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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傻逼的!”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半夜爬起来去看蓝冰,借着月光我看见她眼角不停有泪流下来。
这个夜晚除了我以外,她们都很悲伤。
次日趁她们去上课,我一个人打车去了火车站,行李不多,也不想见分别的场面。在火车上有个帅哥帮我把行李放到架子上,他身上还穿着军装,一看便是人民的解放军。我忙说谢谢,他露着一口白牙问:“妹妹,你们学校这么早就放假了啊,哪个学校的?”
我笑了笑说:“哥哥,我不是学生了。”
“哎,瞧你这一身学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上大一呢。”
我又笑了一下,觉得喉咙里像塞了什么东西,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十八岁的我,像是走到一间没有门窗的黑房子里慢慢摸索。再想起那些事情就像是隔着雾气腾腾的玻璃,连那些绝望的心情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夜里车厢里熄了灯,听见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许久以后的梦里又梦见了顾若薰。
我根本没看见他的脸,他从背后紧紧地抱着我,脸埋在我的后颈里,那个位置越来越潮湿。我心疼得厉害,想回身去抱他,于是就醒了。再美也只是黄粱一梦。火车还在夜里飞驰,只有我自己。
如果胳膊只是用来拥抱就好了。
顾若薰这么说过,我还记得。因为他说这句话那天,我们知道刚知道高考成绩,为了能进一所学校而兴奋不已。前方的路有无限美好的风光等着我们,阳光和玫瑰,夜色和繁星。
我们只踮着脚望了望,以为那是未来,却看见了世界末日。
知道高考成绩的那天,我正陪莜莜参加市内举行的幼儿小提琴比赛。
林莜小朋友穿着漂亮的小礼服,白嫩嫩的脸上擦了一层香粉,嘴唇抹了艳丽的口红,眉心还点了一颗红点。若不是剃了个西瓜头,怎么看都像个小女孩。莜莜的小提琴拉得很好,毕竟学了四年,有天分,也很有气势。不像我们家楼下那个婴儿肥好几年的女孩子,每天拉一次“小星星”,那声音若让小星星们听见了,绝对会自杀身亡,发誓再也不做星星。
在大夏天坐在冷气不足的礼堂里听小学生演奏绝对是一场折磨,莜莜被老师带着去后台排队,我跑去外面的报刊亭买矿泉水喝,顺便给阿姨打电话,跟她说我晚上不回家,去林家吃饭。
在我挂电话时,阿姨突然说:“对了,我上午用电话查了你的分数。”
我吓傻了:“……很糟糕?”
“没有,582分。”阿姨是用的是今晚吃辣椒炒肉的口气。
“你骗我!”我在大街上大叫,还跺脚,把报刊亭大爷吓一跳。
“我也觉得是人家把分数搞错了。”阿姨笑得很开心,“你数学考了一百二十多分,我得去看看咱家祖坟上冒青烟了没有咯!”
我只能叫着:“别骗我,阿姨,你别骗我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范进中举以后会高兴傻了,连莜莜的比赛也不去看了,直接坐车往夏珏家里跑。我刚跑到楼道里就看见夏珏冲出来,差点跟她撞个满天星。
她看见我就跳起来,像八爪章鱼一样密不透风的抱住我:“阿萱,奇迹!奇迹发生了!老天爷显灵了!我他妈竟然考了577分!你查了吗?”
“582分,我比你多。”
“阿萱,我们俩绝对是神童,是天才!”夏珏在我的脸上狠狠得亲一口,“不管了,联系顾若薰和赵寻,晚上喝酒去!我买单!”
“你出钱啊,难得你发这种宝气,我喜欢。”
晚上给母亲打电话,确定莜莜已经自己坐车到了家,才放心下来。母亲一定很想揪着我的耳朵骂我一顿,可是听见我的高考成绩,又恨不得拉我过去亲我两口。她就是风一阵雨一阵的,也不怪的父亲受不了她,比温柔,她绝对只有给我后娘提鞋的份儿。
顾若薰从他舅舅家赶过来,想必早就知道了我的分数,眼睛都是笑盈盈的。我发现顾若薰特别喜欢穿青色的衬衫,水洗白的牛仔裤,头发的颜色偏棕色系,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笑容优雅举止得体。
即使在坡子街的吃臭豆腐,他也能吃得很好看。
夏珏说:“你发现没有,你们家若薰今天就像是一台强力发电机,那眼睛刷刷放电,刚才那个大腿姐姐的臭豆腐都快吃到鼻孔里去了。”
“啊,那没办法,若薰已经归我了。他把人生都交给我了,我得对他负责。”
赵寻张着眼睛,强忍着笑:“顾若薰,你是准备嫁给幸月萱吗?”
顾若薰垂着眼睛笑,口气却很认真:“没办法,她已经跟我求婚了。”
夏珏很没出息的喷在赵寻脸上半块臭豆腐,赵寻的臭豆腐已经献给了大马路。
“真是咬人的狗都不会叫的!”夏珏惨叫。
“是啊,你这种会叫的狗都不会咬人。”我反骂回去。
“阿萱,你长了我们女人的志气。”夏珏接着称赞,“这样发展下去,女性领导世界的那天已经不远了。”
“幼稚。”赵寻说,“你小点儿声行不行,真丢人。”
我们四个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KTV,我和顾若薰很有默契的五音不全。赵寻有副好嗓子,唱黄家驹的《真的爱你》颇惊艳,有点原声回放的错觉。夏珏就豪放多了,光脚在沙发上一边蹦一边吼着张惠妹的《Bad Boy》。
我被吵得不行,和若薰站在走廊里靠着墙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歌声。
“若薰,我现在能带给你的未来,好像也不是很好。”顾若薰考了近630分,他值得更好的。
“你后悔了?”他皱了皱眉。
“没有。”我说,“你别后悔就行。”
若薰像是很满意我这么说,亲了亲我的脸说:“笨蛋一个,你说要对我负责的。”
我忙举右手保证:“我一定对你负责到底。”
等我和顾若薰回到包厢里,看见夏珏和赵寻都不唱歌了,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有点想拼命的架势。
“哎,怎么又斗上了?”
“你问他!”夏珏气得把话筒一摔,巨大的回声格外刺耳。
赵寻一语不发,并不是在生气,表情却很坚定。他推了推镜框说:“夏珏,我要报哪里是我的自由,不关你的事,你要我说几遍?你这样做才是干预我的人生,你明白了吗?”
“那我就去报其他的地方,我就不跟你在一块儿。”
“随便你。”赵寻忍无可忍的站起来,“你们慢慢唱吧,我先走了。”
“赵寻,你不能这么没出息!”夏珏真急了,“你爸妈也不会答应的,你不能这么拿前途开玩笑。”
“这事我爸妈都不管,你还管什么劲儿,嫌我没出息你别理我就行了。”
“赵寻!赵寻!”夏珏额头冒出了汗,已经语无伦次了,“我不会喜欢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别死皮赖脸的!再过一百万年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赵寻咬着牙推门走出去。
若薰赶紧跟上去,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本来是觉得好好的出来庆祝的,却又闹得这么难看。赵寻刚出去,夏珏就忍不住趴沙发上大哭起来。我知道夏珏难受,赵寻也伤透了心,两败俱伤。
“赵寻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你这么说除了伤害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阿萱,我害怕。我跟你和若薰不一样,你能负责顾若薰的人生,我却没办法对赵寻负责。赵寻对我这么好,我承受不住也还不起,我最后也只会让他伤心。”
夏珏搂着我的脖子默默地流眼泪。我们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没有感情的吻和食物没什么两样
等夏珏哭完是一个小时之后。
本来是她吵着要请客,看她那霜打的茄子样,我掏出所有的家当去买单。大厅里涌进来一拨人,其中有我们班的同学,虽然不是多熟,可是同学录上的留言却像一起扛枪打过仗一样:战友,保重,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其实我跟面前这两个迎上来的嘴碎八婆唯一的交集,就是有次我上化学课吃零食,被她们在老胡面前告了一状。我记得那次检讨足足有一千五百字,夏珏看了感动得都快哭了,说着:我才知道我们俩就是父母的耻辱,班级的败类,祖国的祸害,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绊脚石,香港九七年才回归都是我们闹的,要是没我俩,全国人民早就家家住别墅,户户开奔驰了!
“幸月萱,你考得怎么样?”她们着急打听。
“还行吧。”我说。
“有机会和顾若薰进一个学校吗?”
“可以吧。”我说。
她们肯定以为我吹牛,满脸的不信任。我懒得理她们,正要去休息区找夏珏,却听见她们说:“对了,你怎么没和顾若薰在一起啊,我们刚才看见他好像被两个男生扯着进了朝阳网吧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