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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要让我遇见你的。
心里异样的情绪像湖面的涟漪般徐徐晕开。就连,自己也无法解释其中的原由。
用手心轻拍她的后背,想要她醒来,回去。
趴在吧台上的那女子缓缓地抬头——
与方若绮相同的长发之下,竟有着一张凤姐的脸。
就像一个背影婀娜多姿摇曳生姿的人,你以为他有一张貌若天仙的面容,以为他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美人,但那人一回头——却是一张钟无艳的脸——或者是有着蜡笔小新眉的彪形大汉。
顿时天地变色,花草枯萎,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堂与地狱。
天使与恶魔。
美女与野兽。
和尚与尼姑……
是的,太可怕了。
我被吓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精神崩溃——如果我是一个准备去投胎的鬼魂,看到这样的人,一定会立刻跑去按个电梯直蹦18层地狱——如果我是一个刚刚失恋的怀情少年,看到这样的人,我一定会立刻跑去和尚庙乞求方丈赶紧帮我清净六根,天天吃斋念佛今生今世不近女色——
不是我对这个女人的相貌有什么偏激的意见,也不是想要对她进行人身攻击——长得丑不是她的错,但是出来吓人就不对,就算是要玩较色扮演也不该拿凤姐作为模仿对象……
最糟糕的是我还把她当成了方若绮。
太难以置信了。太不可思议了。太无法接受了。
我猛地把手从她背上收回,那女子醉眼迷蒙地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身,我看到她脸上的粉底厚度估计高大一英寸,净重0。5公斤,一笑马上就会裂开从脸上脱落下来的样子。
像那些危楼外墙上摇摇欲坠的石灰——比起方若绮那张不施粉黛的脸,真是一个天差地别。
“你、你找我……?”那女子抬头看着我,两片跟猪油膏一样的嘴唇朝我凑近,我连忙用力把她的头按回吧台,死死按着,生怕她抬起头来。我迅速地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你继续睡。”
然后一溜烟地跑出这个凤姐所在的范围。
我觉得我再晚走一步马上就会英年早逝,并且遗体还会被这女的偷偷运回家扒光了送到床上使用——又或者是把我泡进福尔马林里面做成标本永垂不朽……
我惊魂未定喘着粗气地站在距离吧台十米外的地方朝调酒师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那调酒师很快就认出了我,但是没有过多的惊讶——这让我非常的开心,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主要是因为这些靠近市中心的Pub在平日里就有很多艺人低调出没,久而久之,这里面的工作者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见过一个栗子色长头发的女生来过这里么?”我问。
调酒师指了指吧台那边那个尊容足以震撼天地的女人,“她啊。”
“……不是她。那个女生没化妆,穿着牛仔裤和T…shirt,看起来比较特别。”我解释道。但继而又被自己的描绘弄得想要发笑。
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说后面半句的,因为,全世界会穿着牛仔裤和T…shirt,不化妆也不佩戴任何首饰地出现在Pub,如此特别的人,也就只有方若绮一个了吧。
对于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她是特别的,甚至是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或许是在无意识之中,说出了自己心中所认知的——
她对于自己而言,是特别的。
“……那女的还真是挺特别的,一来就喝了个烂醉。”调酒师一脸窘色,“不过她现在已经离开这里了。”
心中刚刚被燃起的一点星火又迅速被扑灭,像是好不容易奋力透过乌云的一缕阳光,又马上被另外厚重的一朵,掩盖。
但仍不心死——
“她走了?”我蹙眉。方若绮喝成烂醉居然还能离开这里——想起上次和她一起去Pub的恐怖经历,还心有余悸。
这样的雨夜,她能走去哪里呢?
“是啊,”调酒师说,“她当时好像在等人,后来那个人来了,所以就跟那个人一起走了。”
“那个人?”
“那个人就是你们圈子里的,林立翔。”
……
那个人就是你们圈子里的。
林立翔。
——那个人,就是,林立翔。
脊背缓缓地僵硬起来。
胸口开始一阵阵地疼痛。
耳朵像是失了聪,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要裂开——
血液开始在身体里逆流,像是时针被颠倒了方向,牌面被拨乱了顺序,原本地势平坦一片锦绣山河的世界,被突然间按下了操纵一切的按钮,承托着美好世界的平面开始向深渊倾斜,向地狱迫近,地表开始变得千沟万壑,湖泊成了沙漠,绿树成了枯枝。那些由新生变得枯萎的树枝拼命地朝天空伸展着,像一只只渴望安稳世界的手。
但却再也不可能。
就在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美好世界瞬间坍塌的时候。
度过了多少个风雨交加的时日。
过去了多少个卑躬屈膝的昨日。
熬过了多少个梦魇缠身的夜晚。
那些屈辱,那些恨意,那些尊荣,那些光耀,那些胜利,恍若隔日。
我牺牲了自己,牺牲了亲人,宽衣解带,爬上了郝友乾那个恶心的富商的床。
是为了偏执的气息,为了寒冷的恨意,是为了年少不甘平凡的自己,更是为了轻狂而大胆的断言。
可现在居然告诉我,那个一切事物的始作俑者。
回来了。
卷土重来了。
像是命运跟你开的一个玩笑,把一切,都拨回了起初的模样。
如果不是你——林立翔,曾经的我不会沦为一个甚至连三流演员也算不上的角色。
如果不是你——林立翔,曾经的我不是沦为一个拿着优秀毕业生的履历四处奔波却处处受人眼色遭人羞辱嘲讽的人。
如果不是你——林立翔,曾经的我不会走了那么多弯路,甚至最后一个拐弯,身上变得片布不剩一丝不挂一脚摔上了华贵腐朽的大床。
如果不是你——林立翔,曾经的我不会那么意气用事,不会那么不顾一切。
当然,如果没有你,绝对也没有今天的天王黎华。
我必须谢谢你——发自内心地感谢你这个我恨得巴不得你从地球上人间蒸发的男人,成就了如今的能够呼风唤雨的一代天王,成就了艺坛上的奇迹,让大众见证我的成功,让世人证明了我的存在。
为了表达我那已经无法言喻的感谢,光是写一篇感言是不足以表达的,更不是什么送份礼物便能一笔带过的。于是,当初的我便向郝友乾提出了那个让你痛不欲生从此一蹶不振演艺事业几乎毁于一旦的要求。
就是为了谢谢你。
让你也试一试,被打进绝境的滋味。
没什么的。
真的没什么的。
你不能恨我,你没资格恨我。因为,比起你做的那些事,我做的,都只是冰山一角。
但是现在的我,只是后悔,当初没有更狠一些,干脆让你至此消失在世界上,永远也无法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如果当初的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会来把她带走,我一定会不假思索地,将你碎尸万段死无全尸。
林立翔你这个鄙陋不堪的人,你的演艺事业已经完了,你曾经引以为傲的乐团也早就散了,你的阵营也变得支离破碎,如今你抱着叵测的居心重回演艺圈,并且,带走了她。
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如果说在这个圈子里,有很多对方若绮可能造成的伤害,我是束手无策的。
但是,林立翔,你,你这个应该活在我的脚下活在一个肮脏污秽的世界里的人,我无法允许你去玷污她。
无法允许。
……
从Pub里抱着紊乱的思绪走出,凌晨的雨夜显得更加深邃无尽,一座座孤独而高耸的大楼在雨雾中笼罩,仿佛与黑云交织在一起。踏出屋檐,雨水拍打在身上,路边落寂的灯光洒落在身上,面前马路上开着车灯的汽车掀起一大片一大片的水花呼啸而过。我任这雨水的冲刷,想要洗去心上的繁乱,我不愿撑起手边的雨伞,只是在漫漫的街头失去目的地走着。
内心被忧恨所填满。
我想要去找她。
我想要去找她。
我想要去找她。
可我不知道她在哪。
我只知道她现在被林立翔那个鄙陋的人给带走,不知道带去了何处,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知道喝醉的方若绮会做些什么。
我固然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林立翔。只要我一通电话打给郝友乾,凭他那广布的人脉和交际手段,在台湾,没有什么人是他找不到的。
但我不愿意这么做。
而这一次的不愿意,并不再是因为自己厌恶去面对他,更是因为,怕他那双精炼的眼睛,会再看出现什么倪端。
只是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只是怕还未逃开一个陷阱,又踏进了另一个。
——更害怕,将你也牵扯了进去。
冰冷的雨水漫湿了整一个发顶,前额的头发湿湿嗒嗒地垂落,贴在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