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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你的确没让我失望。”伏念琛背靠在巨大的真皮转椅上；只露出淡淡客套笑容；便压得人透不过气。
“伯父——”夏晔故意避开了“董事长”这种疏远的称谓，而是以一种更为明确而亲近的姿态缓缓开口；“我做这些是为了伏姝，我希望您能同意我和她在一起。”
“不邀功倒是好习惯。”伏念琛笑意越深越叫人难以捉摸；“不过太贪心就不可取了。”
“伯父，我要的不多。”
“你要我女儿，不就等于要了整个东皇？”伏念琛眸光深冷，这话像是开玩笑，又像是一种变相的警告。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晔攥着双手，掌心有些濡湿。
“呵——”伏念琛笑了一声，不屑的鼻音明显带有嘲讽的意味，“你什么意思，对我来说有意义吗？”
“我对东皇集团没有任何企图。”
“你认为你的没企图，在我眼里站得住脚吗？”
“伯父，我不是楚锋，也不会变成他那样的人。我爱您的女儿，不爱她的身价，我宁可与她一起平凡。”夏晔无疑是自信的，他的骄傲来自于面对爱情时的无所畏惧。
伏念琛直起上半身，双手慢慢撑着桌面，好笑地问：“我的女儿已经因为她的身价与楚氏下一任董事长订婚，你还能凭什么把她夺回来？”
夏晔沉默了，他像笔挺的树木，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生长，却未料到会遇上可怕的狂风暴雨。他曾以为东皇集团的危机顺利解除之后，伏姝会和他一起离开，但眼下这个简单的愿望忽然变得遥不可及。他们轻易地回了上海，却再难潇洒地离开！
“年轻人，勿谓言之不预也，除非你对伏姝放手，否则这次的投资案不过是个开始——”伏念琛是老江湖，自然掂得出夏晔的斤两，不然何必对他费这些唇舌。夏晔不过是谈成一笔投资，伏念琛必得先挫一挫其锐气，率先敲响这个警钟——比起楚锋来，他夏晔尚差得远呢。
伏姝终于看到夏晔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她没有走上前，而是伸着手等他走过来。
双手紧扣到一起的时候，伏姝低声问他：“我爸为难你了吧？”
“谈不上为难，每次和伯父谈话，总是受益匪浅。”夏晔说这话的时候眉眼稍稍低了些，那不禁意间流露出的自嘲晃了伏姝的眼。
“你别在意，我爸对我也是这样，从不说半个好字。”伏姝把肩膀靠在夏晔的手臂上，头轻轻侧着，亲昵而暧昧，“但他是欣赏你的，我看得出。”
伏姝的临时办公室的位置有些偏，却是难得的清静。
伏姝拿起办公桌上的灰色文件夹，转身递给夏晔。她的脸色并不自然，甚至有些过分的小心翼翼：“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也是我能给你的最大权限。本来是明天正式发布会之后才会生效的，不过你今天既然来了，先签字也是一样的。”
夏晔迟迟不接伏姝手中的文件夹，他蹙着眉看她，捕捉到她眼里闪烁的光。他此时莫名地感到愤怒，但他仍克制着，嘴角扯出优雅的弧度，轻声问道：“什么文件？”
“是——”伏姝犹豫了，她像在冰山行走，每一步都战战兢兢，颤巍着不敢动。
“是什么？”夏晔缓缓接过文件夹，却始终不打开。
伏姝避开夏晔灼灼的目光，捋着耳边的碎发偏过头，望向窗外：“股权让渡的文件和聘书。”
“什么意思？”夏晔扳过伏姝的肩膀，“是你要这么做的？”
“是，是我的意思，我爸也同意了。”伏姝垂着眸，长睫轻颤，努力藏住所有的不安与惶恐。
“你的意思——”夏晔顿时手上用了力道，很重的力道，“这就是你给我的奖赏，是我为你们东皇集团找到新的投资商应有的回报，是吗？”
“你为我放弃了那么多，可是我从来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伏姝的话说得很琐碎，如同她对他的感情，几乎没有逻辑可言，“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真的想不出除了这个之外，我该怎样补偿你——”
“你要补偿我？”夏晔难以置信地看着伏姝，骤然松开了伏姝的肩膀，甩手就把手中的文件砸在地上，“我什么时候要你补偿我的？我什么时候要你用这种高高在上方式补偿我？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你可以否定我做的一切，但你不能用这种标准衡量我们之间的感情，这是侮辱！”
伏姝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脆弱又偏执：“我怕你要的我给不了，因为我没有拥有过，我不知道自己给不给得起。”
“你不相信我，你始终不相信我。我还自作多情地以为你真的爱上我——”夏晔哭笑不得，一种名为悲哀的情绪占据着他的心，将他俊朗的眉眼染上黯然的灰色，“既然这样，我们何必在一起？你大可以和楚锋结婚，过这种冷冰冰的生活。”
“不是的——”她如同挣扎着的美丽困兽，被拔去一片片逆鳞，迷人的瞳眸蒙上雾气，痛苦嘤咛，“你根本就不明白我有多害怕！他们靠近我，口口声声说要我和在一起，却一次次残忍地离开。我拥有的，最后都会失去，你说我该怎么办？
对我来说，你什么都不要才是最可怕的，因为那样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夏晔这里是上海，不是漓川，这里的诱惑太多了，除了钱，除了地位，我不知道自己能凭什么留住你，我不知道你哪一天会离开我，我不知道下一个Christina出现的时候，我还受不受得了！我甚至不敢问你在英国和她，和她——”伏姝死死咬着唇，不让眼眶里的液体溢出来，她努力地想使自己平静下来，却浑身都开始颤抖。
夏晔一把将伏姝埋进自己的怀里，用力地亲吻她的发顶。那是完全属于他的伏姝的哀伤，他明明一直守着她，却依然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依然让她无助绝望。
“如果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你安心——”夏晔艰涩的嗓音突破了干涸的喉咙，变得黯哑低沉，“好，我签字。”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最近更新迟缓了些~不过大家可以妥妥地先养肥啊！
还素希望大家有留言啦~~不然积分怎么送的出去呢？
以上。
第4章
4。
夏晔签字的时候想起伏念琛在办公室对他说的话；想到投资案仅仅是一个开始；想到这个世界有一套不可被打破的规则。他们必须在规则的束缚下赢得体面，谈何容易。
一种可悲的凉意自他签字的指尖窜起；他轻轻合上文件，起身环住伏姝：“我签了；你这下放心？”
“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但只有白纸黑字才能把你留在东皇。”伏姝情绪已然平复，只是她仍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的私心，我照单全收。”夏晔的侧脸温柔地蹭着伏姝颈间的长发，不觉叹了口气，“不过我现在有点儿困了，刚好我们也需要冷静一下，不如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聊；好吗？”
伏姝转过身，歉疚地捧着夏晔的脸：“对不起，我忘了你才下飞机，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说你爱我。”夏晔的笑容明媚而疲倦，让人无从抗拒。他满足了她对情人所有的幻想，强大而温柔，英俊而体贴，宽容而浪漫，几乎没有不完美。她多么想抓住他，攥紧这奢侈的美好。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却在这时被敲响——
夏晔无奈地摊了摊手，俯身在伏姝额头落下一吻：“我先走了，这个话题我们晚上继续。”
他打开门，却看到门外站着叶秦。他先是怔愣地回头看了一眼伏姝，又倏然收回目光。与叶秦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礼貌地微笑示意，一个字都没说。他听见伏姝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请进——”
“我这儿没有绿茶，拿铁，你就将就一下。”伏姝把杯子递给叶秦后才缓缓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叶秦今天穿着烟灰色立领风衣，这与他的年纪不太相称，却既符合那股子浪漫而迷人的艺术气息。他有些心不在焉地用那只握画笔的手接过白瓷杯，一双澄澈清亮的眸子悄悄打量着伏姝：“他就是在漓川……”
“嗯，夏晔。”伏姝说，“我们现在在一起。”
“我想也会是的，那时候他看你的眼神就很特别。”叶秦喝了一口拿铁，温柔小心地说，“姝姐，我真没想到你会是东皇的大小姐。”
“我也没想到你是叶氏的小少爷，我们扯平了。”伏姝莞尔，语气淡然，听着轻松却是隔着千万里，“听欧阳陆说你在上海参加画展？”
“之前有幅作品入围了一个小奖，正在上海展览。”叶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