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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琰依旧望着晓唯,等她说下去。
“………琰儿?”晓唯不解地看着只是盯着自己的夏侯琰。
“……没了?就这样?”
“是啊,就这样,”晓唯看到夏侯琰眼中的疑问,立马指天誓日地说:“你放心,我保证古菀只要几坛,绝不会像去年那样恨不得一下子搬空嫣雪阁的酒窖!”
“……”夏侯琰眼中闪着月色光点,“皇姐今日为我得罪庞家小姐,便只要我几坛青莲酒?”
“其实我这也是为你好,”晓唯摇着头,“酒喝多了,会乱性啊…”这可是“血的教训”。
夏侯琰蹙起了眉头,良久,终是点了头。
若面前之人此番确是“虚情”,那也是她长久以来,见过的最真的“假意”…
当晚,夏侯琰便亲自将十坛青莲酒送到了长公主府。
结果却因晓唯、古菀和紫玥的“纠缠”彻底错过了离开的机会,被这群嘻嘻哈哈的人用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灌酒灌了个不辨东西。
“紫玥,我有话跟你说…”玄束将紫玥从吵闹的几人中拉了出来。
“哈哈,玄束啊,姐姐我已经醉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身为千年灵狐,若是你都已经醉了,里面那几人岂不是要被酒冲到奈何桥畔了…”玄束看看房间里死缠着夏侯琰要喝交杯酒的晓唯,无奈到不行。
“好吧,算你了解我,”紫玥甩了甩衣袖,眼眸清明了起来,“有什么事要问?”
“今日嫣雪阁之事,你可曾觉得晓唯有何不一样?”
“不一样?”紫玥回忆了片刻,“你这么一说,晓唯最开始是冲动了些,不过被你拦下后她不就恢复冷静了…”
“最开始她可不只是冲动了些,”玄束脸色凝重,“当时晓唯满眼戾气,手腕黑气缠绕,似乎有那么一刻,她已经对庞皖起了杀意。”
“……”紫玥听了玄束的话,也皱起了眉头,“不会吧…你说晓唯动了杀心?”
点点头,玄束问道:“紫玥,据你了解,赤霄剑是否会对使用者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你在怀疑赤霄剑?”紫玥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上古神剑皆是饱经岁月淬炼、蕴藏至纯神力,怎会引人为恶?”
“………”玄束沉默不语,他开始有些担心,究竟是什么力量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缠上了晓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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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若茶吟(八) 。。。
清晨的鸟儿吱吱呀呀地叫声敲打着屋顶青瓦,扰乱了晚睡人们的酣眠。
晓唯揉着宿醉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一个不小心绊了一跤,整个人便跌到了睡在床前地铺的玄束身上。
“哎哟!”托着更沉了的脑袋,晓唯一手撑着地爬不起来。
扶着她不让她摔倒,玄束被晓唯身上还萦绕着的青莲酒香微醺,刚睡醒的清嫩脸庞近在咫尺,玄束突然觉得,他并不讨厌每天早晨被这种方式叫醒…
“殿下,”书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刚刚传来口谕,今日午后宣你进宫。”
宣她进宫?晓唯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这母皇自从归祖大典后就没再见过面,怎么今日却突然找她?
窗外鸟儿继续叫个不停,晓唯突然觉得这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午时过后,晓唯按时进宫面圣。
走近御书房,只见夏侯湛一身明黄便服端坐窗前,凝神翻阅着奏章。眉宇间透着干练,夏侯湛眼眸中尽是沉稳,她手中宣笔圈点着的,便正是这宵明江山。
“参见母皇。”晓唯恭敬地行礼。
“萦儿,你来了。”夏侯湛抬头看到晓唯,神色有些舒缓起来,明亮的阳光照着她的发丝,四十多岁成熟女子的韵味之美溢然而出。
“不知母皇找我来什么事呢?”晓唯看着夏侯湛不觉微笑,美丽的事物就是这样总能让人望而心悦。
“萦儿,你回来时间也不短了,对皇都感觉如何?”夏侯湛一脸的慈爱。
“皇都繁华,自是比山中岁月充实许多。”
“呵呵,萦儿说的是啊,”夏侯湛笑着,突然说道:“不过,萦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要谈婚论嫁了…”
“嗯?”晓唯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着夏侯湛话题转的如此之快?
“萦儿无需不好意思,”夏侯湛看着晓唯的神色,以为她在害羞,“青丘国的四皇子你日前也见过了,你二人年纪相仿,司卓又容貌过人,跟你皇长女的身份很是相配。”
“咳,母皇,这不好吧,”晓唯开始搜肠刮肚的找理由推诿,“成婚应当你情我愿,总不好我一厢情愿…”
“这个你放心,”夏侯湛笑着说:“昨晚就是司卓亲自进宫,对朕说他于你有意,请求朕来做主促成你二人的婚事。”
什么?!晓唯背后开始冒冷汗,难怪昨晚庞皖找麻烦的时候不见了顾司卓,原来是连夜跑来找夏侯湛“联姻”了!
“自从你回来后,你父后也一直明里暗里地跟朕提出要封你为太女,”夏侯湛端起面前茶杯轻酌一口,“本来琰儿在我身边多年,无论从实力还是经验来看她都比你更适合…”
“是啊,母皇,还是琰儿做太女比较好…”晓唯听到这里连忙对夏侯湛的话表示同意。
“萦儿不用自谦,实力和经验都是可以培养的,赤霄剑选择了你不就证明了你的潜力吗?”夏侯湛停了一下,打量晓唯的脸色,“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青丘四皇子属意你,朕若赐你为太女便等于坐收了青丘半壁江山。”
原来是因为顾司卓!晓唯暗自咬牙,在心中怨死这个蓝眸魅世的男人了!
“如何,萦儿你说呢?”夏侯湛笑意盈盈,那样子就是在等晓唯赶快领命谢恩。
晓唯在袖子下面的手狠掐自己,她总得找个什么借口啊!“这个,母皇啊,女儿身边已经有玄束了,所以…”
“萦儿,”夏侯湛语重心长地说道:“母皇让你娶青丘四皇子,又不是让你遣散所有偏夫侧侍,将来你继承了皇位随便再封他一个侍君的位置不就可以了…”
差点忘记这里一妻多夫了,晓唯汗颜,不过,这世界女子的福利看来她是享受不起了…
看着夏侯湛的眼睛,晓唯说道:“感谢母皇圣意眷顾,可惜女儿的心很小,这一世身边只一人相伴足矣。”
御书房中沉寂下来,晓唯从夏侯湛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玄束,”夏侯湛眉宇微凝,“你指的可是前些日子坊间传闻和你一见钟情的伶人乐师?”
“正是。”
“胡闹!”夏侯湛忽得厉声说道:“萦儿,你将来是要坐朕这个位子的,伶人乐师那种身份低贱的男人,逢场作戏就算了,你怎么能认真?!”
身份低贱?晓唯眉头蹙起,似是无法忍受有人如此蔑视玄束,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怒气,手腕黑气隐现,“人的地位或许有高低之分,但人的品格却没有贵贱之别,母皇,你说得过分了…”
没想到晓唯如此跟自己顶嘴,夏侯湛“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瞪着晓唯怒道:“如此不知轻重好歹!你跟朕回去禁足思过,好好反省!”
晓唯不发一言,转身径直走出御书房,一直到屋外清风吹来丝丝微凉,她这才舒了口气,手腕黑气渐渐消失。
御书房后窗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蹲在墙角处直到晓唯身影渐远,他才离开。
次日,皇上夏侯湛欲将回朝不久的皇长女和青丘四皇子联姻、却被长公主殿下以一心只爱一人为由拒绝,引至皇上震怒、长公主被罚禁足反省之消息,转眼就传遍了霄明皇都。
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人力挺长公主夏侯萦,认为她对爱人忠贞不二,堪称当今霄明全体女子的榜样;
也有人指责夏侯萦愚蠢,堂堂皇长女不已国家社稷为重,爱美人不爱江山,是个难当重任的风流之辈。
而此刻,罪魁祸首的青丘四皇子顾司卓,却在自家别馆中品酒赏月,好不悠闲。
一阵沙沙声掠过,院中树影微摇。
顾司卓蓝眸现出点点笑意,他等得人终于到了。
“司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黑影闪过眼前,一名气质华贵的美貌女子从树上跃下,来到顾司卓面前。
“楚杣陛下好久不见,司卓有失远迎啊…”顾司卓笑意轻盈,坐在石桌边却不曾起身。
“夏侯萦到底有何好?她如今只是个皇女,本王却是一国之主,难道还有什么比不过她吗?!”楚杣怒气冲冲地说道。
“陛下,你难道以为这是我自愿的不成?”顾司卓给楚杣倒了杯茶水递到她手中,“如今三国霄明最强,我虽为皇子,但说白了也只是青丘国勉强自保的一粒棋子而已…”蓝眸轻笑间,带上了一丝无可奈何的哀伤。
“你的意思是?”楚杣被顾司卓隐隐透出的伤怀心忧,语气间怒意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