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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娴熟的动作下来,幽静的雅舍里飘起了淡淡的茶香。碧色的液体缓缓注入精致的紫砂茶盅,他端起一盅递给对面之人。
孙少晏接过,轻啜。温热入腹,寒气渐散,脸色亦不复方才的清冷。他放下茶盅,打破沉默,道:“有些事情总是要坐下来谈清楚的。”
李木鱼笑,饮尽杯中茶之后,缓缓接口,“有些事情,恐怕是说不清楚的。”
孙少晏显然并不赞同他这种说法,挑眉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彻底放弃。”
李木鱼淡然自若地摇摇头,“我只是不喜欢强求。在你我这场仗中,没有输家,亦没有赢家,所以谈不上谁放弃了,谁得到了。”
“我不是来跟你参禅的。”
“那我们就换一种更通俗的谈话方式好了。我想,今天你陪故友的妹妹去医院这件事,小冬一定不知道。”
孙少晏面色僵了僵,习惯性地想点烟,却发现烟忘在车上。
“小冬有没有告诉你,尽管我被她拒绝了两次,可我却给了她三次机会。”
孙少晏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并不认为你跟小冬能有什么结果。终有一天她会发现,她作出的选择带来的后果是她所无法承受的。那时候,能让她安心痛苦尽情发泄的地方,绝对不会是你的怀抱。”
“是吗?”孙少晏笑得毫无温度,“那就让我来证明你错得究竟有多么离谱。”
“口舌之争毫无意义。小冬不是能够为爱不顾一切的女人——也许她曾经是,正因为她尝试过那种一无所有、被世界所抛弃的滋味,所以,她绝对没有足够的坚强去再一次挑战这种痛苦。”
“你说得没错,口舌之争确实毫无意义。你只需要明白一点,小冬的事,与你无关。”
“这么说,你是有十足的自信能够替小冬担下那些她承受不起的痛苦了?我看未必,那个叫冯丹的女人,看你时柔情万种,看我时却立刻泄露出眼中难掩的锐气。这种工于心计自以为是的女人,是最不该招惹的。她不是小冬能够应付的,我看你对她,似乎也很是忌惮。”
孙少晏被他撩拨得心头阵阵火起,言语间却不动声色,仍旧淡漠,“很快,她握在手中筹码就会彻底消失。”
“筹码?我大概能猜到那是什么。少晏,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有一天,小冬的父母逼她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做个二选一的抉择时,她会怎么做?”
李木鱼的话,徐徐缓缓地、不温不火地凝聚起来,幻化成无影无形的冰凌,狠狠地扎进了孙少晏的胸口,不见血,却令人窒息。
孙少晏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盅。冷掉的茶,清香不再。还未送入口中,五指关节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始刺痛。孙少晏手一抖,茶盅打翻在地。刺痛不断加剧,他稍稍活动了一下手指,脸色霎时间苍白一片。
“你的手怎么了?”李木鱼注意到他的异常,起身走到他身旁,语气舒缓了许多。
孙少晏弯腰想捡起茶盅,谁知指尖刚碰到杯沿,关节处便袭来难以忍受淡淡剧痛。
李木鱼一把抓住他的右手腕,轻轻弯了一下他的中指。微小 幅度,却令孙少晏额头上迅速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孙少晏靠在椅背上,右手已近麻木。他想挣开李木鱼的钳制,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你的手最近手上了?”李木鱼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凝重。
孙少晏摇摇头,手腕被他握着,右手软软地垂下,手指苍白而冰冷。
“去医院。”李木鱼当机立断。
“不用。大概是因为最近画笔拿的太久,疲劳过度。”
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让李木鱼信服。他松开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
“你要打给谁?”孙少晏强忍痛楚从椅子上站起来,眼前一阵眩晕,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
李木鱼的面色愈发凝重,“你要不去医院,我只能打给小冬。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岂不是落个过失杀人罪?”
“你咒我呢?”孙少晏想笑,却没笑出来,声音飘忽得厉害。
“别再强撑了,我开车,走吧。”
剑拔弩张的谈话,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结束。没有结果,也许永远不会有结果。
下班后,小洞拐到超市去买了很多菜。二哥来电话说,今晚在家吃饭。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口掏钥匙时,门开了。
“今天这么早啊。”小冬把东西递给他,笑眯眯地说。
孙少晏弯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傻丫头,买这么多东西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坐地铁比开车快多了。”
“今晚我做饭,你去把衣服换了。”
“真的啊?”小冬一听就乐了,“我肚子快饿扁了。”
“傻样儿,快去吧。”孙少晏揉揉她的脑袋,提着东西转身走进厨房。
换好衣服后,小冬颠颠地跑进厨房要求打下手。
孙少晏正在切鸡肉,闻言,头也不抬地笑道:“你老老实实战在一边看就行了。我要用的是鸡丝,不是鸡块。”
小冬大囧,片刻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二哥,我买了个礼物送给你。”
孙少晏好奇地望着她,“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想起给我买礼物了?”
小冬嘿嘿一笑,“没什么特别的啦。午休时我跟沫沫去逛街,在一家小精品店里看到的。当时我觉得很可爱,所以就买了。”
“拿来我看看。”孙少晏边说便把切好的鸡丝装盘,然后打开水龙头把手洗干净。不待把手擦干,就被小冬拉近了厨房。
她从包里翻出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孙少晏,“一对手机链。另外一条,我已经挂在我手机上了。”
孙少晏笑着拿出来在眼前晃了晃。是一个黑色的小猪吊坠,旁边还挂着一只白色的奶嘴,“小冬,你今年几岁了?”
“切!你要不喜欢,还给我好了!”小冬气鼓鼓地瞪着他。
孙少晏抓住她的手腕,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接着把手机链塞给她,“我手机在工作室里,去帮我挂上。”
过了么多久,小冬兴高采烈地拿着两部手机跑进厨房,献宝似的高高举起,“怎么样,可爱吗?我的是白猪,你的是黑猪。”
孙少晏放下菜刀,揪着她的辫子戏谑道:“没你可爱。”
小冬一听,眼睛都快笑没了,“瞧你说的!你这么夸我,我会脸红的。”
孙少晏哈哈大笑,语气里满是促狭,“不用脸红,一般人也不会跟猪比可爱。”
“你。。。。。。”小冬放下手机,抓起他的胳膊,毫不客气的咬了下去。
孙少晏笑得越发放肆,“别抓错了,我可不是猪。”
小冬心满意足地欣赏着他胳膊上那两排整齐的牙印,得意道:“我这口牙,长得可真标致啊。”
孙少晏捂着肚子,笑道无力,“你这臭丫头,甭在这儿添乱,我要炒菜了。”
小冬悻悻地退开,拿起手机往外走。走到门口,她忽然转过头,“二哥,我刚才给你挂手机链的时候才注意到,原来我们的手机是一模一样的哦。”
孙少晏微微一愣,淡淡地说:“是吗?我以为你早该发现了。”
小冬盘腿坐在茶几前批作业。
孙少晏专门给她买了整套的电脑桌和办公设备放在她卧室里,可她还是喜欢窝在他身边,边聊天边工作的感觉,所以茶几变成了她的御用办公桌 。为此,孙少晏又专门去给她买了一个憨态可掬的沙皮狗造型的大软垫,让她当椅子坐。
哐当!
厨房里传来一声脆响。
小冬条件反射般从地上跳起来,匆匆跑进厨房。
“怎么了?”她看到二哥蹲在地上,面前散落着一堆青瓷碎片。
孙少晏缓缓站起身,笑着道:“没什么,不小心打碎了个盘子。”
小冬松了口气,赶紧把他推到一边,“你先出去,这里我来收拾。你去穿上拖鞋啦,地上肯定有些扫不走的小碎片会扎到脚。”
孙少晏点点头,快步走出厨房。
小冬仔细地把厨房的地板来来回回扫了三次,还觉得不放心,于是又从橱柜里找出一块桌布,沾着水把地板彻底擦了一遍。
这样就应该没问题了。她收拾起垃圾,洗干净手,把已经炒好的菜装到盘子里。做完这些,二哥还没回来。
她狐疑地走进客厅,没有人。洗手间里传出水声,她凑过去敲敲门,“二哥?”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孙少晏赤着脚走出来,额前的刘海湿答答的,脸上沾满水珠。
小冬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进去取下毛巾帮他擦干。
“二哥,你没事吧?”她注意到二哥的脸色微微泛白,看起来不太正常。
孙少晏无所谓地笑了笑,“正常人都是需要排泄的,你觉得不正常吗?”
“切!赶快去吧拖鞋穿上,我去盛饭。”
“嗯,我去换一下衣服,身上全是油烟味。”
关上卧室的门,孙少晏身体虚脱似的顺着墙边缓缓滑下,颓然地跌坐在地板上。
右手又出现了下午的症状。医生没有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