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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晓一时想不出怎么介绍自己,就隐晦敷衍:“算是他的一个朋友吧。能告诉我他的那个新女友是谁吗?”
估计Ken误会她是钱旭东数不胜数女友中的一个,此刻正吃醋,便迟疑着解释道:“是个叫Julie的中国女人,Athony只认识她一个礼拜,玩玩而已的。一头的红头发,穿着暴露……反正没晏小姐你漂亮。”
见晏初晓怔怔地看着红酒瓶上挂着的一张卡片,他更找着理由数落Julie了:“这个Julie其实没一点诚心,Athony都写了他的中文名字,而Julie却一点也不透露,只在卡片上简单签了一个“J”字。难怪Athony死后,她变得如此凉薄,再也不来这里了。”
“J”字,红头发,在李穹在一起的红发女郎?这些敏感的词跃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晏初晓莫名想起Jessica,便赶忙拿出Jessica的照片,问道:“你说的那个红发女人是她么?”
Ken不明就里地探头看照片,辨认了一会儿,摇摇头否决。见晏初晓失望的样子,他安慰道:“晏小姐,其实以前的事不必再计较了。Athony都已经去世三年了,再追究他以前和谁交往也没多大意义。或许,她是Athony最后一个女友,但我保证,绝对不是Athony最爱的一个……”
晏初晓抬眼望他,平静地打断:“给我讲讲他坠河那晚在酒吧里的事吧,那晚,他最后出现的地方不是这儿么?”
接下来,Ken只是轻描淡写地叙述了三年前的事。那晚,他一个人来,情绪低落,不停地喝酒。当时酒吧里顾客很多,Ken一时脱不开身,就没有怎么注意他,只是无意间瞥见他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匆匆离去,后来第二天就知道他坠河淹死的消息。
“他平常除了酒吧,还喜欢去什么地方吗?”晏初晓想起钱太太说的钱旭东死时穿着衣服上的颜料,贸贸然问道,“比如说画廊。你知道他经常去什么画廊么?”
Ken大惑不解地重新审视着不断问些莫名其妙问题的晏初晓,讪讪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晏小姐,我和Athony只是在酒吧里喝酒认识的,对他方方面面不是很熟。”
见晏初晓起身欲走,一脸失望的样子,他又补充道:“不过我知道那个Julie应该是学画的吧,有几次和Athony来都背着画夹。
他的这句话,让一个地点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晏初晓抓住了一条线索,忙致谢离去。
再次来到塞纳河畔的abysmal sea 画廊,已经换了主人。即便如此,画廊还是沿用以前的名字,甚至还保留原来的摆设。
她虽心灰意冷,但还是在画廊里呆了许久,像是一个懂画的人浏览着一幅幅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些画会告诉她一些什么。结果真的如此。
……
“哦?那画廊里的画究竟告诉了你什么,让你发现了一直掩饰着的我?”苏北微笑着问。
“是logo,‘abysmal sea’画廊特有的logo;一个高脚杯盛着的海。”她冷静道,“画廊里每一幅画都有这么一个图标,我在你送给周凯的《芒》中也看到同样这个图标。小北,你才是‘abysmal sea’真正的主人,才是那个隐藏在Jessica背后的红发女人。现在,我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在你的大学里会突然邂逅Jessica,为什么你一个学设计的人三年后回国去的偏偏是江湛远的唱片公司,为什么那天在餐厅洗手间里你会有那样的举动,像是认识我一般,甚至……”
晏初晓顿了顿,艰难说出:“甚至那天在我家你故意告诉江湛远我在吐,让他听到那些话,知道我在骗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Jessica?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你可以果断放弃我和你这么多年朋友的情谊,毫不犹豫地选择帮她?”
苏北也黯然了。许久,她才凄然笑道:“晏子,其实我和你一样,你可以为了江湛远当机立断地设局让我进瓮,就应该明白我最终选择的初衷。在爱情面前,友情就显得次要了吧。”
“你是为了爱情?”晏初晓愕然。思忖片刻,她哀伤地问道:“难道你也喜欢江湛远?和Jessica一样,因为得不到,所以就毫不犹豫毁掉?是这样么,小北?”
话音刚落,苏北呵呵地笑了,脸上流露出惨淡的神情。
“如果是喜欢江湛远,喜欢男人,我就正常了,也就不必这样苦苦挣扎了。”她终于一字一字吐露,像是撕掉自己最后的尊严。
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巨大的震惊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将她给击晕了。晏初晓仔细地打量着相处多年的苏北,像是第一次认识般,用不敢相信的语气道:“你说……你喜欢J……”
“对,我喜欢她,Jessica。”苏北坦然承认,“晏子,我喜欢女人,是个同性恋。”
她头懵了,直摇头道:“小北,你怎么会喜欢她?你知不知道,Jessica不是同性恋,她爱的是江湛远。你和她……她会接受么?……”
“对,她爱江湛远,永远不可能接受我。甚至她把我喜欢上她,完完全全当做一个笑话。”说出这句话时,苏北的眼睛里不由溢出泪水,言语中含着化不开的刺心。
这还是晏初晓第一次看见美丽理性的苏北哭。她终于明白小北为什么会在开学时不住女生寝室,为什么整个大学期间情感洁净如同白纸,美丽而寂寥地走完人生中最诗情画意的时光。
感觉到心疼,她也落泪了:“小北,怎么这么傻?竟然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爱上你的人……Jessica,她给你的,只能是利用啊……”
“她给我的,只能是利用。晏子,你没说错,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发现我爱上她,她也只是把它当做我的软肋,我离不开她。可是我心甘情愿,还对她充满感激之情,毕竟是她,让我发现自己还有爱一个人的能力。”苏北绝望地闭上眼睛,喃喃道,“晏子,你知道么?其实我也想像正常人一般谈情说爱,谈几场恋爱后再嫁一个好男人,可是不可能了。我怕男人,从很早开始……”
苏北慢慢蹲坐下去,搂紧躯体,木然地撬开记忆的缝隙:“如果,爸爸没有破产自杀,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还能幸福地走自己该有的路。但是看到爸爸冰凉的尸体,我就预感过去所有的甜正慢慢离我远去。……爸爸去世后,家很快就支离破碎,妈妈受不了从天堂一下子跌倒地狱的苦日子,很快就找好了一个做房地产的富商。她很理性地问我和哥哥,愿不愿意和她一道改嫁,不愿意的话,她就只好送我们去孤儿院。两条路,说得清清楚楚,就像在做交易一般,原本幸福快乐的一家人决断地划分界限,血肉亲情也能就此分道扬镳。
哥哥很倔强,受不了妈妈的背叛和无情,当晚就愤然离开了家。我没那么大的勇气,也舍不得放弃荣华富贵,只好跟着妈妈一同嫁进苏家。所以噩梦就此开始了……”
“你的继父……对你不好么?”她试探地问。
苏北仍旧闭着眼睛,流泪摇摇头道:“不,他对我非常好。没有打,没有骂,物质条件给我最好的,让我上不同兴趣爱好班,过生日时偷偷把我班上的所有同学请来开盛大的Party;所有的同学都像对待公主一般仰视着我,羡慕我有这样一个好父亲。我开始以为他是因为爱我的妈妈,才对我好的,原来并不是。……那种好,好到极致,好得殷勤,有点不正常了。我开始对他有戒备,尤其是当妈妈不在时,我就躲着他。像我想的那样,他果然没有好心,经常逮住机会说一些暧昧隐晦的话语。我想逃,却不知道当时没有经济能力的我逃走后能做什么。……就这样,一年,两年,我尽可能躲着他,防备着他,恐惧着他,想拖到上大学远离这个家的时候。高中三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却始终不敢卸下戒备,总感觉身边随时埋着一个炸弹。……炸弹的爆炸是在我高考后,我快要成功逃离的时候,一步之差,就一步之差。那晚,在酒店庆祝我在L大金榜题名大摆筵席时,我给各桌祝酒时第一次沾了酒。……我突然觉得头晕,就先坐司机的车回了家,没想到那个畜生竟然随后也偷偷开车跟着我回来了。最后……最后……”
苏北突然搂紧了瑟瑟发抖的躯体,撕心裂肺道:“最后那个畜生将我给玷污了……我拼命地喊,拼命地挣扎,却没有用,手脚无力,像陷进沼泽一般,眼前是污浊的一片。不断地下沉,下沉,无尽的泥沼将我掩埋。我……我今生是不可能再干净了,怎么洗都是脏的,永远残留那晚的泥巴和污秽……晏子,你能体会当时我那种痛不欲生的感受么?你说,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