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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快乐,我真的很抱歉曾经占有了华祺那么长的时间。我已经想通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乞求你的原谅;但是如果你不能够原谅我,我也愿意一辈子背负对你对华祺犯下的罪过。”
张晓月十四岁上初中的那年,是我们班长得最漂亮,也是最受同学老师喜爱的女生。她的爸爸是镇上一家大工厂的厂主,她的家是盖在镇郊区最安静一段里的小洋房。每天上学放学,我们班的好多同学都能看见校门外会常常停下一辆黑色桑塔那2000,张晓月便是每早从这辆车的后车门下来,每晚又从这辆车的后车门上去。那个年代私家车不多,同学们看着她的目光是艳羡也有一点嫉妒的。
刚进初中,学校为一年级的新生安排了一次为期一周的军训。那是炎热夏天刚刚过去却又迎来酷热秋老虎的日子,华祺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向学校报告准许特例可以不参加,我们其他同学却要从早到晚站在无荫地的操场中央,煎熬着火热太阳的曝晒。我们练走路,练阵步,在教官的一声声呼喝里忽然发现自己已不再是两个月前还是小学生的孩子。
张晓月的位置就在我的旁边,我们的身高仅仅只相差了一厘米。我们在向前看静立不动的时间都能看到做了顶的操场大讲台上坐着的华祺,教官说,他可以不加入我们的队列,可是他必须在每天的训练期间来报到,并且不能擅自离场。就这样,华祺看着我们,看着所有同学,在遇到我的视线朝向他的时候,他就会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我是否能看清他脸上的这一抹柔和的笑容。有一次,张晓月在我身边轻轻问我:“华祺他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可以不来和我们一起训练?”我和华祺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她知道的。
我说:“华祺不想让班里同学知道,我不能告诉你。”张晓月朝华祺看了看,又说:“那我去问他,他会不会告诉我?”那时候离开学不久,班里男女生之间还没熟到会互相交谈的程度,张晓月是开朗不怕生的,那天休息时间,她便一个人跑到大讲台坐在华祺身边和他聊起了天。我远远地望着他们,对于张晓月的每一个问题,华祺总是很谦和地对她微笑摇头或是点头。华祺会不会把不能告诉别人的这件事告诉了她呢?
教官口哨一吹响,张晓月回来了队伍,她没有对我说,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那一天以后的休息时间,张晓月也没有再去大讲台和华祺聊天。然而,在接下来的训练中,我却常常看到华祺用他随身带下来的纸笔低着头在写东西。每到华祺思考一阵埋下头去写上一行字的时候,我的眼角便能隐隐约约地瞥到身旁的张晓月翘起嘴角偷偷笑了一下。
趁着教官不注意,我就问张晓月:“华祺在干吗?”张晓月一脸骄傲地对我说:“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我心里怔了一怔,心想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都是这么刁蛮,报复心都是这样重?我就没有再问她。直到上午的军训结束大家各自去吃饭,华祺就从大讲台上跑下来,来到我们身边,把那写了字的白纸给了张晓月,对她友好地笑了笑。
张晓月接过纸条,笑着说:“好的,下午我把我写的给你看。”她小声读着那纸上的字慢慢走开了。我只听到了从她口里发出来的前面两个字“一片”便听不到往下的了。我问华祺:“你写了什么给她?”华祺和我并肩走去教室,说:“没什么,她让我写首小诗给她看,她说她喜欢读诗,还要把写过的下午拿来给我看。”华祺会写诗那也只是心血来潮的行为,是六年级他发病请假时突然萌生出来的一种冲动。那几首显得笨拙却真切的诗被老师贴在了教室后边的墙面整整一个学期。
我来了兴趣,便问华祺:“写的什么,能背给我听听么?”华祺朝我笑一笑,不好意思地说:“不能,你要笑我的。”我笑着说:“不会的,你都给张晓月看了,还不肯说给我听吗?”华祺点点头,说:“好吧,我就背给你听,但你得保证绝不笑我。”我忍住笑说:“嗯,我保证一定不笑。”
华祺微微地一笑,轻声开始念道:
“一片云悄悄掠过蔚蓝的天空
金色的阳光落到地面
照进我的心田
我看见了自己的心在轻轻地跳动
操场上
我的同学们在挥洒他们热情的汗滴
仿佛荒芜的农田得到了雨水的养滋
嫩绿的新芽悄然生长
我坐在太阳照不到的角落
心里暗暗地祈祷
我的朋友都能拥有未来的美好
天空永远都将那么广阔”
下午,我看到了张晓月送来给华祺的她用一个中午的时间来完成的一首应和诗:
“我站在操场的队伍里
看着台上凝视着我们的华祺
我的心里老是在想
为什么他看起来总是那么地安祥
太阳下
我们的汗水不停地流啊
仿佛一场雨从天空降临
同学们的衣服都变得湿淋淋
云从天上悄悄散开
阳光笼罩大地一片霞彩
我要向你说一声
我愿意做你最好的友朋”
玉女不爱金童
他们的这两首诗很快传遍了我们的整个班级,在操场的课间时分,我经常会听到一些女生聚在一起一边笑一边窃窃私语地说着关于华祺和张晓月交换诗作的事情。我记得有一回,大概已是接近军训最后阶段尾声的时候,大家彼此都非常熟悉了,说起话也再没有那么顾忌,我和同学站在位于操场一侧一棵大树的荫凉底下避阳,听见旁边的一堆女生其中一个长得高高瘦瘦,戴了一副眼镜,还算漂亮的女生说:“我就不喜欢那个张晓月,大家认识都还不到半个月,她就在男生面前嘻嘻哈哈,还写诗呢,那诗写的什么呀,想跟人家交朋友直说不就行了,你们肯定不知道,我们学校高年级有个男生开学第三天就来给她送了一封信,我猜那就是情书。”
围成一圈的女生一阵唏嘘,又是惊讶,又是怀疑,有一个说:“不可能的吧,我们怎么都没看见?”那高个子女生说:“送这种东西怎么能让班里人看见,当然是趁放学回家时塞给她的了,我那时正好路过校门口看见的。那男生还脸红了呢。”于是女生们开始探究起那男生的长相背景几年几班的。我在一旁听了直直地愣了好一会儿,张晓月长得漂亮生性开朗每天又有一小车接送,惹人注意是十分自然的事;可我不明白一个女生从小学进了初中,即便是这样重点初中里的顶尖学生,她们的心思是不是就已经从正当的男女同学关系中抽离出来?
对于张晓月诗中所写的“愿意做你最好的友朋”,我并没有认为那是她对华祺别一份含意的表达。也许那时候张晓月是真心真意地想成为华祺的朋友,正式上课以后的很长一段时期里,张晓月对他一直只保持着同学之间的交往,尽管偶尔也有并坐聊天,嬉笑怒骂的时候,但那都是除去性别因素之外的情感交流。我对张晓月当然不能说很喜欢,事实上,我的心里不免会有一些羡慕甚至嫉妒的成份,使我无法积极地去面对她和华祺的友情。
很多时候,当我看到华祺和她在教室里或在操场上忘我地交谈,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好多年前第一次华祺和梅田田坐在那块小学操场的石板讲台上时说话的情景。那些画面已经离我好远,仿佛天边突然投下的一抹暗影在我眼前轻轻掠过,我没有办法忘记梅田田毕业离校那最后一刻在门口望着华祺的眼神。那是一种告别缅怀的神情,是一种无法伸手挽回的忧伤。
张晓月和梅田田是不同的,她们一个永远都会跑在前面,一个却永远只能落在后面。张晓月是那种不肯轻易为人停下脚步来等待的人。
我们班有一个男生叫陈旭阳,长得极为清秀漂亮。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上面挂着长长的睫毛,笑起来,两颊有两颗深深的梨窝;穿了运动短裤的时候,同学们都可以看到他腿上的皮肤跟脸一样,白皙中几乎没有一点瑕疵。刚入学的第一天,班里的女同学看到他都要忍不住轻轻地低呼一声,然后便会用一双眼紧紧地跟到他的座位上。
我想陈旭阳是知道自己非常受女生欢迎的,女同学的低呼他一定是听到了,可是他依然能够泰然自若地走过教室讲台,将正脸对着底下的同学走入自己的桌位。那时候我们还没排过位置,陈旭阳挑的桌位正好在张晓月的后面。张晓月回过头对他笑了一笑。
陈旭阳喜欢张晓月,这是在我们军训结束那一天进行全年级列操比赛后他亲口说的。
就在这一天的前一天下午放学,我因为歌舞特长被老师留下来谈了一刻钟左右,再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