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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金发碧眼的杜牧披着白大褂经常会来给她做例行检查。每次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个的时候,这个不会说英语的美国人便会用特无奈的眼神看着她:“僮缇昵同学,你的身体已经康复,干嘛还赖在这里啊!就算你家大款,但浪费钱也不用这么浪费的吧。”
缇昵不用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那个吊儿郎当地医生便笑了:“你真美。”
缇昵眼神忽明忽暗,还是没有说话。
似乎所有人中只有这个医生最特别。
对,他本来就是这么特别的。轰轰烈烈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在她最幸福的时候。又咋咋呼呼地再次相遇,在她最悲哀的时候。
“我进来了哦。”门口又想起那个声音。
缇昵没吱声,那扇门便被打开。
白大褂一闪,杜牧吊儿郎当地走进来,眼神自然落到了空荡荡地床铺上,他吓得原地蹦起来大叫:“失踪了!!!!!!!”
说完抬脚就要出门去寻。可刚等他转过身,眼角猛然一瞥,他的身影有又顿住了,回头一看,正好看到缇昵蜷缩着身子坐在窗沿上用看鬼的眼神看她他。
杜牧算是吓得不轻:“你……动了???”
缇昵苦笑一声,伸出左腿站在地上,这是她两月以来第一次下床活动甚不习惯,定要扶墙才能维持住自己的平衡。
杜牧看着她,心中大喜:“你……你……你下床了??”
即使右腿裤管空荡荡地垂挂下来,可杜牧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太美,美得骇人心魂!
“要我跳给你看吗?”缇昵黯翻一个白眼,觉得这个老外真是个极品。
没想到缇昵的这句话又让杜牧惊叫起来:“苍天啊,你说话了!!!!”
那表情,像是中奖的乞丐。
缇昵苦笑没再说话。上前探住了拐杖,一步一步的移会床上。低头的瞬间,杜牧忽然觉得这个女孩正在隐藏着什么。
“使用拐杖没我想得那么难。”缇昵低头笑着,苦涩难堪。
杜牧没说话,他上前把她扶回床上。那一瞬间的温柔是他自己都没有想见的:“你可以考虑安装假肢。”
“医生,你一定要跟我说这么血腥的话吗?”缇昵瞪着杜牧,很怀疑美国人的思路是不是就特别一点的啊!
不过想想也是,眼前的这个人是躺在大马路上吸收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的极品。
“他们会很开心的,你好了,彻底的好了。”见她还能开玩笑,杜牧心花怒放。他这一开心,伸手就去拍缇昵的肩膀,“我就说嘛,你这个女人怎么可能这么娇弱!看吧,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啦。这不就好了,你爸爸妈妈哥哥还有你那死男朋友都要乐死了。”
缇昵被他说的有些发愣。
她又回过头看了一眼窗外浓郁的黑夜。
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决定了什么。
夜总是能让人领悟很多东西。遇见过你一切便都值得。我默默感应着这份天长地久。我在这里,一切值得。我会记得所有温热。想要的不再是结果。
经历太多了,懂的。
杜牧看着眼前的女子,他能感觉到什么。她是这般美好和倔强。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摸她的头,毛茸茸的一团。
缇昵被他突入的举动惊得愣住,但当她发现杜牧脸上没有任何可疑的表情后缇昵便笑了:“你说我很美。”
“对。”杜牧点点头,很认真地看着她,“当你血淋淋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
缇昵是被真的逗乐了:“我记得你还说过我很丑。”
杜牧依旧点头:“因为那时你是活蹦乱跳的。”
缇昵大笑:“好吧,杜牧,我记住你了!”
这一声像黄鹂般动听的声音让杜牧胸口一窒,他努动了一下嘴唇却没说出一句话。
他看到眼前的女子笑得杏花带雨。山高水长都能为她隐去霓裳。
似乎能预感到什么,他如此不舍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笑着,但她的眼睛并没有看他,旁边是一根拐杖,被她静静放在床旁。
她眼睛里的起伏,让杜牧觉得这是碧空尽的深处。
他舔着发苦的嘴唇,站起身:“好吧,丫头,晚安。”
“晚安,杜牧。”缇昵抬起脸冲他笑。
一切都是追怀。
杜牧知道自己是置身事外的。
他向门外走去,走出几步他停下脚步,慢慢回过头,那丫头还是坐在那里,还是冲他笑,海市蜃楼的美好。
那一瞬间他是有话要说的,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忍了回去。
有些东西比哭还绝望,纵然他置身事外,可他还是能懂的。
生命太过猖狂!
她说:我记住你了。
那是怎样的情,那是怎样的伤!
杜牧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划过了他的心房。是一个外科医生也没有办法承受的骇然。
夜很深,一片寂寞的天空。
杜牧静静地站在医院的走廊。黑暗中他的眼忧伤而明亮。
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女子拄着拐杖毅然离去,一身孤傲和倔强。
她冲他笑,说着晚安。
晚安,我救过的女孩。
要好好的啊。
第二十节 一片火海
新的一天对于认识缇昵的人来说都是沉重的一天。
她走了,不见了。
那么绝情地离开了!
“她能去哪儿,她怎么照顾自己?!!”李雪华在赶到医院时立马哭得瘫倒在地上。僮历象在一旁扶着她,他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发愣。
他是个悲伤的父亲,是个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个受伤却没有及时挽救的父亲!!
“妈,别这样!”僮墨骜站在那里,一头银发,仿佛不会再有什么事能令他慌乱和不堪了。他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似乎能抚慰每个人急躁的心,“我已经派人去调了医院附近的监控,一个一个找,一定会找到她!缇昵不会走路,一定会坐车,只要坐车就一定能在出租车公司找到相关线索,就算一辆一辆找,我一定会将缇昵找回来!”
僮墨骜说得死如此坚定,现在的他遇到任何事都波澜不惊,像真正的领导者,一头银发,傲然伫立。
只有门旁站着的薄野修,他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想笑。真的。
离开了吗?
冲他咆哮着,冲他怒喊着。
她说她恨他!眼神这样绝冷和忧伤。
然后,你也不再给我挽留的机会毅然地离开了吗?
不会嫁给我,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唤着我。
你是如何的狠心,如何的绝情!但亲爱的,你要知道,你的夫君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想着薄野修身影一动,却偏偏撞上一个人,满身的酒气,依旧一身白衣。
薄野修皱眉看着杜牧,杜牧冲他笑,指了指缇昵的病房:“她真走了啊?”
薄野修的眼睛忽然眯起,猛地拽起他的领子:“你说什么!什么!!你昨晚知道她要离开的对不对!对不对!!!”
他是失了心爱之人的野兽,没有人在能压抑他的怒火和凛冽!
杜牧笑着,打了一个酒嗝,笑嘻嘻地看着薄野修:“你该放了她……哈啊……放她去走自己的路。”
“畜生!你这个畜生!”薄野修的心像被丢在了沸水里,他守着拳头狠狠地砸在杜牧的脸上,“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走她,她走到哪里我都会把她找出来。她是我的妻!!僮缇昵是我的妻!!”
没有人能阻止他,没有人再能阻止这个失了心的男人。
薄野修像个在痛苦之中挣扎的困兽!他一路狂奔,冬天的风迷了他的眼。
心中只有一个执念。
找到她!告诉她!我爱你!
“野修?”刚刚赶到医院的关腾之忽然发现一身骇然奔出来的薄野修,连忙把车停下。
他已经知道缇昵离开的消息了。
薄野修看着他,向他奔来,带着一身肃杀。他一把拧开车门,看着关腾之,表情凝重风起云涌:“下车,我来开!”
那一刻,关腾之就意识到,事情真的严重了。
没有人知道薄野修在想什么。
知道缇昵在手术室生死未卜的时候他还能冷静地像头高贵的雪豹,但现在缇昵失踪了,他却彻底得失了心,彻底地没有了理智。
他疯狂地行驶在马路上,眼神匆匆掠过所有行人的脸。
他多么期待她的脸会突然跌进他的视线。他定会跑过去把她拥到怀里,亲她吻她疼她爱她,永远不会再放手,无论你是爱我也好还是恨我也罢。
我认定你便不会改变!
“野修,你冷静点!现在毫无目的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关腾之很是担心。
现在的薄野修明明一身凛然却让他觉得是这样不堪一击。
自缇昵出事来,他有多少不眠之夜,关腾之是想见的!
“你冷静点,野修!”关腾之皱着眉。
“我没有办法冷静。”薄野修的眼睛依旧犀利地扫视着人山人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