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甜水镇!桑红不记得自己曾经在导航里听过这样的名字,实际上,从她进入到这片崇山峻岭之后,她似乎就没有听到过导航仪的声音。
“雪天容易停电,单靠空调会冻死人的。”接待员的话让桑红啼笑皆非。
不过靠近火苗片刻获得的那种真实的热辣辣的暖意,让她冻得发僵的身体很快就暖和了过来。
接待员过去把干裂的松木片加上去,那炉火显得更暖了:“不过别担心,店里有最安全的暖气通道。”那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然后她呵呵有些发僵的手指,拿起桌上的笔,开始登记桑红递过去的证件。
“住多久?”接待员问她。
“暴风雪什么时候会停?”桑红答非所问,她现在坐在软沙发上边烤着炉火,实在不想再被卷入到那恐怖的滴水成冰的冰天雪地里。
“暴风雪明天就会过去,可是冰封的路边想清理畅通,估计要到一周之后了。”接待员显然很清楚雪天之后的路况。
桑红无所谓地说:“那就先写一周好了。”
接待员把她的证件递还给她,然后开始带着她到二楼的房间里。
房间很小,但是绝对暖和,桑红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空调,更没有发现暖气管道,她疑惑地问:“这里怎么这么暖和?”
“第一次来到甜水镇吧,呵呵,这里的墙壁都是夹层的,炉火就在墙壁后边。”接待员说着就把手贴着墙壁,示意她也感知一下。
桑红的手放在雪白的墙壁上,触手确实是暖的。
第二天早上,暴风雪果然停了,阳光从旅店的碎花布窗帘中射了进来,桑红迷迷糊糊地起了床,往窗外一看,一片湛蓝得难以置信的天空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吃得店里供应的早餐出门,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桑红着意地修饰了一番,一夜安眠,让她的气色恢复了很多,眼睛也水汪汪的精神起来,她强迫自己照镜子,明朗地对自己笑笑。
她的车子被冻成了一团看不清模样的冰雪坨子。
马路上和人行道上的雪都已经铲除干净了,阳光十分耀眼,触目是一个十分古雅的小镇。
桑红随意地在甜水镇步行了五分钟之后,她觉得自己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绕着这个街道转了一圈,熟悉了一下环境,这镇子很小,小到只有一道主街,不过这条街很宽敞,显然和冬天太过强烈的暴风雪有关系。
其他人家的建筑物都是依附着这个主要的街道零零散散的散在周围,一直铺到镇子北面的尽头处的大山腰上,南边的尽头是一条冰封的河水,叫甜水河。
桑红轻笑一声,等雪融化了,她一定要尝尝甜水河的水到底是不是甜的。
街道两边是长达一英里的青石垒砌的房子,配着红色的屋顶,显得十分好看。
这条街包括一家旅店——就是她投宿的那家,四家简陋的酒吧,两栋白色的老年公寓,一家老式的咖啡馆,一家餐馆,还有一个叫做朋克的烧烤店。
桑红步入唯一的一家餐馆打算吃午餐的时候,里边有五个长相硬朗的男子正在喝酒。
她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他们穿着很邋遢的工作服,戴着防冻的有着护翼的帽子,手指带着暗淡的烟熏之色,随着粗野的笑声从大胡子里露出的牙齿也一样颜色。
他们抬头看了桑红一眼,并没有报以友好的微笑,如果说有什么让桑红纳闷的话,那就是他们的面色里戒备和探究的意味更多些。
还有五六个高个子的奶牛一样的白种女人在玩纸牌,她们只是目光冷漠地瞅了桑红一眼,就把注意力收回到了手中的扑克牌上。
没有人朝桑红微笑。
一个匆匆忙忙的从操作间跑出来的女招待对着桑红咧嘴笑了,她身材丰满,长发梳成光滑的发髻,带着一个珍珠穿就的发簪。
“你饿了吗?”她问。
桑红点头,随意地找了一张桌子坐了。
“我们甜水镇有三百六十五种精美的特色食物等着你。”她说着探手收起桌上残留着食物的托盘。
“听起来很丰富。”桑红报以和善的笑意,似乎很期待。
“那当然,不过店里没有点菜的规矩,吃到什么全凭运气。”
桑红听完,顿时满怀趣味地笑了,这小地方,却有着大意思。
几分钟之后,女招待端上来一个大盘子,里边有一块牛排,两个鸡蛋,三块切成了尖角的鸡蛋煎饼,三块烤面包片,上边涂满了甜腻的黄油。
“没有水果或者蔬菜吗?”桑红的眼睛扫过女招待的手指,她怀疑黄油这么糟糕的卖相,显然不是专业的厨师涂的。
女招待点头:“有,但是今天不供应。”
有这样开门做生意的餐厅吗?
果然是一家独大啊!连餐馆都能用这样的口气招待客人。
桑红看着店里的那些人虽然都自得其乐,显然也一定在暗中观察着她,就不再说什么。
开始低头吃食物。
她是很饿,可是这样的一点蔬菜或者水果都没有的食物,她实在没有胃口,而且,两个鸡蛋下肚,她都要被噎得翻白眼了。
“请问有没有开水、果汁或者热汤?”桑红问。
“没有,今天只供应咖啡,来一杯吗?”女招待端着一只壶咖啡走了过来,桑红看着她手里那颜色不洁的咖啡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桑红又吃了一片面包,黄油实在太腻了,她受不了,就决定提前结束这精美的三百六十五种食物其中之五的午餐。
“怎么,我以为你很饿呢?”女招待问。
桑红摇摇头:“现在不是那么饿了。”
“我帮你打包?”
“不用,谢谢。”桑红付完钱,起身要走。
门突然飞开了,一个裹着厚厚的粗呢外套的男子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他大约二十七八岁,一脸醉醺醺的,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眼神迷醉不堪。
“汤姆——”女招待恨恨地吆喝,那高亢的嗓音吓了桑红一跳,“马上给我滚出去!”
“够了,罗斯,你不能永远都不让我进餐馆的大门吧?”那个男子跌跌撞撞地带翻了一把椅子,爬到一张桌子边似乎就想坐下。
“可以让你进来,赌一把我的枪子是不是会打到你?”那女招待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就从屁股后边摸出了一把枪来,举着朝那男子瞄准。
“给我喝一杯咖啡,求你了,就一杯,一杯我就滚蛋,没有咖啡我就无法集中注意力啊——”
那男子举起双手可怜地乞求。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连女招待都能拿出枪?
桑红看看店内那两拨眼角都没有动一下的男男女女,悄悄地移动脚步,站到了那群打牌的女人们的桌子边。
回答那男子的是手枪打开撞针的声音:“不准你进来,永远都不准。”
男子绝望地举起双手从座位上边站起:“难道你没有听主告诉你基督教徒要宽恕吗?”
“听过,但魔鬼不需要。”女招待捏着手里的枪逼近他。
“是,你狠,你狠。”男人无奈地举着手一步步地退出了门外。
女招待哼哼一声,转身收好了枪。
桑红问身边另一个同样是看打牌的女人:“那男人是谁?”
“汤姆—克鲁斯。”
额——桑红的下巴掉了下来,旋即明白她想错了,这个年轻人不足三十,怎么可能会是那个风靡全球的酷大叔。
“你不认得?”那女人把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
“抱歉,我刚来这里。”桑红解释。
“难怪哦,你要是住在这甜水镇,就一定会知道他的,要是你读过他主编的地方报纸,也会知道他。”
“他是报社主编?”
“他是一个地道的酒鬼,一个专门玩弄女性的混蛋,那个报社除了印刷工投递员之外,从主编到记者就他一个人,不过发行量依然不错。”
“这么说,也是给这里提供精神食粮的家伙,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人。”桑红很客观地评价。
“当地土著的一个女孩也是接受了现代文明的女大学生,怀了他的孩子,他不认账,然后就在这间餐厅当着他和所有客人的面开枪自杀了,从此,他就被列为这家餐厅的禁忌,无法理解他为什么隔段时间都要跑到这里一趟,妄想喝到咖啡。”
那老女人很健谈。
“他没有为那个女孩子做点什么吗?”桑红觉得很不可思议。
“操——当然,他赔偿了全部的丧葬费和赡养费,整整四千美元,可是,这对死者有什么用处呢。”
那女人很惋惜地摊摊手。
桑红不再说什么,她看了一会儿,就明白她们玩的牌的规则了。
“来一把?”刚好一局结束,有人看她看得认真,就邀请她加入。
桑红摆摆手拒绝了,转身走出了餐馆,顺手从门后的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一份报纸《甜水镇报》。
报纸相当有可读性。
相对于国内连篇累牍的各种令人沉睡厌烦的报纸,这份刊物堪称精品,适量的国内外重大新闻,幽默尖锐的社会评论,还有为当地文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