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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靖阳听见古芊菁的第一句话是,“靖阳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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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拆除纱布的第五天,已经可以开始尝试在微弱的阳光下慢慢地睁开眼。Jason安排了一些让记者进来采访,却在他们拍照的时候,以往那本来已经习惯的闪光灯,却像强光一样刺眼,接而视野陷入短暂的黑暗。想起欧凯文说的后遗症,才觉得这三个字那么刺耳。
采访接受不过十分钟Jason便匆匆将记者送出了门口,我捂着眼睛靠在床上,对Jason说:“不要让记者看出端倪,否则肯定又要大做文章。”
Jason皱着眉点头,“我知道的。”
萧依莉走进来,然后Jason以有事要办的名由离开了病房,只剩下我和萧依莉两个人。
我眯起眼睛看向那个女生,想努力看得清楚些,但她明明站在自己五米远的地方,却像是以前隔着五十米看人的感觉,整个人几乎模糊得只剩下一抹轮廓。
而看着她的轮廓,和方若绮的,真是惊人的相似。
可惜再像,也不会是。
胡椒喷雾剂留下的后遗症比欧凯文想象中的严重,当然还没有到最坏失明的地步。现在受创最严重的左眼视力只剩下原本的三成左右,右眼的情况比左眼好些,但仅是一些。
有一次想要独自出去走走,手却将放在桌子上的花瓶撞到了地上,那突然碎裂的声音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当时萧依莉刚好走到门口,她一脸的担忧,说我当时几乎是要整个人撞上去的。
每当医院晚上准时十一点钟关灯,周遭陷入一片昏暗,我就开始胡思乱想——如果有一天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那么自己还能做什么?如果连光明也失去,那么自己是不是就成了废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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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乱七八糟说的是什么——你冷静点,说清楚给我听——”童靖阳焦躁地对电话吼着,那头的女人哭个没完没了,说的话等于没有说。
唯一清晰听见的,就是,杀人了。
听古芊菁用力地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吓一吓她而已,根本就没想过要拿她的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就直直地撞到水泥柱上了……刚才我开车离开的时候,看到她在车子里流了好多的血……还有一个小女孩,我不知道她们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
一连串地说完。
童靖阳掀起被子就要往外走,也顾不得此时一身的睡衣拖鞋草窝头毫无形象——
“你说谁撞到水泥柱上了?!”
“是……是方若绮……”
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我说过,不要再去搞她!你们女人的脑子到底什么构造啊——”
古芊菁哭着辩解,“是她缠着立翔不放的,我也不想……如果她离他远一点,我也不会那么做了……”
然而等到童靖阳到达古芊菁所说的那个“案发现场”的时候,那里看起来平静极了,小鸟还是在头顶上飞,夜风还是在身侧穿过,马路的车辆也在平稳地前行,平静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更别提古芊菁口中的那一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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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睁着眼看到是一片黑暗,闭着眼仍是一片黑暗。夜晚的病房里,自己很害怕会突然失明而不知晓。
干脆起床到外面走走,随手扯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走到医院外的小花园坐下,抬头看着那唯一令自己不会觉得刺眼的月光和星星,萧依莉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像极了第一夜与她在医院的相遇。
这也算是,同病相怜吗。
连住院,也挑着刚刚好的时间。
“黎先生,你一个人出来很危险的——”
“放心,我暂时还不是瞎子。”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
是什么意思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自己,受够了在医院里那些护士们的窃窃私语,一边感叹着我长得如何俊美一边叹息着我的眼睛怎么搞成了这样——
够了。真的受够了。
我觉得多呆一秒,多听一句,即使我的眼睛还没崩溃我的精神也会崩溃。
“你的情况医生怎么说?”我看着萧依莉日渐苍白的脸,想起她刚做完手术康复后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活力的样子,仿佛重获新生,只是天意弄人,好景不长,又或者是红颜命薄,总之那些悲哀的词语,每当自己看见这个女生,就会涌上胸口。
萧依莉苦笑了一下,“也就那样了,用惋惜的目光叮嘱我好好吃药,按时休息,适当地做运动,不要让心脏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其实即使几率很渺茫,你也应该试一试的。第二次排队等待适合的心脏。”
虽然第二次等待合适心脏的机会真的很低。
可看她现在的样子,已是全然放弃。
萧依莉没有接自己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对了黎先生,出院后你能陪我去一趟洛杉矶吗?”
“洛杉矶?”
“嗯,我的家人在那边……我想,如果现在不回去,大概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眼前的人,正在思念她的亲人,作为一个生命不知何时就会终止的病人。
而自己听到她主动提及她在国外的那个家,想到的,全是排列整齐的文字合同——如何才能全服她的父母与EAMI合作。
这晚,萧依莉说了很多关于她家的事,正如一开始自己预料的,她是一个极其没有机心的女生,只要取得了她的信任,她就会把她的一切告诉你。
一念起她曾说过自己是好人,自己也未免有些尴尬。
或许在这个一旦牵扯到利益的世界,要说纯粹的好人与坏人,早已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何况这萧依莉,还是洛杉矶那个赫赫有名的钜子娱乐贺总的女儿。
第169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这世界,从来没有绝对公平。——方若绮
那场车祸的最终结果是,林芬芬左小腿轻微骨折,自己额头被缠了纱布,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看见林立翔皱着眉头坐在自己的床前,听见医生汇报好像是什么轻微的脑震荡。
脑震荡?
我现在脑子里可清醒的很。
关于那场车祸的每一个细节,都很清楚。
“醒了?”林立翔看见我缓缓睁开的双眼,眉头才有了些舒展开来的迹象,他扶我坐起,“那里晚上应该没什么车辆,怎么会出了车祸?”
凝视他。
做出脑震荡病人意识朦胧的模样。
看着林立翔难看的脸色,两行清泪刷的一声落下,扑进他的怀里——
“是古芊菁,她那晚拼命逼车,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做,她开车突然撞过来,我为了躲避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撞到柱子上了……”
感觉到后背那个男人的手不断安抚着自己。
眼睛埋在他的胸前,额头上的伤口还有一丝疼痛。
看啊,男人果然都喜欢羸弱需要得到保护的女人。古芊菁,你的怨毒,终是成了你自己的坟墓。
林立翔让我躺回床上,替我掖好被子,“我会帮你把金曲奖前期的工作都暂停,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吧。”
拉住那个男人的手。
林立翔紧了紧自己握住他的手,朝自己淡淡地微笑,“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我住院的事林立翔为了不让此间其他艺人趁虚而入,于是只是对外宣称是为了探望一个因为从远方赶来观看金曲奖典礼出了意外的小歌迷而入院,并非传言的患了重病。
于是,我从一个“主动”发生车祸的人,成了大众媒体眼里疼护FANS的好艺人。
林芬芬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进我的房间。
看到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时,心里的内疚才一点一点地蔓延开。
“疼吗?”看着林芬芬打了石膏的腿。
林芬芬摇摇头,“不疼,若绮姐姐疼吗?”
我笑着,让护士把林芬芬抱到自己的病床上,抱着她,“若绮姐姐也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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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报纸上的新闻时,古芊菁才流了一身冷汗哆嗦着手拨通林立翔的电话。
事实的真相才不是什么小歌迷为看偶像而意外受伤住院。
才不是什么疼爱歌迷的好偶像的探访。
而是——
“Red,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你听我说……”
那头古芊菁焦急得语无伦次,这头站在医院安全出口处的林立翔握着手机,一语不发,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
古芊菁在那头解释着,他在这头抽着烟,那头的声音连绵不绝,这头鸦雀无声。
久久,只是一句——
“你说完了吗?”
于是对方也变得哑口无言。
再长听起来再合情理再动人的解释,全成了一通废话。
你说完了吗?
说完就挂电话吧。
“以后不要打电话给我了。我不会再接的。”
电话那头的古芊菁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耳朵里就只剩下嘟嘟嘟的一片忙音。她站在自己家外的那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