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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无笑着用指头弹上她的脑袋,回答:
“你是我千金不换的珍藏版。”
、陈年旧事
A大在盛夏的时候总如世外桃源般美好,馥郁芳香的千奇百花绽放在校园里,百年老树如同上帝褶皱的手指,伸展在阳光下,校园里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谈笑着走在林间小路,享受着美好的盛夏傍晚。
詹纺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开着她那辆可爱的甲壳虫到校门口买上一杯冰沙和汉堡,然后驶到戚树的实验楼门口等着他下课。
戚树放下刚刚咬过一口的面包,右手正解剖着一具男尸标本,被特殊处理过的标本看起来不像是死去的人类,更像是一个硬邦邦的人体模型。由于实验楼距离寝室太远,大家往往都来不及吃饭,所以上解剖课的时候都会带些干粮去。
同班的团支书孙唯一是个很热心开朗的女孩子,班里有谁需要帮忙她都会一口答应,并且认真提供帮助,但最近大家却发现孙唯一对班里的小帅哥戚树,似乎是热情过了头些。
“戚树,”孙唯一看了眼解剖台上的尸体,递给戚树一瓶水,“别光吃面包,喝点水吧!”
戚树面无表情的接过水放在一边,冲她友善的点点头,便去问了老师问题,随后又开始认真的将尸体手臂上的肉刮开来,观察骨骼。
孙唯一习惯了他冷冷清清的样子,便偷偷的吐了个舌头。她知道戚树很不爱说话,但从小到大就没有她孙唯一交不下的朋友,于是她站在他旁边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戳了戳尸体的肚子,试图找些话题。
“这具尸体大概是死了30几年了,已经没弹性了。”
戚树点点头,继续和同学们一起认真解剖,似乎根本没在听她讲。
“我做过最新鲜的标本是上次在唐老师的课上,”孙唯一又说:“刚刚去世没多久,升到实验台上的时候肚皮还弹了一下,真是难得的新鲜标本。”
“不过这样的标本估计再也见不到了,几千块一具呢!”孙唯一又说。
有女孩子在一旁打趣:“孙唯一你话好多啊,戚树根本没在听。”
孙唯一偷偷的跟那女孩讲:“他刚刚对我点头了!”
女孩笑了:“可是他没有喝你的水,估计是等着一会下课让文学院的那个詹纺钰送呢!”
“就是现在正在省电视台实习的詹纺钰?”孙唯一问道。
“可不,每天都来楼下等戚树上完实验!啧啧,追男人都追到我们医学院来了,我们这一个戚树还不够分呢,怎么能让外人抢走?听说那女的家里挺有钱的,整天开着个破二奶车闲逛,看不顺眼!”
谈话间下课铃声响起,戚树摘下手套,转身走出了实验室,孙唯一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了好久。
商陆下了班,一身休闲装出现在A大校园内,走遍了偌大的园区,终于找到了戚树短信里说的实验楼。她站在这座美轮美奂的建筑物前,忍不住幻想,若是当初自己也能考上大学,会不会也在这样漂亮的建筑物里上课?可惜她天生对学习这种事天赋不足,家庭条件又不允许,只能和大学无缘。不过还好,这样奢侈的梦想,戚树替她完成了。
自从上次在沈井原家里出来,商陆就再也没见过他,台里的工作依旧平淡而烦碌,主任再没提过之前的事,倒是制片陆昊对自己的态度总是奇奇怪怪的,想必是上次一起喝过了酒,关系处的冷不冷热不热的,更显尴尬些。
铃声响过没多久,戚树从楼里出来了,一身实验用的白大褂,高高瘦瘦的,帅气极了,商陆第一次见他穿成这样,也是第一次觉得戚树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了。
他径直走到自己面前,接过她手里拿着的零食塑料袋,无意中看着她贴着创可贴的手指,眉头一下子蹙起来。
商陆攥住拳头将手指藏起来,无所谓的笑道:“削苹果是不小心割伤了,我很笨吧?”
戚树责怪的看了一眼,点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商陆拍了拍他的胸脯,花痴道:“不错嘛!一穿上这个还真帅!”
戚树曲指弹上她的脑袋,商陆又还了回来。
“你知道吗?”商陆停下来,亲昵的整了整他的衣服,说:“你很像我的父亲。”
戚树从未听她提起过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可她眼中闪动的留恋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
小时候,但凡有医生的电视剧,她都不会换台,等到再长大些,她开始萌生少女情怀,曾不止一次的和他絮叨自己的人生规划:
“我将来定要嫁给一名医生。”
她有这样一种情结,原来是缘起于她的父亲…
此时上实验课的同学已经熙熙攘攘的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很多认得戚树的女孩都三三两两的闲话着,盯着商陆交头接耳。詹纺钰从车上下来,狠狠的甩上车门,她盯着商陆和戚树亲昵的背影看了半晌,细长的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弧,最后将手里的汉堡丢进了垃圾桶。
、陈年旧事
商陆今天来找戚树是想带他去自己的新公寓坐坐,自从她搬出沈井原的公寓后,就投奔了杜宛,杜宛在电视台附近的小区里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正因为没有室友而发愁,恰巧商陆在找房子所以解了燃眉之急。
商陆带着戚树来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已经在心底草拟了一份台词,于是当杜宛打开门那一刹那,商陆劈头盖脸的一顿解释:
“这位是戚树我的弟弟不是我男友天蝎座一米八六体重不详血型不详目前未婚正在读大学求杜宛姐姐高抬贵手介绍完毕!”
杜宛被商陆弄得一头雾水,却在看到戚树的一刹那明白这丫头为什么一见面就给了自己个下马威。
好帅的男人…
杜宛已经双眼冒桃心,往后退了一步请两人进门。
“帅哥,快进来!”
戚树点点头进了屋,算是打过了招呼。
商陆刚想打趣杜宛两句,电话却响了起来。是苏挺。
“嫂子,有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是苏挺的妈妈。”
商陆皱眉:“王阿姨?”
“陆陆,”电话那头仅有一面之缘的老人竟然亲切的唤起了她的名字:“见一面好吗?”
“阿姨我下午很忙…”
“阿姨想和你叙叙旧。”
…
王淑芝和商陆约在了电视台附近的一家小面馆里,两个陌生的人靠着窗户对坐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向对方开口。
商陆观察着王淑芝的模样,她比一般的50几岁的老人要更加沧桑些,穿着朴素节俭,梳着一头黑白掺半的短发,由于脑血管病后遗症她的头始终在微微晃动,但眼神中却透着几分清明。
王淑芝神色复杂的看着商陆,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虽然长成了大姑娘,但模样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俊俏。”
她话语中的意味,和看她的眼神,都让商陆觉得她似乎认识自己许久,但商陆的记忆中并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位阿姨。
“你一定不记得我,我见你的时候你都还在摇篮车里吸着奶嘴。”王淑芝道。
“王阿姨,您认识我爸妈?”
“不只认识,我当年是你家的保姆,你还记得你的母亲的样子吗?”
“记得,虽然和他们分开的早,但父亲母亲的音容都还在。”
“好孩子,那天在席家看到你我真是吃了一惊,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吧?”
“阿姨,我们不要说这些了,您说认识我的父母,那我想知道,我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王淑芝苍老的眼窝深陷,盯着商陆看了,手握上桌上的茶水杯,搓了搓杯口,似乎在犹豫着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显然是一言难尽的感觉。
商陆对父母的记忆仅仅停滞在孩提时代,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她曾被席叔叔告之父母因为被人杀害而去世,母亲也身患重病去世,但具体的死因一直不肯告诉商陆。
“阿姨要告诉你的,只能是一些琐碎旧事,至于你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接着,王淑芝就将当年与父母的交情娓娓道来。
她本是一名保姆,在杨爱梅和商志高还没有商陆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对夫妻家打长工。当时杨爱梅和商志高夫妇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一个是天赋异禀的舞蹈演员,一个是前途大好的外科医生,却没有丝毫桀骜之气,待人平和亲近,家境困难的王淑芝也没少承蒙两人的接济。
王淑芝这个人自幼对医术钻研痴迷,从小有个梦想,就是做一名光荣的人民医生,救死扶伤。可惜命途多舛没能考取职业资格,梦想一直被现实压抑着。
杨爱梅一直鼓励着王淑芝,鼓励她勇敢的实现自己的梦想。并且在经济上帮助她,直到王淑芝开办了第一家属于自己的私人诊所。那个年代对私人诊所的管理不太严格,王淑芝一直兢兢业业的守护着自己的这份小天地。直到后来,诊所被举报,王淑芝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