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伯父尽管随意便是,这第四字虽然是薇萍提的,但是却沿用了伯父之笔锋,所以说到底还是伯父的字。”阮薇萍谦虚一笑,往旁边站了站,将位置让给程晔。
程晔一步上前稳稳当当的站在长卷之前,抬手执起巨毫轻染墨汁,在长卷左侧提上自己的名。
“你说你写的这字是沿用了我字之风,那你原来练习的是哪类字体?”程晔一边急速书写,一边随口问道。
阮薇萍一边低头看着他的字,一边回道:“楷书,我自小专习的便是楷书,不过因为喜欢尝试,所以对其他几类字体也都有涉猎。”
看着看着,忽然,阮薇萍瞪大了双眼,只见程晔的落款并不是程XX而是玥寅!迅速的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那副书法,落款字迹全都一并相同。
霎时间,阮薇萍明白了方才程晔那一连三个好字为何而来了,暗自唏嘘一阵,她不禁感叹自己的好运。
在看了眼挂在一边的其他书法,其中有不少幅的落款都是玥寅,而他们大多数都是楷书,当下便明白了这草书应当是程父的即兴之作。
阮薇萍眯了眯眼睛,黑亮的眸子闪动着清明的光彩,她想她应该知道程晔方才这番举动的缘由了。心下了然,阮薇萍不禁暗叹程昱果然是他父亲的儿子,两人真是一样的腹黑呢!
“嗯,年轻人多学学是好事。”程晔写完最后一个字又在上面盖上了一柄红印,这才算完事。
阮薇萍点头应是,态度谦逊有礼。
程晔看了阮薇萍一眼,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而自己则坐在了这边的黄梨木太师椅上,两人四目相对他说:“你在书法上的领悟力不错,在人情世故上怎的这般不堪教化?你说你爱程昱,愿意嫁个他,可是你可曾考虑过你们俩之间的差距?”
阮薇萍这才落座,程晔的话就劈头盖脸的丢了过来,不同于之前的淡然冷漠,此刻他的话异常犀利。
见他如此咄咄逼人的话,阮薇萍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劲儿也跟着上来了,褪去了脸上浅淡的微笑,她一脸正色道:“我并不觉得我和程昱之间有什么差距,如果伯父所说的差距是指我俩之间背景家世的距离,那我无话可说,毕竟我的家世背景生来就以如此,这并不是我个人能够决定的,而且我并不认为我的家世就能够代替我这个人!”
“你这女娃倒是灵牙利嘴,家世并不是你能决定的,这话却也没错。但你可曾想过程昱?他置身官场仕途一片锦绣,身份地位都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他的身边必须要有一位镇得住场面的妻子为他排忧解难,如若不然他的人生便会受到羁绊,那要如何一展宏图,建功立业?”程晔看着阮薇萍连眼神也跟着犀利起来。
面对那样让人如坐针毡的视线,阮薇萍非常不自在,但是她知道此时此刻她不能服软,这是她和程昱一辈子的事情,在别的事情上她倒是可以加以退让,但是唯独这件事她是分毫也不会退却的!
“伯父考虑的仅仅是程昱的前途,可是您是否设身处地为程昱想过?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怎么想的?他要的到底是什么?是您口里的锦绣前程,还是一份简单的爱温暖的家?”说到这,阮薇萍不禁想到程昱这些年所受的苦,一抹心疼泛上心头,眉角微微蹙起,她忍不住继续开口说道:
“您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感受,或许对您来说,您考虑的东西都是为他着想,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您给予他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您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程昱,根本就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东西。一味的认为自己的考虑和给予都是正确的,可是您是否知道,你给予他的那些东西不但从未满足过他真正的渴求,甚至还为他增添了许多包袱和压力!”
心中早就愤慨难当,阮薇萍一口气说完这番没有经过大脑考虑的话。
一想到程昱从小到大所有的委屈,那些简单的希望变成永久的想往,还有偶尔流露出来深入骨髓的冷漠,她的心就止不住的抽痛起来,只想为他讨回公道,点醒这对自以为是的父母。
哪里还有时间去思考这番话是不是应该说,或者是不是该委婉的说。
就那么一瞬间,阮薇萍忽然感觉到程晔看着她的视线徒然间变得阴沉犀利了很多,那双如同程昱一般的黑眸除了冷沉与犀利之外,还隐隐的卷起了一个深邃的黑漩涡。
有了对程昱的了解,阮薇萍知道,这是他们生气较真的表现,这才恍然惊觉自己方才这番话说的真的太过激动了。
有些懊恼自己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不经思索脱口这出这番话,但是却并不后悔自己讲出这样的事实。
抬眸对上程晔犀利无比的视线,阮薇萍坚定的坚持自己的想法,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一片清澈,她的视线坦坦荡荡,无畏无惧。
冷锐的对视让这书房内偌大的空间变得紧致起来,一股不同寻常的诡异气氛流窜在两人之间,四目对视的空气中似乎隐约的摩擦出森寒激烈的火花。
原本还较为和气的氛围在一瞬间变得莫名起来。
对视中,程晔周身腾起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而相对而言,阮薇萍就弱势了很多,然而心中的执念和对程晔的心疼,却让她有了足够的勇气去勇敢的面对那让人胆寒的目光。
空气不知何时被凝结,无言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满眼,沉寂替代了书房里的一切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程晔才低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他沉沉的问道:“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薇萍不敢,我只是不忍心程晔一直独自承受着被亲情冷落的寂寥,想告诉伯父程昱他从不曾吐露过的心思。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没有把握好说话的分寸,还望伯父包含。”程晔率先开口,阮薇萍自然不敢拿乔,垂眸敛去眼中的倔强,不卑不亢的说道。
“被亲情冷落的寂寥……”程晔喃喃的重复着阮薇萍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蓦然间神色低靡了很多。
再次抬眼看着阮薇萍的时候,程晔眼中的锐利退得干干净净,徒留下一抹沧桑迷茫疑惑的落寞。沉吟了片刻,他才幽幽的问道:“这些年他一直不开心吗?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刀子嘴豆腐心,阮薇萍就是这样的人,若是别人来硬的她或许会跟他拼上一拼,可一旦他人软了下来,她便也强势不起来。
看着程晔突然落寞下来的目光,让他整个人变得苍老了很多,阮薇萍的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暗自叹息了一声,她缓缓地说道:“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边云卷云舒,伯父既然有这样的心境,而程昱是伯父的儿子,他的心思又能差到哪里去呢?他渴望的从来都是一个温暖的家而已。”
听着阮薇萍的话,程晔噤声了,淡淡的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同样的沉默再一次在两人身边蔓延开来,但是比之方才的剑拔弩张,这一次却显得有些沧桑落寞。
良久,程晔才抬头对阮薇萍摆摆手:“你先出去吧,叫程昱进来见我。”
阮薇萍见程晔的心情有些沉重,却也没有在多说什么,有些话点到为止,她作为晚辈没有太多置喙的权利,再说这才是他们初次见面,保留个好印象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对于自己到底留给程晔一个什么样的印象,阮薇萍心中还真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一踏出书房,阮薇萍就看见在书房门前低着头来回踱步的程昱,脸上的落寞瞬间退的一点儿不剩,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快步的走了上去。
“来来回回转悠什么呢!”一把勾住程昱的臂弯,阮薇萍侧头笑眯眯的问道。
闻言,程昱一把扶住阮薇萍的双眼,黑眸满是紧张的将阮薇萍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担心的问道:“有没有事?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
听他一开口便是一连三句“有没有”,阮薇萍不禁失笑,无奈的摇摇头,娇瞪了他一眼,怪嗔道:“瞧你紧张兮兮的,不要忘了他可是你的父亲!他能对我怎么样?好了,不要担心了,我很好,一点儿委屈都没有受。”
“那就好。”程昱一把将阮薇萍拥在怀里,知道切实的感受到她的体温,她的存在,他才将提起的心缓缓地放了下来。“你没事就好。”
阮薇萍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腰,紧紧地回拥着他,闷在他的怀里低低的说道:“程昱,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真的很好。你爸爸他人不难相处,也没有为难我,我一点儿委屈也没有受。所以你不要担心了。”
程昱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的拥着她。自从上次与父亲谈判破裂之后,他便知道自己的这条婚姻之路并不顺畅。崎岖坎坷自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