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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爱燃情-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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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装了。。。”商陆闭上眼睛气若游丝。
那时的商陆,心性还是年轻得很,对口蜜腹剑的人也会将厌恶表现出来,尚不会隐忍,直到后来被人绊了个大大的跟头,才明白喜恶不形于色也是一种生存手段。
段冰闻言,身子一僵,却也早有准备。原来她真的还记得当年的那件事。
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互相假笑了。
段冰将枕头从包装袋里拿出来,看似无意的说:“陆陆,阿姨给你打一针,你可别嫌疼。”
她拿过商陆的手,绑上压脉带,“啪啪”两下敲上她的手背,那尖锐的小针便扎了进去。
商陆从来没感受过这么疼痛的输液,死死地咬住下唇,一瞬间唇间的血色苍白透明,仿佛血液悉数被抽走了一般。
段冰见她痛苦的神色,嘴角暗暗冷笑了起来,语气却是热热乎乎的:“今天阿姨去陪袁婷看订婚宴的礼服去了,她和井原要结婚了,阿姨想着,你做袁婷的伴娘是最合适的呢!”
她话音刚落,那针头却又从她的血管里抽了出来。
段冰佯装惊讶地说:“哎呀!你这孩子的血管真不好找,刚才没扎进血管!”
商陆死死的咬着牙,只能任她摆弄。
记忆忽然回到小时候自己生病时,爸爸把她带去了医院,也是段冰为她打的针,那是段冰年轻漂亮,和和气气的样子,拍拍商陆的小手说:“阿姨最喜欢给我家陆陆打针了,血管很清晰,像是一条一条小蚯蚓。”
商陆当时“咯咯”的笑着,一点都不害怕。年轻的段冰问她:“陆陆,疼不疼?”商陆笑着摇摇头:“一点都不疼阿姨!”
段冰将针头又扎进她的血管,那种尖锐的疼痛传来,痛得商陆咬紧了牙关。
“陆陆,疼不疼?”段冰看着她,冷冷的问。
商陆狠狠的对上她的眼,嘴唇气得失去了血色,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疼!”
就算是再疼,商陆也不会在这个女人面前喊痛,她一定要振作起来,让这个阴毒的女人知道,她会活得好好的!
段冰莞尔一笑,将胶带贴上去,调了调点滴。
良久,她似乎是威胁,又似乎是忠告,对她说:“你知道阿姨的性子,对我有威胁的东西,我是不会将它留在身边的。”
“沈井原是瞳瞳最爱,瞳瞳是我的命根子,谁敢让她伤心,就是跟我作对。”
商陆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气极了。她望着段冰阴冷的背影消失的在视线里,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就是她的人生吗?因为无能而任人宰割,因为自卑而放弃所爱。
血已经流出来,却连捂住伤口的力气都没有,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戚树拿起手机,一条短信从屏幕上窜出来。
“木头…你在哪里?”
是商陆。
戚树紧紧的攥住手机,那坚硬的金属似要嵌入掌心,关机键被长长的暗了下去,屏幕“唰”的一下子由明变暗,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客厅里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他的眉眼之中渲染着几分醉意,却又十分冰冷尖锐。
石英钟下的那面墙上,靠着一面一人高的破镜子。
戚树目光呆滞的望向镜中,突然看见商陆对镜练舞时的样子。多少个深夜,她就这样偷偷的舞动着腰肢,那种隐忍着的梦想与美好,让戚树曾以为所有梦都会被实现。
他恨,恨她自作主张,恨她美其名曰为了帮他实现梦想,恨她糟践自己,可他偏偏又不能恨。
他心疼还来不及。。。
那种肮脏压迫而来的疼痛侵袭全身,疼得他找不到发泄的方式。。。
他静静的在客厅里坐着,直到指针指向午夜十二点,一阵咳嗽声音打破了他禁锢的愤怒。
钱叔的房间里开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是下床的脚步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钱叔披着衣服走出来,惊讶地问道。
戚树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坐着。钱叔也习惯了他的这幅样子,咳嗽了两声,走进了卫生间。
一声闷雷划破寂静的黑夜,窗外的树影异常诡异。
戚树站起来,推开自己房间的门,那张上下重叠的床空空的,还摆着两人日常用的被子和枕头,却也好久都不曾被用过。
他走过去,抬手从上铺拿起她唯一的玩具熊。
小熊黑漆漆的眼看着他,像是要说点什么。那是她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玩具,跟了她很多年。
戚树将小熊抱住怀里躺在自己的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它的毛。
一缕一缕的劣质毛绒被捏在他指尖,透过卫生间的灯光,照得他深邃的眼睛忽明忽灭。
他突然坐了起来,拎着毛熊,朝钱叔的房间走去…
钱叔的房间总是出奇的干净,因为哮喘的关系,对房间的卫生要求很高。戚树轻轻一甩手,指尖的几缕毛绒玩具的绒毛便撒在了钱叔的枕头上…
午夜转入凌晨,窗外的颜色开始由黑渐入深蓝,戚树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修长的手指支撑着被酒精染痛的额头,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有节奏的扣着桌面,脑袋里空空的,一只麻雀扑腾着翅落在窗前,漆黑的眼盯着戚树看。
钱叔的房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在深夜里极其清晰。戚树看向小鸟脚边的几个药瓶,那是钱叔经常服用的。
麻雀似乎没有走的意思,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戚树一阵烦躁,拿起药瓶狠狠地掷过去,麻雀受惊,又扑腾着翅膀飞走,药瓶顺着窗户坠落到楼下的草地上。
咳嗽声越来越剧烈,钱叔开始用沙哑的嗓子挤出戚树的名字。
他叫了戚树第三声的时候,戚树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拿着商陆的小熊,走向了钱叔的房间。
推开门,是钱叔看到救星般的眼神。
“戚…树…”
“药…给我药…”
钱叔掐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粗喘,面部扭曲得像是时而鼓起又时而干瘪的气球。
戚树淡淡的看着床上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钱叔狰狞的看着他,向他伸出手来。
而戚树却在冷冷的俯视他几秒后,拿过身旁的凳子,离床还有半米处,坐了下来。
他看着钱叔,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
“你的养父叫钱叔对吧?是他介绍商陆来这里的,我记得他当时还要我好好‘照顾’商陆呢!”
“起先她不太适应,有个客人摸了她大腿一下,她就哭了,我就慢慢儿的教她,后来呀,有客人掐她大腿她都会笑脸相迎了!”
“后来商陆被人包养了一年,吃饭穿衣的费用都是别人给的,还住在一间非常豪华的公寓里。”
戚树的每一根愤怒的神经都随着钱叔怒张的颈部静脉而得到放松,手心攥在椅子的扶手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钱叔此时的状态,是咽喉部剧烈紧缩,颜面泛起潮红,戚树抬手看着腕上的表,掐算着呼吸衰竭所用的时间。
他的面部神经开始抽搐,双手死死的抓住床单,眼睛狰狞得似乎要脱眶而出,惊诧的看着坐着的戚树。那样的表情,好像…
幼时的回忆一下子窜进了脑海,戚树突然狠狠地敲上自己的头,紧紧的闭上眼睛。
母亲双腿扑腾着,像是被屠杀的畜生,双眼瞪的大大的,脑袋快要从脖子上断落的样子,戚树站在门后,颤抖的看着母亲被人勒住脖颈,因为极度恐惧而张大的嘴巴吸不住一丝氧气。
戚树想喊,却冲过去,却脚下如同烂泥般软糯,瘫在了地上,他喊不出来,一个字节都喊不出来,嗓子像是被人扼住一般,再发不出任何声响。
戚树痛喊了一声,捶上自己的头,这狠狠地一下子,将他从噩梦中捶到了现实。钱叔已经不动了,在床上微弱的抽搐,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俯视着他,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
生命在一丝丝消逝,所有痛苦全部沉淀了下来。
戚树看了看手里的毛绒熊,将它丢到了钱叔的枕边。
转身,走出房间,手搭在门把上,透过慢慢关上的门缝最后看一眼养了他多年的男人。
忽然想起曾经的某个夏夜,钱叔坐在商陆的床边,给戚树和她讲着床边故事,商陆渐渐的睡着了,浓密的睫毛在月光下美得如江边的芦苇,那样让人心魂荡漾。
钱叔悄悄地撩起商陆的衣裳,颤抖的用手覆上她刚刚隆起的乳/房。。。
他的眼神中欲望与罪恶掺半,手中的动作却生涩而艰难。。。
商陆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钱叔吓得赶紧缩回了手,起身出了房间,关门的一刹那,他的眼突然对上戚树的目光,那双稚嫩年少的眸子在夜里发出危险的光,像头被人侵犯领地的小兽。
钱叔的手搭在门把上,慢慢的关上门,嘴里轻轻的对戚树说:
“小子,你该睡了…”
戚树冰冷的眼泪滑了下去,瞬间结成了冰。
他慢慢地关上门,最后看一眼钱叔。十几年不曾震动过的声带突然冰流乍破,嗓音是那样的磁性而好听:
“你也,该睡了。”
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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