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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想知道,又不好意思开口问。我是不是很贴心?”
“张启。”沈乔忽然很严肃的喊他的名字。
“诶?”
沈乔抬头看着他,缓缓开口问:“你在你家地位那么低下,所以,大年三十不回家,也没关系吧?”
张启眼睛眨了眨,努力消化着“地位低下”的意思。很快他便想到了什么,双臂抱在胸前,身子也往后撤了撤:“我可是有格调的人,从不乱搞男女关系,尤其是熟悉的女人。”
沈乔:“……”
张启让人往越野车的后备箱放了一箱依云,一箱功能饮料,一箱罐装咖啡,另外准备了许多零食、熟食放在车后座,校正了导航、油箱加满,路过商场时他们又各自买了两套换洗衣服,一切准备就绪,挂着北京军区车牌照的越野车驶出城区,驶上京港澳高速。
从这一刻开始,到沈乔出国,不足48个小时,而他们要纵穿三省进入江西境内,往返2600公里的路程,需要20个小时。
沈乔看着窗外的夜色,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才会忽然冒出了那样的念头,并且在半个小时之内,将想法赋予实际。
半个小时前,沈乔说:“你不回家也没有关系吧?要不,咱们去自驾游?去哪里好呢?去看鄱阳湖怎么样?”
张启足足愣了5分钟之久,接着便开始找电话,沈乔以为他要通知谁,按住他的肩膀警惕的问:“你要干什么?”
张启冷静的说:“备车、买东西,准备上路!”
沈乔“咕咚”咽了咽口水。
之后的半个钟头,沈乔在一种激动且紧张的情绪中度过,当安静下来时,她不仅觉得自己疯了,更觉得此举不太妥当。
“要不,咱们别去看鄱阳湖了,开车十多个小时呢。”
张启扬眉,高声道:“晚了!”
沈乔陪着笑说:“前面出口下高速,还不晚。”
“那可不成,”张启吊嗓子似的喊着:“爷不做是不做,一旦下定决心,谁都拦不住,你已经点燃了爷这颗蠢蠢欲动的小宇宙,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笔直向前!”
车里暖气很足,沈乔的脸被暖风吹的发热发烫,她抚着额头说:“我今儿病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退烧,我觉得吧,这会儿热度又要上来了。”
张启偏头看了看她,把车停到应急道上,从后备箱里拎出药箱递给沈乔,顺便扔了一瓶水给她:“自个找药,吃了睡觉,睡醒就到。”
沈乔看着药箱和水,差点儿哭出来。
“七大爷,不瞒您说,我害怕。”
“怕什么?”
“怕他不理我。”
张启哭笑不得,戴上蓝牙耳机,拨了一通电话,声音轻快的说:“杨检察长,忙什么呢?我能有什么事儿,给您老拜个年。对了,我今儿下午去你家,你家二老正在战斗。你不知道啊?因为你不回来过年呗,太后娘娘都怒了,战火熊熊烈火烧。哦,你有事儿啊,那你先忙吧。那什么,多吃点儿好的,一年到头也不容易。”
张启刚收线,沈乔便重重捶了他一拳头,好看的眉毛紧蹙着:“你打给他干什么?”
“我总得确定他在哪儿吧?不然就像你,兴冲冲的回来,结果扑了空。开车十个小时啊大姐,屁股都坐平了,胳膊也会抽筋的。”
沈乔咬了咬唇,低声说:“既然这么累,咱们还是回去吧。”
张启脖子一梗,仰着下巴嚷嚷:“不行!宁死不屈!我想老杨了,必须见到他!”
、(五十五)惊喜变惊吓
沈乔吞了药片;便开始昏昏欲睡,很快就歪在副驾驶宽阔的座椅里睡着。
为了抵挡睡意,老七不停嚼口香糖,实在扛不住,就停下车抽两支烟。终于,他们在天亮之前;到达目的地。
时至大年初一,宁静的小县城宛如一座空城;连扫街的环卫工人都在家里过年,早餐摊更是没有。张启开着车;在大街上悠悠转转,终于找到一家开张的饭馆。他把车停在路边,推醒熟睡的沈乔。
他们俩在馆子的一张桌子旁坐下;沈乔点了一碗粥,张启则选了三鲜馅的饺子。
刚睡醒沈乔没什么精神,整个人像是慢了半拍,而开了一夜车的张启却跟打了鸡血似的,没有一点儿疲惫的样子,甚至兴致勃勃的和饭店老板聊天。老板那带着浓重方言的普通话,沈乔甚至不能完全听懂,张启却说的倍儿来劲,沈乔当真是服了他。
吃了早餐,他们又按照饭馆老板的指示,找到了那家据说是整个县城最豪华的洗浴中心。奔波了一夜,好歹要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不然蓬头垢面的出现,甭说杨乾,沈乔自己都觉得嫌弃,再大的惊喜,也会嫌弃。
因为不知道杨乾住在哪儿,他们俩干脆到检察院门口蹲点,张启负责进去打听情况。根据张启探来的消息是杨乾今天会来值班,也就是说他们只要等在外面,就一定能遇见他。
张启调整了椅背的角度,半躺下来,手不停抚着胃部:“早上那盘三鲜馅饺子吃的不消化。”
“然后呢?”
张启闭着眼睛说:“胃不舒服。”
沈乔找了药片,递给他一瓶水,“把药吃了,咱俩换过来,等会儿我开车。”
“行不行啊你?”
沈乔嘟囔着下车:“狗眼看人低。”
沈乔盯着马路对面的大门,心情很复杂。想他,想见到他,又不知道见到他之后,该说什么、做什么。如果他用当初分手时的话来嘲笑她,她又该怎么回应?转身走人,好像不太有格调,但是留下来,又好像做不到。
怎么办?
已经小半年了,万一这期间,他认识了新妹子。新妹子温柔体贴,恰好弥补了他的空窗,温暖了他的寂寞冷,最终干柴烈火、水到渠成。她又该怎么办?
沈乔委屈的狠狠抽泣,也把自己从梦里抽醒,她茫然的摸了摸脸,手指上粘到未干的眼泪。沈乔赶紧抽了纸巾擦掉眼泪,却猛然发现已经十点多了!她睡着了,张启也睡着了,所以他们俩都没有看到杨乾!
张启几乎已经睡成烂泥,沈乔狠狠捶他的肩膀。张启被捶的一个激灵,茫然的坐起来,眼睛睁得很大但是毫无焦距的问:“来了吗?”
“已经十点了!”
张启清醒了许多,开始四处打量:“杨乾人呢?”
“我也睡着了。”沈乔低声说。她不禁暗骂自己,不就吃了一片退烧药吗,至于困成这样?关键时刻掉链子!
看出沈乔的懊恼,张启揉了揉头发说:“你先别急,我再进去问问。实在不行,咱就直接给他打一电话,让他主动找咱们。”
沈乔咬着嘴唇,无声的点头。
这时,张启突然激动的喊了起来:“哎呦!出来了!”
沈乔闻声抬头望过去,果然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驶出检察院的大门,却在门口停了下来。难道他看到他们了?沈乔看到轿车的车门打开,整个心几乎提到嗓子眼,迫切却又忐忑着。
终于,看到从车里下来的人。
半年不见,他的身影依旧那样挺拔,远望去侧脸还是那样好看。不过,他像是瘦了一些,头发也剪短了,但是精神头还不错,看起来也更加沉稳。穿着灰色西服,堪比模特的身材比例,腿长、步风有力。可是他走的方向,好像不是对着她……
沈乔这才看到一直站在路边的年轻女子,驼色大衣,波浪长发披肩,面容姣好,笑意浓浓。她看到他替女子打开车门,女子回眸对他浅浅笑起,像是说了什么话,而他冷峻的脸上微微起了变化,只是离得太远,沈乔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笑。
刚刚还在做梦,难道这一刻,就变成了现实?这可真是,实实在在的一巴掌,打得沈乔头蒙眼花,心也跟着颤。
张启打开安全锁,沈乔忽然拉住他,把手机递过去。
张启抿了抿唇,接过电话,拨了杨乾的号码,并且打开扬声器。兄弟,人我给你带来了,但是,你一定要争气啊!
电话很快就通了,他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过来,像是有些疲惫。
张启故作无事的问:“哥们儿,干什么呢?”
“正在忙。”
张启偷偷瞄了旁边的人,笑骂道:“大年初一,你有什么可忙的?”
“没事我挂了。”
“别别……喂?杨乾?”
张启焦急阻拦,电话却还是被挂断,扬声器里只剩下一串忙音。张启傻了,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这可怎么收场?
沈乔忽然开始笑,笑的张启浑身发毛,连肚子都跟着哆嗦。沈乔越笑越过分,甚至把眼泪都笑出来,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我就说不来,你还不同意,这回丢人了吧。”
“不不是,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我、我再给他打一……”
沈乔忙按住他说:“别打了,咱还是回去吧。现在开始走,晚上到京城,好好休整一下,明儿下午赶飞机离京,时间刚刚好。”
“回去?”张启忙摇头说:“这不成,我肚子不舒服。”
“不是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