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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所在的整个村庄都被惊动了,几乎所有人都在说,从来不曾知道,和自己比邻居住的,是这样一位大人物。
是的,道尔·布朗森,的的确确是一位大人物。
萨米·法尔哈、陈大卫、古斯·汉森、丹·哈灵顿、丹尼尔·内格莱努五个人,代表巨鲨王俱乐部,在所有与扑克有关的媒体上,发布了一份极其沉痛的悼电。而在中午时分,他们就乘坐法尔哈的私人飞机,一同来到了桑·安其罗。
私人飞机不停的申请在桑·安其罗机场降落。但机场已经没有承受地能力了,于是这些私人飞机不得不掉头,选择在达拉斯、圣安东尼奥等等城市的机场降落,然后飞机的主人们再换乘火车和汽车来桑安其罗。至于拉斯维加斯到桑·安其罗以及上述两个城市的航班,更是已经售完了五天以内的全部机票。
从世界各地、使用各种交通工具赶来的,不仅仅只有巨鲨王,还有许许多多的鱼儿。亿万富豪、银行家、某小国总统、州长、议员、上将、警察局长、好来坞影星、体育明星、大学教授、知名学者,以及娱乐场经理、高利贷业者、军火商人、毒品贩子……这些人都告诉托德布朗森,自己和他父亲的深厚友谊。还说如果托德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向他们开口。
在拥挤不堪地人群中,我甚至还发现了阿力。他是从澳门赶来桑安其罗的。我看到他照着中国人的礼仪,掏出了一个很大的信封,交到托德·布朗森的手里。
道尔·布朗森的葬礼不得不一拖再拖。直到那位老人逝世后的第六天,也就是2011年11月28日,在巨鲨王俱乐部的强力介入下,才终于得以举行。而这个时候,还有很多人没有来得及赶到桑·安其罗。
这一天的天气温和而晦暗,很适合举行葬礼。上万人安静无比的跟随着灵车,缓缓走向墓地。那个大胖子走在最前面,他戴着很大地一副墨镜。将脸遮住了大半部分。但我清楚地看到。从那墨镜下面,水滴正不停的、顺着镜框流了出来。
当道尔·布朗森的灵枢被放进墓穴之后,很多人都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然后一位律师在陈大卫和萨米·法尔哈地陪同下。走到了托德布朗森的面前,开始宣读那位老人的遗嘱。
和所有的遗嘱一样,这份遗嘱也是以自己的存款、债券数目开头的。那位老人从来没有买过股票、期货之类的东西,所以这种计算很快就结束了。除了随时可以变现的十七亿美元之外,他还有大约价值一亿美元的不动产。然后律师继续将那份遗嘱读了下去——
“除了桑·安其罗的庄园,以及拉斯维加斯地那套房子之外,我所有的遗产都将捐给巨鲨王俱乐部名下的慈善基金会。小托德,我的孩子。我知道,你并不需要这笔钱。长久以来,你都一直希望。所有人把你看成托德·布朗森,而非道尔·布朗森的儿子。为了这个目标,你一直都很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甚至不惜离家出走八年之久,其实我一直都想对你说,比起在牌桌上获得的一切成就,我的孩子,你才是我最大的、也是永远的骄傲。而现在,你可以理直气壮的,对全世界大声宣布,你没有拿到那个老家伙的一分钱遗产,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经过自己的努力而换来的。”
托德·布朗森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阿湖和堪提拉小姐在我的身旁抹着泪珠,而我也感觉自己的眼睛开始湿润起来,于是我抬起头,望向那一片阴郁的天空。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冒斯夫人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道:“十八亿美元……把这么大一笔钱捐出去,而不是留给自己的孩子。草帽老头是不是过于残忍了一些?”
我淡淡的回答道:“我并不这么认为。诚如遗嘱里说的那样,对死胖子而言,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的认同。”
“那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冒斯夫人似乎早已知道我会这样回答,她马上追问道,“你那位自杀的亲人,又给你留下了什么?”
我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我的耳边,仿佛又听见姨父在对我说:“忘记我,忘记这一切,好好的去享受生活。”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而那个小木箱,也仿似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好吧,小男孩,我承认,这个问题问得确实不怎么好。那让我们换一种说法,你觉得……草帽老头把所有的钱都捐了出去,这算不算一种父爱的表达方式?”
“当然。”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毫无疑问,他是全世界里,最爱托德·布朗森的那个人。”
“那么,你觉得,谁又是最爱你的人?不,不要这斤“最,字。你还很年轻,而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爱情和亲情之间,是谈不上孰轻孰重的。他们总是忽略了亲情,而把爱情,当成了自己情感世界里的一切。”
我又沉默起来。论及亲情,我的父亲、我的姨父、我的姨母,这三个人绝对都是最爱我的人,而阿湖对我的那份、和他们截然不同的爱,也完全不用怀疑,至于堪提拉小姐,事实已经证明了,她对我的那份爱,而阿莲……也许比起我,她更爱自己,但我知道,她也是爱我的。
然后……我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我的母亲……
冒斯夫人没有给我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她马上追问道:“你的犹豫告诉了我,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爱你的人。那么,你又为他们做了些什么?”
我为他们做了些什么?阿莲就不用说了,我替姨母扛起了沉重的债务,还为阿湖治愈了她的母亲,现在也正在追查姨父的死因,想要为他报仇,而堪提拉小姐,也从那场牌局里,挣到一千多万美元,只有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中的一个,不需要我为她做些什么,而另一个,我做什么都已经不管用了……
我忍不住向托德·布朗森看去。
那天晚上菲尔·海尔姆斯对他说:“和坟墓和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而阿湖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
葬礼已经结束了,人们慢慢的陆续离去。而那位老妇人,依然站在我的身边,等待着我的答案。
“冒斯夫人,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转过脸,对那位老妇人轻声说道:“您是想要让我知道,与其让自己一直沉浸在复仇的痛苦之中,不如趁着还有机会,好好为身边那些爱我的人,做些事情。”
冒斯夫人微微点头,然后我继续说了下去:“可是,我想我要让您失望了。我还是放不下这份仇恨,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杀死我姨父的凶手逍遥法外。但无论如何,我还是需要谢谢您,至少,我现在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坐进牌桌的了。”
“这并不冲突,小男孩。”冒斯夫人摇了摇头,“事实上,我只是想要告诉你,除了复仇,人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你知道吗?我和草帽老头这么多天来,一直都在谈论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宝贝儿子,另一个,是你。”
“我?”
“是的,是你。小男孩。”
第七十二章 永远爱你的人(下)
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散去了,就连托德·布朗森,也在陈大卫和萨米法尔哈一左一右的搀扶下,离开了墓地。
而他的妻子,则一直忧心忡忡的,跟在他的身后,说着一些开解的话。
这人潮的最后方,是机械的跟着大家、向前一步一步走去的我们四个人。阿湖和堪提拉小姐稍稍领先半步,而我则搀扶着冒斯夫人,慢慢的走在她们身后。
“草帽老头非常尊敬我的丈夫,连带着对我也是一样。那个时候,他在牌桌上的疑难问题,会问我的丈夫,而牌桌下的那些,他会找我商量。我们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四十年来,彼此都没有任何事情,想要对对方隐瞒。”冒斯夫人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但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竟然为了你,而试图欺骗我。”
“他……为了我而欺骗你?”我忍不住惊讶的问道。
“是的。”冒斯夫人很肯定的说。
从我们大家来到道尔·布朗森的庄园后,冒斯夫人就整天整天的陪着那位老人。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以外,他们总是呆在那间牌室里,一边玩牌一边聊天。至于说了些什么,那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再没有第三个人,能够知道。
而现在,很明显的,那位老妇人是在准备对我说出一些什么了。她停下了脚步,而对此毫无知觉的阿湖和堪提拉小姐,则继续跟随着人潮,向前走去,大约两三分钟之后,我和冒斯夫人的谈话,就再也没有被人听到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