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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傅斯年听她声音不对劲,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你在哪儿?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哦,我在……在电影院,刚刚看完一部电影……”莫冉冉低声道。
“怎么了?”傅斯年隐约察觉到什么,“心情不好?”
他知道她今天去莫氏见她爸爸的事,只以为是她又跟她爸爸产生了什么问题,所以才这么问。
“不是啊……”莫冉冉抬手抹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角滚落下来的眼泪,轻声道,“电影的结局不太好,看得人难过……”
傅斯年在那边轻叹了口气:“真是个傻丫头,看个电影也能看哭。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不用了。”莫冉冉连忙道,“我已经在准备打车了,这就回来。”
傅斯年听了,这才道:“那小心点。”
莫冉冉轻轻应了一声,随即就挂掉了电话。
可是挂掉电话之后,她却再度迷茫起来——真的要回去吗?可是回去之后,改用什么情绪面对傅斯年?
她搞不懂,她也想不通,这样子……实在是很累心的一个状况。
她迷迷糊糊地走进电梯,魂不守舍地,连楼层都忘了按。
谁知道电梯就这样一直下到了负二楼,直接到了停车场。
等到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门口却站了一个人。
莫冉冉一直低着头,根本没看见是谁,可是那个人已经开了口喊她:“冉冉?”
莫冉冉猛地抬起头来,看见黎祁的一瞬间,脸色又变了变,最后,终于还是低低地喊了一声:“师兄。”
黎祁走进电梯,低头看向她:“你要出去?”
莫冉冉又抬头看了看,才发现这里是地下二层,连忙摇了摇头:“不出去。”
黎祁便伸手按了关门键。
“怎么了?”他这才转头看向莫冉冉,“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莫冉冉勉强笑了笑:“逛街嘛……”
黎祁闻言,笑道:“昨天晚上还说找时间请你吃饭呢,谁知道今天又遇上了,我们还真是有缘。”
莫冉冉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黎祁又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喊了她一声:“冉冉?”
莫冉冉心里一片凌乱,其实很需要安静,可是他在旁边一直喊她,她终于忍不住焦躁起来:“什么?”
黎祁似乎因为她的样子的语气而吃了一惊,微微挑了挑眉,才道:“你还是没按楼层,是要搭电梯玩么?”
莫冉冉这才恍然大悟,伸出手来,按了一楼的按钮。
可是电梯此时已经升上了二楼,并且还在不断往上升。黎祁也没有再说话,一直到电梯停在他按下的九楼,电梯门打开,他却忽然伸出手来,一把将莫冉冉拽出了电梯。
“师兄!”莫冉冉吃了一惊,“你干什么?”
电梯门在身后重新合上,黎祁这才开口道:“我记得以前你心情不好就喜欢吃甜品的,这里有一家新开张的甜品店,师兄请你吃东西吧。”
莫冉冉看了看他,疑惑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吃甜品?”
黎祁微微一笑:“我来是想要亲自视察一下商场的情况,没想到这种情形下都能遇到你,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这次莫冉冉终于听见了这句话,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缘无分的有缘么?”
这下换黎祁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是拉着她,往他所说的那家甜品店走去。
莫冉冉几乎是被他拖进甜品店的,可是坐下来之后,面对着服务员递上来的餐单,她却手指指,乱七八糟地点了一堆,东西多到那个服务员都目瞪口呆:“先生女士,你们只有两个人,这么多东西是吃不完的。”
莫冉冉明显不想说话,并没有回答她,见状,黎祁才开口道:“照这位女士说的下单就行了。”
甜品店的桌子都不大,莫冉冉点的东西上来之后,因为一张桌子放不下,店员们连忙又搬了两张桌子过来,三张桌子凑在一起,终于将莫冉冉点的所有东西都放下了。
“先生女士慢用。”店员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走开了。
莫冉冉这才抬起头来,拿起勺子,吸了口气之后,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实在是点了太多东西,所以她每个都只吃一勺,并且吃得很快,各种味道在嘴巴里交集,真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可是她却仿佛察觉不到,依旧用力地吃着。
黎祁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近乎疯狂地吃着东西,却也不阻拦,只是任她吃。
终于将每道甜品都品尝了一遍之后,莫冉冉却已经再也吃不下第二口,真是……很撑。
她扔下勺子,抱着肚子缩坐在椅子里,依旧一眼不发。
黎祁见状,微微笑了起来:“吃了这么多,心情还是不好么?怎么办,看样子事情好像有些严重。”
莫冉冉闻言,终于看向他。
“如果你愿意和我分享一下,我会洗耳恭听。”黎祁道。
莫冉冉盯着他看了又看,最终却缓缓摇了摇头。
“你不相信我?”黎祁低声道,“俗话说分了手也可以做朋友,当初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我是怎么样的,现在我也可以是什么样。冉冉,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莫冉冉听得又是一怔,许久之后,终于低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黎祁非常耐心地循循善诱。
莫冉冉想哭,却又想笑,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古怪,“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黎祁沉吟片刻,才道:“你爸爸妈妈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虽然莫氏夫妇离婚的消息尚未正式公布,然而今天已经有报纸提前放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那是事情有了结局之后,当事人刻意放出来的风声,希望能暂时平息舆论风头的。
莫冉冉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爸爸妈妈的事,这一次,是我的事……”
黎祁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你的先生?”
莫冉冉静静坐在椅子里,许久之后,才勾起一个带泪的苦笑:“怎么办……师兄……我好像做了别人的第三者……”
“你在说什么?”黎祁顿时微微变了脸色。
“他有一个很好的女朋友……”莫冉冉终于克制不住地开始诉说,“他们两个很相爱很相爱……只是因为一些误会,他们才分开的……可是他们却依然深爱彼此……可是却已经回不了头了,因为我这个第三者……已经横亘在他们中间……”
“你是说,傅斯年有个很相爱的女朋友?”黎祁皱着眉看着她。
莫冉冉缓缓点了点头:“我以为他会喜欢上我的……他答应他会努力喜欢上我,他也说过他已经喜欢上我……可是,可是我今天才知道……他依然爱着他的女朋友……”
黎祁闻言,眸色深深浅浅地几度变化,最终伸出手来握住了莫冉冉:“冉冉,这不是你的错,这要错也是傅斯年的错,是他没有处理好这段关系,怎么能怪你呢?况且你们已经结婚了,无论如何他应该信守他对婚姻的承诺……”
莫冉冉却只是不停地摇头,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不是的……不是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他们可以在一起的!如果不是我爸爸一直在给他们施加压力,也许他们早就已经在一起了……我根本就是多余的,我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她终于克制不住地哭了起来,伸出手来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失声痛哭。
黎祁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坐到了她的那边,伸出手来微微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莫冉冉只觉得无力,靠进他怀中之后,竟然再难起身。
发生这么多事,她真的觉得很累,如果能这样一直有一个肩膀依靠,那该多好?
可是她最信任最想要的那个肩膀,却已经在渐渐远离了……
想到这里,她愈发难以自制,痛哭难耐。
黎祁静静地陪坐在她身边,听着她哭得实在伤心,心里着实有些心疼。
这样难过,可见她对那个傅斯年,果真是动了真感情的。
这些年来,他心里虽然也始终记得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师妹,可是自从得知她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念想。可是今天,却忽然又遇到这样的状况,黎祁心里实在是有些矛盾挣扎的。
“冉冉……”他轻叹了一声,低声道,“不管怎么样,师兄会站在你这边的。”
可是莫冉冉此时伤心难耐,根本就听不见他说的话……
商场里的甜品店不会开得太晚,到十点钟的时候,就有店员过来委婉地提醒他们店铺要打烊了,可是黎祁却依旧陪着莫冉冉坐到了十点半,眼看着店铺真的是要关门了,这才迫不得己带着哭哭啼啼的莫冉冉离开。到了地下停车场,他将莫冉冉扶进自己的车里,莫冉冉已经差不多止住了哭,呆呆地坐在副驾驶上,仿佛没有什么知觉。
“冉冉。”黎祁偏过头来看着她,“我送你回去?”
莫冉冉却呆滞地摇了摇头,将头靠在车窗上:“我不想回去……”
黎祁见状,微微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