她的心绪,特别是当她收到子弹项链时,简直心疼的不得了。她仿佛能看到沾染到子弹上的鲜血,她恨不得马上追到法国去,好好看看派普早已愈合的战伤。可是,只要一想到海因里希·派普,她的心就又硬了起来。她赌气不去理会他,就像他曾经好几个月不联系她一样。她彷徨无措,迷茫不安。她想原谅派普,但似乎总是被某种情绪阻碍着。派普的母亲曾几次邀请奥利维亚到她那里去,奥利维亚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前往。在那里她看到了海因里希。派普不在的日子里,他被寄养在了爷爷奶奶家。奥利维亚意识到这个家庭除了自己,几乎每个人都接受了海因里希,他得到了关注和爱。奥利维亚还注意到,海因里希总是在偷偷地观察自己。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好奇与惶恐。奥利维亚也尝试与他交流,她发现这并没有想象中困难。派普的母亲又适时地说了一些劝解的话,奥利维亚再一次陷入了矛盾纠葛。
注:为了行文需要,时间有所调整。
Chapter 167 索夫洛娃和谢廖沙
要问索夫洛娃大婶平时最喜欢什么,那一定是伏特加。要说索夫洛娃大婶平时最喜欢干什么,那一定是喝伏特加。这位体型彪悍,嗓门粗、脾气大的中年妇女是村子里最厉害的女人。大家平时都对她客客气气,生怕一不小心惹她不高兴。要知道,索夫洛娃大婶骂起人来,绝对一个小时不带重样儿的。不过,村子里的人都很尊重和喜欢索夫洛娃大婶,因为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眼儿却是极好的。谁家有了困难,她一定第一个跑过去帮忙。当然,这得在她清醒的时候。
喝酒归喝酒,索夫洛娃大婶从来没误了农活,她是全村数一数二的好手。每年属她的收成最好,赚的钱最多。不过,赚的钱大半都贡献给了伏特加。在她心情好的时候,会买一些糖果分给村里的小孩子们。别看她平日对孩子们笑嘻嘻的,可要是有顽皮的小孩来偷她家的母鸡或者鸡蛋,她可是从来不客气。这不,今儿一大早,三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就偷偷摸摸地溜进了索夫洛娃大婶的鸡棚,刚想摸几个鸡蛋,就被索夫洛娃大婶逮个正着。
“你们这帮捣蛋鬼!”索夫洛娃大婶通红着脸,扯开大嗓门就喊了起来,“敢偷我的鸡蛋!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她一边说,一边举起了扫帚,冲着那几个男孩跑了过来。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雪,地面上有些滑,索夫洛娃大婶拖着沉重的身子跑起来速度有些慢。
“大婶,您又吃不了那么多,分我们几个不好吗?”一个男孩嬉皮笑脸地说道。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一定要教训你!”索夫洛娃大婶追到了“小偷”们的跟前,眼瞅着扫帚就要落在他们的屁股上了。
“大婶,我们就拿三个。”男孩们的行动比胖胖的大婶敏捷得多,他们迅速闪开了。站在稍远的地方讨价还价。
“一个都不行!我一定要告诉你们的父母!让他们狠狠教训你们!”索夫洛娃大婶一边喘气,一边叉着腰恶声恶气地喊道。
“他们才不会教训我们呢!”男孩们做了个鬼脸。
“那就让我们家谢廖沙教训你们!把你们打的哇哇叫!”大婶喊得更大声了。
“得了吧大婶,谁不知道谢廖沙哥哥都躺在床上好几个月了!他怎么教训我们啊!”男孩们站在雪地里蹦蹦跳跳,他们一点也不怕索夫洛娃大婶。因为他们知道,索夫洛娃大婶从来不会真的教训他们,有时候还会把鸡蛋送给他们。而且大婶的儿子谢廖沙平时也总是对他们和颜悦色的,才不会打他们呢。
“谢廖沙早就能站起来走路了!看他不打你们!”
“谢廖沙哥哥可以走路了啊?”三个男孩中稍小的那一个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那他什么时候能给我们讲打仗的故事?”
索夫洛娃大婶突然间泄了气,她把扫帚在雪地里戳了戳,闷声闷气地说道:“过些日子再说吧。”
“干嘛还要过些日子?”那个小男孩不干了,他跑到了索夫洛娃大婶面前,“我真的好想听谢廖沙哥哥是怎么杀德国鬼子的。”
“大婶,您不会是吹牛皮呢吧?谢廖沙哥哥真像您说的那么神吗?”另一个大一点的男孩子揶揄道。
“看你这孩子!你还不相信我!”索夫洛娃大婶的脸再次涨得通红,她气哼哼地跑到屋子里,又气哼哼地跑出来,手里拿着好几个勋章,小心翼翼地捧起来给那几个孩子看。
“这是战功奖章,这是勇敢奖章,这是红星勋章,这是优秀士兵证章……这全是谢廖沙得来的。”索夫洛娃大婶的声音有些异样。
“哇!”三个孩子全都围了过来,他们好奇地盯着大婶手中的勋章,其中一个想要拿过来仔细看。
“不许动!”索夫洛娃大婶把勋章藏在了身后,瞪了孩子们一眼。
“谢廖沙哥哥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