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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不久,他就与李晓结婚了,速度快得令人咋舌。这让梨花多少有些愧疚。
晚上,冷月回来,梨花问他:“我们局的李局长被调走了,是不是爸在这里做什么手脚了?”
冷月一屁股坐在床上,帮着她叠起尿布来,“还用爸出面?我出面就足够了!他明显是渎职!你这次受伤,与他脱不了干系!若是他不接受王涛的贿赂,态度明朗,那么,王涛就会死心,也不至于找让你!都是因为李局长态度暧昧不明,才给了王涛可乘之机!”
梨花不再说话,想着自己这次的九死一生,唏嘘不已。
转眼已经十月份。梨花身体痊愈,就连腿上的骨折也没大碍了。不但她无碍,就连断了双腿的司机小孙也恢复良好,现在能拄着拐下地溜达了,听冷月说,再过半年,小孙就能行动自如。这个好消息让梨花很欣慰。
这一日,给孩子们喂饱奶,趁着孩子们熟睡的时候,梨花蹑手蹑脚来到书房。因为,在晚饭时候,冷父说找冷月谈话。
对冷月,梨花一直很充满好奇,以前一直在忙,对冷月所做的事,她一直怀疑。可最近,她闲得身上都要长毛了,就想搞清楚冷月的底细。所以,她悄悄地尾随而来,不是有偷听的嗜好,而是,她实在是想解开一些谜团。
来到书房门口,贴着门板听了一会儿,里边声音若隐若现,此时,梨花开始恨起这隔音的门板了。于是,手握住门把,轻巧一转,门就无声无息地开了,微微欠开一条缝隙,里边的声音隐隐传出来。声音仍旧不大,可贴着门缝听,却还是能听清几分。
“你哥的心愿,你已经帮着实现,下个月就调回来吧!”冷父的声音。
“爸,这个间谍集团已经覆灭,可还有其他的……”
“其他的,有其他人负责,用不着你管!”冷父声音严厉。
“爸——”冷月拉长声音。
“花花遭受车祸,让我想了许多,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冷家已经断后,我不想让余家也断后!”
“爸——”冷月的声音一下子哽咽起来。
冷父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他看着冷月年轻的面庞,眼里一下子涌上泪水,暗哑着说道:“小月,你不是爸爸的儿子,其实,你姓余……”所以,他不想冷家断后了,再让余家也断了后,至少,他该保住一个儿子呀。
于是,冷父声音沉痛,将几十年的前的事翻出来,将给他听。
原来,三十多年前,冷父是一名公安警察,那日他们出去执行任务,战友余力牺牲了。那一天,冷母生产,而余力的妻子听说丈夫牺牲的消息,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的她,也生产了。
冷母因为身体不好,丈夫又不在身边,孩子生出来已经奄奄一息,冷母也陷入昏迷。
而此时,冷父却在余力妻子的床前照顾着。让人痛心的是,余力妻子生下孩子后,竟然趁人不注意,留了一封遗书,跳楼了。她是随着丈夫去了,可还留下了嗷嗷待哺的男婴。
第二天,冷父把孩子抱回来,看望昏迷的妻子。
也是在这一天,冷母生下的男婴夭折了。怕妻子伤心,冷父就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抱给三天后醒来的冷母看。
后来,出院了,偷梁换柱,一切就这么隐瞒下来,一直就是三十多年。
冷父讲完这件事,抬着泪眼,看着这个素有“拼命三郎”之称的儿子,欣慰的同时,也心痛:“小月,爸爸的心思,你明白吧?爸爸隐瞒了你这么多年,没让你认祖归宗,你莫要怪爸,爸是怕你妈承受不住,爸也怕你离开我们……”
“爸——”冷月跪在冷父身前,呜咽出声,“爸,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一次,他进了父亲的书房,见父亲在写一封信,心里都是关于他的内容,后来,他看见爸爸把那封信烧了。冷月知道,那是祭奠逝者的一种方式。后来,他就开始观察起来父亲来,后来,终于让他发现蛛丝马迹。他就尾随父亲到了一个墓园,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自己亲生父母的照片。
父亲坐在亲生父母的墓碑前,烧着一封封写满他成长历程的书信,泪水纵横。
后来,冷月长大了,他开始彻查此事,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冷家的儿子,而是养子。
“你都知道了?”冷父不可置信。
“都知道了!”冷月趴在父亲腿间,呜咽着说道:“爸,你放心,哥哥不在了,还有我,还有花花,我们都会孝敬你和妈的,你放心,我不姓余,我永远姓冷,我叫冷月,是您的儿子……”
“小月……”
父子俩抱头痛哭。呜呜的哭声,让站在门外的梨花也无声淌下泪水。
哭泣一阵过后,就听冷父劝道:“小月,回来吧……”
“爸,我想替大哥再干几年,虽不能做到天下无谍,可我想尽力,让大哥的心愿更圆满一些……”
冷父拉着儿子的手,“那回来,到安全厅任副厅长,好不好?你一人能,不算能,你得把自己的经验教授给其他同事,让他们各个都能,这样,这个集体才有活力,是不是?常务副厅长这个位置,正好能发挥你的特长,你可以到各市去指导工作,不是更好吗?”
“爸……容我想想好吗?”
“那你就考虑考虑!”冷父慈爱地摸着儿子的头,百感交集。
梨花耳朵紧贴着门板,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她仿佛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役,紧张过后,后背有些湿漉。原来,冷月果真如她猜测的那样,除了开公司,还做着别的工作。也许,开公司才是副业。可是,让她无比震惊的是,冷月竟然不是冷家的人?不是婆婆的亲生儿子?这个消息不要说是婆婆了,就是她,一时间都难以接受。这其中的离奇曲折,这其中的苦涩滋味儿,一时间,她难以消化。
抹了一把眼泪,心想,还是快闪吧!这个大秘密会永远烂在她心底,尤其不能让婆婆知道。婆婆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若是得知自己辛苦养育多年的儿子不是亲生的,会是如何表情!
梨花转身!
“妈——”喊完,赶紧捂住嘴巴。糟了,糟了!婆婆站在身后多长时间?她怎么不知道?
冷母怔怔地站在那里 ,眼里有泪水在流淌。
与此同时,书房的门被“刷”地一声拉开。
“妈——”冷月最先奔到冷母身边。
“静儿——”冷父也追了出来。第一次,在儿女面前,他揽住老伴儿的肩,“走,到书房里谈……”
“冷建国——”冷母杏眼圆睁,胸膛起伏不定,一看就生气不浅,她瞪着他,“你还有多少秘密?说,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说……”
也不顾有小辈在场,她疯了一样捶打着他胸,“冷建国,你这个大骗子!你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说——你说——”
“静儿——静儿——”冷父抱着老伴儿,拖进书房,轻声哄着,“静儿,小声些,楼下有警卫员……”
见冷月和梨花迟疑地站在门外,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二人也进来,事情已经如此,那只好摆在桌面上说开了为好。
书房里,气氛有些紧张。
冷父一直攥着老伴儿的手,没撒开。
梨花偷眼瞟着公公婆婆,她这可是第一次见公公对婆婆如此紧张。
婆婆呢,想挣脱开,试了几次无果,也就放弃。可自由的那只手,不停地抹着眼泪。
对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冷家发生这么大惊天动地的事,梨花有吃惊,但没婆婆那么激烈的反应。冷月的身份她早就怀疑了,只不过是从公公嘴里得到证实。而冷月的身世,她并不怎么关心。无论他是省委书记的儿子还是普通百姓的儿子,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她爱的是冷月这个人,与他身份无关。即使他是个叫花子,她也跟着。
切,她怎么这么没出息?她和他已经离婚了,干嘛还想这些有的没的?老冷家就是天翻地覆,与她何干?
梨花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坐直了身子,听冷父开训。
“花花,你都知道了什么?”冷父严厉地瞅着她,让她心脏砰砰乱跳。
冷月轻轻握了一下她 ,她才真神归位。
“爸,我是迫不得已才偷听的……”梨花摆出一副痛定思痛的诚意,嘟囔着道:“我与冷月离婚,就是因为他太忙,不关心我,还冲我发脾气……后来我发现他真的很忙,有时候,接电话还背着我,他会摆弄枪,身手不凡,我就更加怀疑他身份,我怀疑他是安全局的,我就想证实,所以,我才偷听。不过,他不是冷家儿子的事,我刚刚知道……我不是故意听到的……”
“他真的不是冷家的儿子,你怎么办?”冷父语气缓和下来。
“不是更好,谁愿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