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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出了什么事。
推开门,民歌餐厅里的灯光还是那么暗,只是里面却没有了平日里的喧闹,而是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血腥味毫不犹豫地钻入鼻孔,让我一阵恶心。我迟疑着往前走去,看到一地的玻璃碎片和血迹,餐厅里的桌子椅子歪歪扭扭地倒着。爸爸正呆坐在椅子上,两眼放空地看着天花板,额头和手上的伤口正往外冒血,流淌在地面上,凝成一方血泊。
莫筱筠的脸上有鲜明的五指印,鬓角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耳侧。她正摇着爸爸,嘴里呜咽着,“爸……爸……”
我朝他们走去,民歌餐厅里乱成一片,我只不过离开了不到一个小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黎华造成的么,还是席若云?
莫筱筠看到我回来,她狠狠地咬住嘴唇,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的脸被打得侧到一边,脑子里一片空白。
外面席若云的呕吐声还在继续,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黎华正在和她说话,地面上的血迹让我的眼睛发晕,脚下一个没站稳,摔坐在了地上。
莫筱筠显然还没有想住手,她搬起凳子就想我的身上砸,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你这个祸害!是你害得我们家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去死啊……”眼泪纵横在她的脸上,突然想起刚才也同样泪流满面的自己,但那样的眼泪是温暖的,而此时莫筱筠的眼泪却是寒冷的。
祸害……
民歌餐厅现在变成这样并不是因为黎华或是席若云,而是因为……自己?
“够了!你还嫌家里的事不够烦不够多吗?!”爸爸看到了呆坐在地上的我,眼睛里终于有了焦距,他打掉莫筱筠举在手里的凳子,对她吼道。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爸爸,他平日都是对莫筱筠惟命是从,虽然很懦弱,但心里还是知道他待我并不像莫筱筠那样。可是今天,他,竟然那么大声地斥责了莫筱筠。
“可是……爸,她……”莫筱筠被爸爸的斥责吓得停下了动作,她厌恶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爸爸,最后一咬牙冲回了房间。
“砰!”莫筱筠的房门被她重重地摔上。天花板上吊的水晶灯摇摇欲坠。
我呆呆地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切,看着爸爸苍老而哀伤的样子,慌张地问:“爸,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爸爸转过身没有再看我,只给我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阴影投下来,遮去了我眼前所有的光亮,他沉声说:“对不起啊若绮,我以后都不能照顾你了,”他顿了顿,宽大的肩膀似乎有轻微的颤抖,“你……明天就搬出去吧……对不起啊,若绮……”
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
是我害得民歌餐厅变成这样的吗?!是我吗?!
只是一个夜晚,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家和家人?不,这不可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我冲上去抱住爸爸的胳膊,带着哭腔问他:“爸!你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甩开我的手,朝卧室走去,“若绮啊,筱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你,一切都不会这样……所以……你走吧。”
……
你走吧。
……
我握着拳站在原地,看着爸爸决然离去的身影。
我成了一个孤儿,我成了一个被他抛弃的女儿。以往我无法在人前做他的女儿不要紧,他被莫筱筠管得不能和我多亲近,也不要紧。因为我知道,他的心里还有我这个女儿的存在。
只是今晚,他否认了我,认为是我导致了今晚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为此抛弃了我这个或许一直以来对他而言就是可有可无的女儿。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呆滞地去拿起扫帚清理地上的玻璃渣和血液,这是我每晚回到民歌餐厅负责清理现场的习惯。
我没敢再去看爸爸的背影,那对我而言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残忍。
莫筱筠说,是我害得“你们家”变成了这样。爸,你也……承认了。
呵,你们家。
是啊,大概你们一直都没把我当成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吧。你和莫筱筠是一家人,那我呢?我是什么?
我在你们眼里,只是一个祸害吧。
你们其实早就希望我走了吧。
是不是只要我走了,一切都可以恢复原样,你们家,就可以不再因为我而这样混乱。
爸,既然你和莫筱筠都容不下我,那么,我走,总可以了吧?
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
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将玻璃碎扫进垃圾箱里,看着玻璃面上反照出支离破碎的自己,不禁觉得,现在经历的都只是一场噩梦,只要梦醒了,就没事了。
我清理好了现场,把倒下的桌椅都整齐摆好,环视了一圈这个我并不喜欢却依赖了二十一年的家,如今,说离去,便要离去。其实我不想走,因为这里有我唯一的亲人,离开了他们,我就像一个无主的孤魂。
但我不得不走。我的自尊心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和抛弃。
我回到房间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并没有带走什么东西,只是将在学校里拉回来的行李箱又原封不动地拉出了自己家里。
我拉着拖箱走到爸爸的卧室前,没有去敲门,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对我二十一年来的养育之恩。”
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低着头快速都走出民歌餐厅,不敢往回看,我怕我的眼泪会没有尊严地往下掉。
不过一个夜晚,我竟失去了我所以的亲人,以及我唯一可以栖身的地方。
离开了这里,我又能去哪里?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每个人都有一个卑微却遥不可及的梦想。——黎华
席若云说,她母亲的死,和眼前这个叫莫伟的男人有关。
我看到莫伟脸上的神情变化,我相信席若云说的。
只是这个莫伟,和席若云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妈……她什么时候去世的?”莫伟躲避着席若云犀利的目光,哽咽地问。
“哈哈!”席若云笑出声来,突兀的笑声在民歌餐厅里形成诡异的音调,“你不觉得你现在再问这个问题很可笑吗?莫伟,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席若云瞪着他,如果不是我一直拉住她,恐怕她现在会冲上去把莫伟撕成两半,“我妈她去世之前打过很多次电话给你吧?你一直拒接了吧?你这么不想见她,这么想她死。她现在死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你又何必假惺惺地问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席若云吼着,甚至吼破了喉咙。
“什么电话?我根本没有接到过啊。”莫伟吃惊地问。
莫筱筠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席若云,“你说……那个女人是你妈?”
席若云冷冷地瞥了莫筱筠一眼,“你是莫伟的女儿,请你闭嘴,我的家事不需要你来插嘴。”
莫筱筠被席若云这样凌厉地打断了她的话,她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是那个女人的女儿,那么我实话告诉你吧,方雅琴那个女人的电话是我挂断的,我爸由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我是莫伟的女儿,席若云,难道你不是吗?如果不是你妈那么无耻地缠着我爸,又怎么会生出你和方若绮两个孽种!”莫筱筠提高了声调反驳席若云,话越说越难听。席若云听完惨白了脸,莫伟则是铁青着脸,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悔恨。
我箍住席若云腰肢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席若云和方若绮是亲生姐妹?
“啪——”
席若云轮圆了胳膊甩了莫筱筠一耳光,“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直呼我妈的名字。我妈认识你爸比你妈还早,你妈不就有那么点破钱给你爸开了民歌餐厅吗,要是你妈没钱,你妈连个二奶也算不上!”
莫伟低着头不吭声,他真是一个懦弱的男人。
莫筱筠捂着脸看着莫伟,嘴角有血丝溢出,断断续续地问:“爸……她说的是真的吗……?你和我妈她……”
“一切都是我的错,”莫伟把自己的女儿护到身后,“是我对不起你妈,对不起雅琴……”
“爸!”莫筱筠又气又恨地吼。
“莫伟,我妈人都已经死了,你如今自责有什么用?!求你别装模作样了,我看着你就觉得恶心!”席若云朝前逼近一步,眯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突然冷静了下来,“我今天来不是来看你忏悔的,我是来把我妈生前最后一句话告诉你——”
“我妈说,她这辈子做过做错的事就是认识了你,把若绮交托给了你,让她们母女骨肉分离。请你放过若绮吧,让我妈在天之灵能够都得到安息。”
“可是若绮是我女儿……”莫伟低声下气地说。
“你错了,她不是你女儿。她只是我妈的女儿,只是我妹妹,和你毫无关系。你要记住,她姓方,你姓莫,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