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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彻底离开了。一刹间笑得更甚,笑意却不达眼底,只像涟漪一样在俊朗无边的容颜上扩散。秦远修很少这么笑,即便跟他同床共枕过的人也鲜少见他这么开怀的笑过。都是嘴角轻微弯起,就算是笑了。没想到这张脸笑起来会这么好看,男人竟也可以像花一样,让人惊滟着迷,如旋涡一样的沦陷。
容颜怔愣在他的指尖,动弹不得。
就听他果然以飘飘的嗓音说:“容颜,再也不见。”眼角在她面上滑开,已经背对了她大步朝前走去。
太过轻飘的一句话,转眼便散了。容颜站着不动,他指尖的温度尚在,明明浅薄,却灼灼得两腮滚烫滚烫。容颜没想到他一张口说出的会是“再也不见”,这个跟她纠缠了那么久那么久的男人,说连整个人生都许给了她的男人,最后就这样淡薄的说:“容颜,再也不见。”她没觉得自己哭了,眨眼就已泪流满面。
她从没想过,此去经年如果再见不到秦远修了会怎样。现在觉得,不会怎么,只是心口那里空下一块,仿这一生都填不平了。
容颜想起一句唱词,“你不知道吧,后来后来我都在想,跟你走吧,管它去哪呀……”
转首遥望过去,秦远修的步伐那样大,一路不回首,挺拔身形消失进茫茫人海。这一生,这个人来了又去,就真的……跟做了一场梦一样。梦里梦外,都是她一生的劫数。
沈莫言过来揽住她,微不可寻的叹气。良久,嗓音沉沉:“小颜,你是不是后悔了?”
容颜不知道什么是后悔,她也不知怎么,心里像开了口子,呼呼的冷风吹进来,乱了一腔思绪。听到沈莫言这样问,忽然哭到哽咽。
她什么也不说,沈莫言还是知道,知道她后悔了,更知道没哪一时她是真心的想跟他走。情感这东西,果然强求不得,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将人按在椅子上坐好,蹲到她面前帮她擦干眼泪。心里本是苦涩难耐的,一张口却是微微笑着:“你哭得这么委屈,得跟我说说为什么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就这样的媳妇即便领回家去,也没法过日子啊。来,小颜,跟我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容颜低着头无声的掉眼泪,连前襟都湿透,纤指死死的揪着胸口的衣料,恐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那里沉沉的压着什么无法透气,窒息了一般。
启音却很平静,全没有沈莫言料想中的情绪激动,只絮絮的说:“秦远修太不是东西了!学长,你知道么,那就是个大混蛋,我恨死他了,这世上最恨的人就是他。我也不恨段安弦,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偏偏就是我这个朋友让她事事都不好过……诚然最不让我好过的人又是谁呢?都说秦远修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我着想的一个,可是,我所有的痛苦和不快乐全是因为他。他到底是怎么为我着想的?又是怎么拿生命来爱我?你说,他这样是不是还不及一个陌路人?至少陌生人让我无忧无悲,不像他,大喜大悲了还不够,最后还要跟其他女人合力把我推出门。你看,我什么都没有,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不会赚钱,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他平时都那么不放心,最后怎就那么放心呢?!他就要把我坑死了,还有那么多人替他喊冤叫屈的,好像他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分明就搞反了么,我容颜的不幸才是他秦远修造成的好不好。只是我比较坚强,便看着没有他那么不幸,其实我的心也是很细的,你这样能看出来是不是?”
沈莫言蹙了蹙眉,不好说什么,看她还未说完,示意她继续。
容颜大力的抽了两下鼻子,真是一脸顽强的哀伤,静静的:“我常常想,如果我没遇上秦远修,生活是否会安生很多?就算嫁给一个练地边摊的也比那好,不会被人瞎安排,安排来安排去却通通成就了我的不快乐。你说,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不恨他?秦远修吃饱了没事就爱手欠,你说他怎么就那么烦人,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盯上我不算完么。又不肯问问我怎么想,自己怎么想更是从来不跟别人说,最后好了,用他的不幸再来换我的不幸,我们不过就结了那么一次婚,什么都没干好不好,却要绑在一起,你难过所以我难过,沈莫言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沈莫言心里念,这还能是什么道理,是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会讲的道理。她还这么纯真,怎会懂一个男人的用心良苦。
秦远修的初衷远不是这样,只是,不想她跟其他的女生有这么大的不同,讲道理的方式也有很大不同,于是就被她曲解成今天这副德行。但不得不说,却是讲得很有道理。沈莫言感慨起来,或许他们都错了,用了那么多心思,爱到最后吐了血却是一个比一个沉重一个比一个繁复,殊不知,生活的哲理往往就这么简单。他们这些运筹帷幄的人反倒没有多少胜算。
容颜看他轻垂下眸子,心绪有点儿沉重,以为他这样是了然了她的心思,一并觉得秦远修可真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刹时间像受到巨大鼓舞,把胸腔内憋闷了许久的话通通倒出来。
“我想,如果我爸妈还活着,也不会像他这么瞎操心,听闵安月说他操心到夜夜失眠,最后落下了头疼的毛病,不是活该倒霉是什么?都说秦远修聪明,我觉得他的智商真是低得没话说。也不知那几级是怎么跳过来的,估计是他走了后门。”
见到沈莫言看着她偏首笑了一下,瞪起眼:“怎么?你不信么?”拿手比画了一下,拇指和食指间几厘米的一点儿高度:“我觉得秦远修的智商也就这么高,也不知公司他是怎么打理的。我分明看他在书房里看玄幻武侠,只是当时觉得他也一把年纪了,不好意思揭发他而已。否则,他要是真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他要真想对我好,又像别人说的那么在乎我,何必要把我赶出去。问一问我想要什么就那么难吗,把他掩着盖着的那些事都说出来,问问我想怎么办。如果他真觉得对不住我,以后对我好一些就是了,别跟我抢台,也别管束我吃零食,更别在我做错事的时候呵斥我就好了,……那么多可以补救的法子,他偏偏选了个最愚笨的。就算因为愧对我,为我做牛做马,百依百顺,也总比闵安月说的那样,握着我的照片,差点儿被大火烧死强吧。说到底就是他压根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哪样才能让我开心,白跟他过那么多年了,真是让我痛心。原本我不该有这些不幸,就是因为他自以为是才有的,他那些不痛快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呢,总该把我平白受的那份还回来的吧。
我们发生那样的事,他明明知道是女生比较吃亏,他还腆着脸让我给他个交代,我怎么给啊,你又不回来,我什么还都说不明白。他反倒生气了,把他送我的戒指扔到江里,就这么走了。当晚我坐在江边就想,活该他受苦受罪,我恨死他了。不见就不见啊,当我稀罕跟他再见面的么。”容颜攥着自己的衣角,小孩子一样耍脾气,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有几滴掉在沈莫言的手面上,像有不能承受之重。
她说得这么平静,他却看到无底的悲伤,时至今日,秦远修是让这个女人恨极了。可是,这世上的事总是难说,没有爱,又哪来这些的恨呢?!
沈莫言嘴角的弧度很是僵硬,容颜这个样子,他觉得真是可爱,如若她能这么数叨他的不是,该是件多好的事啊。秦远修明明是个混蛋,却能让她有这么多不凡的感想,可见,那个人在她心里即便是混蛋也是个不同寻常的混蛋。只她一人骂也好,恨也罢,但就这样走了,便不是她所想。
容颜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刹间透出茫然,像才有所反应,多少架航班在头顶上飞过,秦远修这是真的走远了。他有那么多不好,她还是通体茫然起来。看她的样子像很害怕,从座位上起来蹲下身,枕着自己的手臂静静的。许多问题她得好好想想,什么时候认得的秦远修?又是什么时候嫁给他?把他气极了拎起来让她对着墙面壁,那么多下人求情都不管用,可是,他还是肯吃她的剩饭剩菜……秦远修说,容颜,我可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何止是上辈子,容颜觉得,他这辈子欠她的才更多。可是,他就这样走了,便不打算再还了是不是?
沈莫言面对一个女人从没这么束手无策过,容颜的泪从眼眶里滑出来一直落进他的心里,无根雨一般,让他心如刀绞。想伸手拉进怀里安抚,就说:“小颜,秦远修走了,还有我。”一句话蓦然含在舌尖,唯剩凄苦,这个世界上于容颜而言,只有一个秦远修,却有无数的其他人。除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