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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上厕所~”
咳,这个,上厕所干嘛找自己,她又不是马桶盖!不对,她突然意识到,这厮现在成了半个伤残了。难不成,自己要拎着他去上!厕!所!
“快点啦,刚想叫你你又跑出去,害得我憋了好久~”他幽怨的眼神在控诉着她的不负责任。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怪不得刚刚见他一副别扭样,便走过去扶他起来,嘴上还调侃他。“哼,我怎么看你刚刚挺享受的啊?有美人在怀,还要什么上厕所,不解风情!”虽是这么说,她手上动作仍是一丝不苟,让他半边身子都靠向自己,另一手扶着拄杖,勉强保持着平衡挪进了洗手间。
半晌,淅淅沥沥的水声过后,钟骅提着裤子慢悠悠地转过来,嬉皮笑脸道:“唔,现在就是美人在怀。赶紧的,美人儿把我扶回去吧。”
木青羽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把这位大爷给伺候得舒舒坦坦的,又是洗脸又是擦身。完了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昨天没洗澡!虽然是秋季,但是南方的秋天向来跟夏末没啥区别,仍是会出汗。于是,联想能力十足的她立马觉得自己成了块散发着异味的抹布,任对面病床上的钟骅如何劝解都无用。
“臭什么呀,你就是成了臭豆腐我也喜欢。”
“……”她才不要变臭豆腐呢!
只是小护工的职责没尽完,她也不敢提出要走,毕竟是半个罪魁祸首,心虚着呢。所幸,没过多久,脸上带着些许疲倦的钟妈妈就来解救她了。在她的坚持之下,木青羽面上很不好意思实则内里偷笑地奉旨回家洗澡,心里暗暗决定,一会路过菜市场去买两斤排骨或是生鱼给他炖个汤,收拾完后刚好能给送过去。虽说人家是亲母子,到底她总不忍心让老人家跑来跑去劳累。想着老吴那边既然提前给她批了几天假,干脆都用来给钟大灰狼赎债算了。
不过,坐上车的她想了想,还是给杜以宁去了个电话。也不知道她那边调解得如何了,最重要的是,她真的不希望每天去探病看护还要遇到那个女人。
“哦,你说那个事儿啊,医生都出检查报告了,说是没大问题。不过吧,那学生她妈就是一口咬定要赔偿,我们领导正头大呢。唉,不过好说歹说,她好像是同意出院了,只是放了话说要来学校闹。”
木青羽无言叹气,还真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一大把年纪也没学会修身养性,真不知说什么好。所幸不用再见到她,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她只安抚了对方几句,又夸张地形容了下自己的凄惨情状,两人笑了一会,便挂了电话。
回到家,她也没敢磨蹭,先是到厨房忙活了半天,瞧着灶上小火煨着的骨头汤微微泛了点白,便如释重负地去洗澡了。
坐在浴缸里,她一边单手搓着头发,还要小心翼翼地不让右手泡水,一边想着,钟妈妈那边肯定把他的午餐安排妥当了,那,自己一会就整个便当加炖汤过去?也不知道找好护工没,要是没有的话,自己今晚还得窝那里。唔,等等就去收拾一两套衣服,尤其是钟姓伤患的,平时洗澡洗得比肥皂还勤,这回可真是难为他了。不对,万一护工是个女的,他不就要被看光光?这算不算是自己吃亏了呢?
这么想着想着,原本就疲惫的她就在热水中睡了过去。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才哆嗦着从早已变凉的水中跳了出来。幸好这座城市的秋天还算温暖,不然可真是旧伤加新病了。瞟了眼缠得严严实实的绷带,她很认真地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要不顺便多请几天假偷个懒?
木青羽心里记挂着那锅汤,忙忙冲出去把火关了,然后很心虚地给公司挂了个电话,十分忐忑地说了下当下的情况,没想到老吴缺痛心疾首地先自我批评了十分钟,又展望了一番未来,然后爽快地答应了。末尾,还语重心长地教育她,大意就是,这么优质的男子太难得了必须要抓住机会献殷勤拴紧!木青羽只得傻笑着应下了,放下电话,不知为何有种老吴要嫁闺女的错觉。
转念又想到上午在医院那一幕,无意中扫见的那个眼眶乌青的小胖子,该是自己半个弟弟?依稀记得,他还有个姐姐呢,比自己小几个月,也不知道现下如何了。或许,在他们母亲的口中,自己和妈妈没准比灰姑娘的后母还要狠毒可怕呢。
收拾好心情,以及衣服日常物件什么的,她视死如归地踏上了医院的征程。没想到,病房里只剩下钟姓伤患一人在无聊地玩手机游戏。
“咦?阿姨走了么?”
“嗯哼,她说我没死就放心了,要赶着回家给我爸做红烧鱼。”
“……”
木青羽默默扶额,这个对母子还真是一样的百无禁忌。话说回来,钟爸爸今天还有心情去钓鱼,果然体力心胸都非常人可及。
下午时光闲坐无聊,于是这对伤患(严格来说是一个半)开始挤在一张小床上打僵尸,正欢欢喜喜地种作物呢,不料,这向日葵还没种满,来探病的却一个接一个地来了,跟走马观花似的。
第一个,便是钟骅他大嫂,带着刚病好的钟小天过来探病。不过也没坐多久,夏惠音接到一个电话后,女强人自带被动技能又发动了,只得满脸歉意地拎着钟小天离开。
木青羽尽职尽责地将探病的访客送了出去,谈话间,隐隐约约觉着夏惠音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言语间也有所不同。具体是哪里怪呢,她也没个头绪,更不好意思大大咧咧直接去问对方。只得摸不着头脑地回去陪钟骅继续打僵尸。
第二个访客嘛,便是钟骅他大哥。来的时候似乎还风尘仆仆的,像是刚从外地赶回,木青羽估摸着是刚下飞机就奔过来了。心中感慨,这一家子凝聚力还挺高的嘛,不像自己,孤家寡人一个。
不过也奇了怪了,这两夫妻前脚后脚地来这儿,像是全然没有打过招呼一般。钟骅可能也是看出来了,还笑着损他大哥,是不是又跟大嫂吵架了。木青羽本想着,钟驰看上去很内敛稳重的一人,喜怒不形于色,不容易让人猜度他的心思。不想他却皱着眉毛点了点头,可能是看着木青羽也在场,有点不好意思,便也没呆多久,叮嘱了几句好生休养公司的事情他会安排人搞定,便也脚下生烟似的走了。
对此,钟骅肃容总结,他这是害羞了。
木青羽一乐,“嘿,原来你大哥还是个闷骚系的?”
“那可不,要不是这样,怎么两口子老是闹矛盾呢。”钟骅煞有介事地分析。
“去你的,人家两口子的事你怎么那么清楚?”
“他们孩子都那么大了,这些年看过来,是个人都能看明白。大嫂性子太好强,说话也厉害,他嘛,对着女人就是一闷葫芦。吵架打架倒是闹不起来,不过冷战肯定是有的。你想想,他那人,要吵也吵不起来啊。”
看木青羽若有所思,他连忙趁热打铁,“你看,两个人缺少沟通就容易产生问题,咱俩可得吸取这历史经验教训,不走弯路!”
她抬眼看他,微微一笑,正要说话,这第三位探病的又来了。
医情
开门一看,竟是白饶同志,着鲜明的斑马条纹衬衫,很是抢眼。
乍见此人,钟骅立时皱了皱眉,心道,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是小肥鸟的朋友?
木青羽则是十分惊喜地扑了过去,到底记得自己正牌男友还在一旁呢,只是抓住了白饶的胳膊晃了晃,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嗷,是不是宁宁跟你说的?真好,都没人来看我~”似是找到了撑腰的组织,她马上开始扮可怜,像只可怜巴巴的流浪犬。
白饶清了清嗓子,先瞥了床上那人一眼,再顺手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安慰。“好啦,你又没缺胳膊断腿的。”下巴一扬,直指某断腿伤患,“别傻愣着,不给介绍介绍?”
其实他这趟的主要目的倒不在她,毕竟从杜以宁那儿知道她就是点轻伤,而是来考察某人的。听说了此男英勇献身的壮举,他对他的兴趣更浓了些。他自己也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纯粹想拥有一个女人和去爱护一个女人两者之间的区别。
木青羽这才反应过来,大大方方地拖着他过去给钟骅介绍,“喏,这是我高中同学兼死党,大名白饶,叫他小白就行。”一转头,对着白饶有些扭捏道:“他,他就是我男朋友。钟骅。”
虽然对这坎比蚊子叫的音量很不满,好歹还是被认可了,钟骅决定挂上一脸招牌笑容来应付这位死党先生。老实说,他对这两人之间有意无意流露出的熟稔亲热之感很是不悦,心中甚至笃定,这个小白说不好是来跟自己抢小肥鸟的。可恨自己断了腿狼狈不堪地躺在床上,不然他势必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