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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人们发觉并惊醒,那人已经抱著江敏静往前滚了几滚。滚势枯竭,黄翻的轮子也正好在这时戛然而止。
吁!现场所有人包括黄芸和黄云开在内,都忍不住心里各自擦了一把冷汗。
这时远处的工人才被那一声尖锐的煞车声惊动,发现了这边的异状。一个个扔下手里的工作,迅捷无比地往这边疾速聚拢过来。
除了那些工人之外,还有几人以更早的时间跑到现场。几乎在黄翻煞车的同时,他们就来到了事故跟前。
最先跑过来的是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到得近前先奔轮下救人。
他的身後是几个胖瘦不一穿著体面的中年男人,几人也是一路小跑,紧随在大个男人之後一起俯身去前轮底下拽人。
黄芸一看机不可失,趁著远处的工人未至,近处的几人忙著救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一拽黄云开的衣袖,打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心有灵犀,一语不发转身悄悄朝人少的那面空地撤去。
“想走?没那麽容易!”冷不丁的,一声幽寒的声音响自身後,宛如地狱魔使,把姐弟二人硬生生冰浇石化在了方迈出两步的魔根之地。
、第三十八章 两个男人的心思
黄芸姐弟俩吓得心尖一颤,有如木雕泥塑般定在那里。饶是黄芸平日骄横惯了,也不由得心头怦怦乱跳。
毕竟做了亏心事,这等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是儿戏,她自打江敏静被甩飞出去撞车之时就吓得心惊肉跳,又悔又恨。好像也只有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
好在有惊无险,有人飞身救下了江敏静,否则,她和黄云开恐怕真的要摊人命官司了。
然而,黄芸毕竟是黄芸,大的风浪虽没见过,一颗蛮横惯了的心却是有够坚强。一惊之後,慢慢转身看向说话之人,瞥清了他的面容後,不由心内一松,故作镇定道,“这位同志,不知你这麽说话是什麽意思?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想,没人能有权利硬拦下我们吧?”
那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头不高,挺著将军肚。头顶无发,脸如笑佛,虽然刚才说话寒森森的,不过黄芸在看到他的笑脸之後,立刻消去了心中所有的寒意。胆气一壮,不由又露出平日几分嚣张的原形来,说话便也硬气了几分。
那人不笑似笑,眼神里的寒意却是咄咄闪烁地令人发指,他死死逼视黄芸寒沁沁地说道,“如果你没有什麽错处的话,是没有人能够拦的住你,不过……”
他顿住话语,头也不回对身後众人里其中两人吩咐道,“小宋,打110报警!小杨,打120叫急救车!”
说完,看也不看姐弟二人一眼,又对人群里的那个最先跑到现场的的大块头说道,“李子,你过来看住他们,我看看雪松的伤势。”
几人得到吩咐,各行其事。
大块头放开已经被扶著坐起的吴雪松,径自走到黄芸姐弟二人跟前,恶狠狠盯了二人一眼,才回头轻声对中年人耳语道,“好像左臂骨折了,其他地方倒是没事。不过那也得等到医院拍完片之後才能下定论。”中年人点点头,他又道,“这个江保管看起来伤的有点严重,到现在还昏迷一直没有醒过来。”
中年人眼中划过一丝微光,随即又皱了皱眉头,立刻现出了满脸的担忧之色,目光森然地再次在黄芸姐弟脸上一扫,然後一言不发默默走向吴雪松二人。
片刻不到,两辆车闪著警示灯一前一後呼啸而至。最先到得跟前的是高大的白色120救护车,吴雪松清醒著被抬上担架推进车里,他忧心忡忡地看了先他一步上车的江敏静一眼,最後终是忍住没有言语。
江敏静一直昏迷著,偶尔的一次出声只是喊疼,叫的人心揪紧又揪紧。吴雪松只觉得好似有一把钢丝穿透心房,她的那一声‘疼’仿佛也疼在了自己的心上。
直到傍晚,江敏静的病情才有所缓和,喊‘疼’的声音断断续续持续不绝。看起来能有力气说话,那麽就应该性命无虞了,至此吴雪松才放下一整颗提至极致的心。
在他的坚决要求下,医院在江敏静的特护病房为他加了床,直到江路遥来之前,忙碌了一下午的李跃然等人才渐渐散尽。
进到病房江路遥直奔江敏静床前,看到她的样子已经惶的不能再惶,握住她的一只手无助而又脆弱地一声一声不停叫‘姑姑’。
江敏静似乎有点反应,睁开眼看了江路遥一眼,然後便又闭上,再次痛呼喊‘疼’。
吴雪松抽出手里的一条纸巾,边擦著江敏静嘴角呕吐酿出的水迹,边对江路遥道,“已经没什麽大碍了,医生说只是颅内轻微的出血,等到淤血散尽,她就能好了。不过在她醒之前,还要严密的观察,随时向医生汇报情况。”
江路遥心如刀绞,看著江敏静苍白的面容哽声问道,“到底怎麽回事,怎麽会弄成这样?”
吴雪松定定看了他一阵,收回目光再次替江敏静擦擦嘴角,讥讽似的道,“这事你不如回去问问你妈!”
江路遥楞了一下,情不自禁开口问道,“怎麽又扯上我妈?”
他不明白,江敏静的车祸怎麽会和黄芸扯上关系?而且听吴雪松的语气,好像要找茬似的。该不会他是借机栽赃,想要对付他这个情敌吧?
吴雪松斜斜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道,“如果你不相信,就马上出去!我看江敏静摊上你们这一家子人,纯粹是倒了八辈子霉!你知不知道,今天她差一点就没命了……”
说的最後,吴雪松的声音也带著哽咽。他现在想起来非常之後怕,如果他晚起步一步的话──如果他不是远远地看到江敏静同人起争执时就及时起步朝她跑去……
那麽,也许──他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关於这一点,他一直不敢往下想。他一个下午都在做著自我心理建树,他想相信医生的话,并且几乎虔诚的把医生的话信奉到了膜拜的地步。医生说了,江敏静的头脑损伤是自己抱住她滚动时,磕在地上的硬物造成的。如果不是寸劲的话,她根本什麽事也没有。
对於撞车殒命来说,他更愿意接受这种说法。
可是,如果没有他及时的扑跌,她──能够幸免麽?如果不是自己最後那一刻玩命的前冲,她──不知道会怎样!
而他,却是保持著同车身一致的动力方向,饶是如此,他还是撞得左臂粉碎性骨折。如果换成江敏静,她是迎著车头反作用力飞过去的,那麽,结果会如何──可想而知!
吴雪松深深的知道,但是却不敢往下想。
如今江路遥这一声质疑,彻底地把他努力压抑了一下午的怒火勾起,他是真的怒了!对那个黄芸,他绝不会再心慈手软地饶恕!包括他的儿子,他即使爱的再深,也没有权利留在江敏静的身边了。他给她带来的,不止是困扰,还有灾害,危害生命的天大灾害!
江路遥听了吴雪松的话,一下子愣住了。他绝对没有想到,江敏静的车祸,已然危及了生命。
电话里吴雪松的语气平淡,仿佛江敏静就是受了感冒发热之类的小病小痛,因此他在接完吴雪松的电话之後,虽然担心,却没有过多的担忧。而方才初进病房之时,吴雪松不是也说了?江敏静就是颅内淤血,等到淤血全部被吸收干净,就没事了吗?如今他怎麽又说的这般严重?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那麽,这事就真的和自己的老妈有关了?
江路遥觑著吴雪松感伤的神情,心内也不好受。说不好听的,刚才他一进门看到吴雪松胳膊上端著夹板缠著绷带,还小小的走神了一把。第一印象,便是江敏静是和吴雪松在一起时发生的车祸,因此他心里嫉妒的小火苗还恶狠狠煽了一把。不过如今看来,远不是他想的那麽回事。
吴雪松这个成功睿智的男人,一直善於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一次却是情感外露,悲愤伤怀,看来问题真的很严重了。
再看江敏静,这时又平静下来不再出声,仿佛睡著了一般,呼吸匀净的同平时没什麽两样。
江路遥暗暗咬了咬牙,心内痛下了决定。他猛然抬头,真诚无比地对吴雪松道,“姑姑先交给你照顾了。我回去找我妈问一下,她如果真的做了对不起姑姑的事,我一定会给姑姑一个交待!”
说完,恋恋不舍重重握了一下江敏静的手,转回身朝病房门口快速走去。
走到门口,又转回头同吴雪松对望了一眼,然後点一点头,才迈著沈重的脚步往外面走去。
那一眼,是委托,是信任,是男人和男人间的倾情相交,也带著一抹悲哀和无奈,还有一丝的毅然和决然。
这个眼神,充满了太多太多的复杂情绪。
吴雪松默然,心里渐渐生出了一丝怜悯。
也许,这就是作为一个爱上至亲的男人,应该担负的责任和道义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