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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采又怔了怔,随即,才缓缓点了点头。
文欣走在前头,温采牵着囡囡走在后头,在即将到达宋席远的病房时,文欣却伸手牵过了囡囡,对温采道:“你进去吧,我带囡囡去买点吃的。”
温采看着面前的这间病房,终究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没想到病房里却不止宋席远一个人,傅斯年和傅斯若竟然也在。
傅斯年复健似乎进行得很顺利,如今已经抛弃了轮椅,开始拄拐棍,此时此刻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微笑着与宋席远说话。而傅斯若则直接坐在床边的位置,对着宋席远受伤的手臂左看右看。
听见声音,三个人同时看过来,温采僵在门口,进退不得。
宋席远看着她,立刻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什么时候醒的?”
温采低头,淡淡答了一句:“刚刚。”
“没有不舒服吧?”宋席远看着她,忽然伸出手来招了招,“过来。”
温采只是站在门口不动,顿了片刻,才又道:“你没事了吧?”
宋席远低头看了看自己吊在脖子上的左手臂,微微点了点头:“没事。”
“那就好。”温采点了点头,“那我先过去了。”
宋席远脸色蓦地一沉,温采已经转过身,消失在病房门口。
傅斯年将她的反应看见眼里,嘴角的笑意一淡,旋即拧了眉,又看了一眼傅斯若,陷入了沉思。
“什么人呀真是!”傅斯若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念叨道,“宋大哥是为了谁才受的伤?这样不咸不淡地问一句算是什么?宋大哥,你还确定你要娶这个女人吗?”
“若若!”宋席远还没有开口,傅斯年已经先出声喝止,“你胡说什么?”
傅斯若神情一顿,旋即浮起一抹委屈的神色,低了头坐在那里不说话。
傅斯年这才又看向宋席远:“Stephen,既然你没事,那我们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改天再来看你。”
宋席远淡淡点了点头,傅斯年这才又看向傅斯若:“若若,走吧。”
“我不走。”傅斯若转开脸,道,“我要在这里照顾宋大哥。”
傅斯年眼中浮起一丝无奈:“你宋大哥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不是你的照顾。跟我走吧。”
宋席远也勾起淡淡的笑意:“跟你哥回去吧。”
傅斯若嘴角抽了抽,终究还是从病床上下来,道:“宋大哥,那我改天再来看你。”
宋席远点了点头,与傅斯年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看着傅斯年带着傅斯若离开了病房。
他们刚走不久,他也从病床上下来,走出了房门。
来到温采所住的病房,却意外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宋席远又转身走出去,在走廊上寻找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就在自动售卖机前看见了温采。
她呆呆地站在机器前,也不知在想什么,投了纸币进去,却迟迟没有选饮料。
宋席远径直上前,伸出手来按了两瓶矿泉水,温采这才赫然回过神,却在看见他时,又怔忡了一下。
宋席远弯身从机器里取出水,两瓶都用右手拎着,递给温采。
温采再度回过神,忙接过了水,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帮我拧开。”宋席远忽然开口道。
温采看看他的左手,低头拧开一瓶水,放进了他的右手里,随后也拧开了自己那瓶,有些心不在焉地喝着。
“怎么了?”宋席远忽然探过头来,“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吗?”
温采看着面前这张英气俊美的脸,忽然就闭上了眼睛。
的确,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一不小心便总是回到那个场景,耳旁总是想起枪声。
原本并没有看见他开枪的情形,可是脑子里却一遍又一遍地闪回——要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开枪,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
尽管她闭上了眼睛,宋席远却还是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慌乱,他眸色一暗,嘴角却勾起笑意,低头在她唇角印下一个吻。
温采慌忙睁开眼睛,推开了他。
宋席远蓦地皱了皱眉,温采一惊,缩回了手。他这才淡笑着开口:“没事,不小心扯到伤口而已。”
温采用力捏着自己手中的那瓶水,力气大到微微有些颤抖。
宋席远见状,伸出右手来握住了她:“到底怎么了?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一个心理医生?”
闻言,温采猛地挣开他站起身来:“不要!”
宋席远依旧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她。
温采却仿佛忐忑得不知如何是好,捏着手里的那瓶水,有些惶惶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转身就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宋席远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依旧坐在那里,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下午,温采就被文欣张罗着出了院,回到安静的宋家老宅休息。
在这里她并没有单独的房间,自然是被安排在宋席远的卧室里,温采洗过澡,只觉得疲惫,终究也顾不得许多,躺到了床上。
没想到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温采有些无奈,翻出手机来,给万梨发去了一条短信,却只是喊了她一声:“万梨。”
最近万梨跟她的男朋友一起去了外地旅游,温采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只是偶尔通过电话联系。
很快万梨的短信就回了过来,大大咧咧的语气:“干嘛?”
温采看着手机上那两个字就笑了,回过去:“想你了。”
“知道啦知道啦,会给你带礼物的啦!不过回来你可要请我吃一顿好的!”
“为什么?”
“我前几天看报纸上说那个渣男送了你一枚鸽子蛋钻戒啊,天价啊!回头再把那枚戒指卖了,够咱俩吃好多顿好吃的!”
温采忍不住又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终究克制不住地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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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阿姨特地炖了一锅好汤,准备给宋席远送去医院,谁知刚好囡囡也缠着温采要去医院看Stephen,温采没办法,唯有带着囡囡和张阿姨准备的大包小包的东西,赶往医院。
一见到宋席远,囡囡就习惯性地扑进了他怀中,不断地撒娇,温采眼见着宋席远不断地要挪开手臂以避免被她碰到,终于伸手将囡囡抱起来:“囡囡乖,Stephen受伤了,不许闹。”
说完,她又打开汤壶,将张阿姨熬的汤倒出来,递给宋席远。
“你熬的?”宋席远忽然问了一句。
温采一怔,随即摇了摇头:“不是,张阿姨熬的,听说熬了一晚上了,你趁热喝。”
宋席远眼中的热络立刻便冷淡下来:“哦,放在那里,我待会儿喝。”
温采原本准备端汤给他的手一顿,终究还是没有过多搭理他,将汤放在了原处。
因为之前那件事,这两天囡囡都没有被送去幼稚园,而是由她放松心情,而且宋祁万还找了幼儿心理治疗师,生怕给囡囡造成什么阴影,可是温采看小丫头和宋席远玩得那么开心,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什么阴影,心里也是松了口气的。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没过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乔绍容打过来的,温采看了一眼在病床上陪囡囡玩的宋席远,起身走到了窗边接电话:“乔先生?”
病床上,某人耳尖地听到这三个字,眸中寒光蓦地一闪。
乔绍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平静,却少了素日里的那丝笑意:“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采一怔:“您怎么知道了?”
这件事,除了宋家人,以及特种部队内部人员外,对外一律是没有披露的,乔绍容会知道,温采着实有些吃惊。
乔绍容微微顿了顿:“我有个老朋友,是特种部队里的人,知道我跟你认识,就提了一下这件事。”
“哦。”温采答道,“因为没有出什么事,现在也都解决了,所以就没有大肆宣扬。”
“囡囡没事吧?”乔绍容又道。
“没事。”温采回头想看一眼囡囡,没想到却正对上宋席远黑沉沉的脸,微微一怔之后,再度转过了头,“她好得很,有幼儿心理治疗师帮她测试过,一切正常。”
“那就好。改天带囡囡一起出来吃顿饭吧,好久没见那小丫头,心里挺挂念的。”
“好的。”温采答应道:“我会找时间带她出来,就怕乔先生您忙——”
“我的时间,随时为囡囡而恭候。”
温采忍不住轻笑起来,又说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转过头,宋席远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深邃而冷凝。温采佯装看不到,又坐回沙发上。
正在此时,宋席远的电话忽然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手机,沉着脸接起电话。
“人都找到了?一个不差?”他问了两句,忽然道,“我马上就过来。”
他挂掉电话就从床上起身,去衣柜里翻出了自己的衣服,温采微微一怔,连忙也站起身来:“你要去哪里?”
宋席远头也不回地淡淡道:“有事出去一趟。”
温采只觉得他不可理喻:“你手上还有伤,医生叫你留院!”
宋席远却仿佛听不见,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帮我换衣服。”
温采拉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