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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临撇了他一眼,淡淡的,“非富则贵,不用问也猜得到,早知道早烦恼。”
江枫顿时语塞十分泄气,“你若是正常点会可爱很多。”
晨临得意地笑笑,“我二十八岁了。可爱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褒义词,我很高兴我这么睿智。”怎么感觉这语气这么熟悉?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江枫在一起久了竟传染了他的自恋。
江枫揉揉晨临的头,宠爱的笑笑,“明天咱们早点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肉戏无能啊
、成长的烦恼
这是个完美的清晨,初冬的空气清冽但不寒冷,阳光褪去夏日的热烈之后就像羊绒衫一样柔细温暖,天空高蓝只点缀着些许丝状的白云。尽管以前曾经一起出差过,但作为情侣第一次远行的江枫和晨临,这样的清晨无疑给他们带来了无比愉快的心情。两个人穿了天蓝色厚绒的情侣卫衣,俊男美女十分登对。由于平时二人都是穿正装,第一次穿了这种轻柔保暖的休闲卫衣好像一下子小了好几岁,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而此刻二人的心情恐怕比这衣服还要柔软,两人还调皮地迎着朝阳用手机自拍了合影。
滨海距晨临的家乡安城大约三百公里,驾车走高速公路需要三个小时左右,江枫还是开了蓝色保时捷卡宴。二人大约七点十几分就从家里出发了。清澈美丽的朝阳,轻柔舒适的情侣装使得车内二人之间荡漾着浓郁芬芳的甜蜜。
出了市区上了高速之后,晨临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告知今天回去,电话那边传来妈妈的声音:“你不用回来也可以,你爸爸一时之间还死不了。”
一贯的语言语调尽管一点都不陌生,晨临的心里却仍然像下了一场雪一样冰冷。“爸爸怎么样了?”
“老样子…。。”电话那边的人惜字如金
晨临皱了眉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有些无措。
短暂的沉默之后,电话的另一方传来漠然的声音,“你回来也好,你爸爸应该很想见你。”
晨临长出了一口气,“恩,大约中午的时候会到,嗯。。。不是我一个人,是和朋。。朋友一起回去。”
电话的另一方似乎一点都不好奇,只“哦”了一声。
电话在不甚愉快的气氛下挂断。
江枫对朋友这个头衔很不满意,正想发牢骚,转头看了眼晨临,见她紧蹙的眉头,不由添了几分紧张,“怎么了?”
晨临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没什么,我仔细想想该怎么和你说。等我想好了的时候再跟你说。”
“什么事情?”江枫有些好奇。
晨临眉目之间满是忧色,“不是什么好事,我家的事情。”
江枫笑了,“你家的事情应该早点告诉我才对嘛,也让我提前做做功课,争取高分通过啊。”
晨临苦笑了一下,“你还是先专心开车吧。”
晨临从有记忆开始父母就经常吵架,有时甚至会没日没夜的争吵好几天。年幼的她不是不会害怕,但是再害怕也有习惯麻木的一天。或许她可以习惯父母面红耳赤歇斯底里地相互谩骂,但却始终不能接受走出家门时邻居叔伯阿姨大妈大婶那种万分同情哀怜的眼神。
她不想变成别人眼里的可怜虫,所以小小年纪的她就强迫自己出门的时候带上灿烂的笑容,在家之外的地方她总是活泼开朗的样子,她喜欢笑,因为只有微笑的时候别人才看不到她内心的悲伤。
没有任何一个小孩比晨临更盼望长大,然而越长大却是越悲伤,渐渐地她发现别的小孩会在妈妈怀里撒娇,而他们的妈妈会宠爱的抱紧他们,会爱怜地摸摸他们的头发,甚至还会亲吻他们的脸颊,而这些自己从来没有从妈妈那里得到过。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妈妈不喜欢自己,甚至是讨厌自己的。
之前尚可以理解为他们尽管无尽无休的争吵但因为有她这个女儿,他们仍然愿意努力维持一个完整的家庭,就连这点都变得很可笑,所以当他们再次争吵时晨临冲动地对着他们大喊:“你们为什么不离婚!”争吵停止了,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两个人愣愣地看着她,这种诡异的安静在怒火闪过妈妈的双眼晨临被一个耳光抽倒在地上之后被打破。晨临只觉耳畔轰鸣头疼欲裂,接着是爸爸对着妈妈怒吼“你有什么资格打她?”同样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妈妈的脸上之后,爸爸从地上抱起她摔门而去。在爸爸的怀抱里晨临没有流泪,因为很温暖。
晨临被爸爸送去了乡下奶奶家,闻讯赶来的姑姑见了她脸上的五指山后顿时泪流满面,奶奶也忍不住老泪纵横,爸爸则是满脸的歉然。之后他们就都钻进里屋一直谈到太阳下山,直到她隔了门大喊:“奶奶,我饿了。”的时候他们才出来,奶奶和姑姑满脸内疚地冲进厨房给她做饭,爸爸跟她告别之后大概是回城里的家了。
接下来一段日子晨临过得很开心,因为这里不但没有争吵,还有慈祥的奶奶,最疼爱她的姑姑,还有她最喜欢的姑姑家的表哥,她们每天都变着法地给她做好吃的,乡下还有很多小朋友,每天表哥都带着她在外面疯玩。但好日子总是结束的很快,晨临到了入学的年龄,必须要回到城里上学。当姑姑在一边抹眼泪,奶奶告诉她过几天爸爸妈妈就会来接她回去时,她垂下头轻轻地“哦”了一声,只是接下来的几天再没有心情去看院子里的蔬菜水果鸡鸭鹅狗,再没有心情和小朋友出去玩。
当爸爸妈妈终于出现在院子门口的时候,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晨临的心还是一下子沉到了湖底。她仰起头看着爸爸妈妈的脸,不是争吵时那样面红耳赤,没有因愤怒面容扭曲,这样平静温和的容貌却让晨临感到陌生疏离。爸爸在拥抱亲吻她之后就进去屋子里面了,剩下她和妈妈面对面,尽管妈妈眼神中依然是淡漠的,但她却蹲□来那么仔细地看了她好长时间,甚至还轻轻的拥抱了她一下,她不太记得妈妈当时跟她说了什么,只记得妈妈问她“想妈妈了?”的时候,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突然发现虽然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但她对她还是那么渴望。
晨临终于还是跟着爸爸妈妈回到了城里,回到了原来的家。上了小学之后她成绩一直非常好,倒不是她有多么地热爱学习,只是她发现当她拿了优异的成绩回家的时候,爸爸妈妈会很高兴,她和她的成绩会成为妈妈在邻居面前炫耀的资本,这种虚荣会让妈妈的心情好上好几天,进而家里也会停战好几天,而这几天就是晨临觉得最幸福的日子。
从乡下回来之后,晨临可以感觉到爸爸妈妈之间那种面对面眼赤声高的争吵明显减少,但这并不意味着家庭的气氛会好转,晨临很快发现他们把争吵时间挪到了半夜,而白天就变成了互不理睬,视对方为无物的冷战场,这种方式一直维持到今后很多年。
妈妈再没有打过晨临,她会给晨临买漂亮的衣服,高级的文具,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带晨临去好吃的餐馆,只是晨临不会像别的孩子那样撒娇,也不会像别的孩子那样调皮捣蛋,而妈妈也不会拥抱亲吻她,也不会抚摸她的头发,当然也不会大声训斥她。她们之间基本上都是这样礼貌客气。别人眼中模范母女的样板却让晨临万分压抑,只有在跟爸爸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稍微放松,因为爸爸会带她去公园,去爬山,高兴的时候爸爸会和她大声的笑,生气的时候也会板着脸轻轻拍两下她的屁股。只是爸爸却时常出差,晨临总觉得和爸爸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暂。晨临的童少年时常盼望的只有两件事,一是爸爸出差快点回来。二是自己快点长大。
有盼望的事情等同于有理想有目标,人的心思就容易变得纯净,晨临就是这样心思纯净按部就班地慢慢长大。也许她不清楚,其实她最盼望的应该是能够和妈妈再亲近些,但这一理想始终没有实现,直到上了初一下学期的某个深夜促使她彻底放弃了这一崇高的理想。
初一下学期的某个深夜,晨临起床去卫生间,经过父母房间的时候里面传来低沉压抑的争吵声,爸爸妈妈经常会在夜晚吵架,晨临多少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未特别留意,只是自觉的放轻了去卫生间的脚步,但是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清楚地听见爸爸鄙夷的声音,“你不过是只不会下蛋母鸡,有什么资格说我姐。”
妈妈的声音因愤怒哽咽而略微颤抖,“我是不会下蛋,可我为你,为你姐,为你们俞家养了那丫头十二年了。你姐总在那丫头面前惺惺作态干什么?既然舍不得当初为何还要扔给我。既然已经给我了,就让她离晨临远点。”
爸爸也显得异常愤怒,“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要不是看你我没有孩子惹人非议,我姐舍得把自己的骨肉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