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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们三人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一路上,我和丽丽的心情都很复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两个人站在包厢里打转转,不时凑到窗边看看外面,我甚至有点胆怯了,不知道云云会变成什么样,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莫名的有点惴惴不安。
“你们两个睡会儿吧,这样坐立不安乱转,把我眼睛都晃花了,就你们这毛燥样,还能把事情解决好?”死耗子啼笑皆非说道。
“你闭嘴,不是你的朋友,你当然不着急了!”我没好气横了他一眼。
“行,那你们就这样急到深圳去吧,我睡觉了!”死耗子懒得惹我,脸朝里睡着了。
我和丽丽开始坐下来聊天,猜测着有可能发生的种种状况,更多的是对云云的担忧,她这样子,又激起了我们内心深处对她的保护欲,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对她的,云云是个苦命的孩子,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又下了岗,辛辛苦苦养大她,供她上学,也许因为这样,我们三人便下意识的对她多了一份责任吧,她毕业时想去深圳打工,我们曾极力反对,不过她最终还是去了,如果早知道她会把自己弄的这么惨,无论如何我也要阻止她的!
颠簸了十几个小时,再坐汽车,我们终于出现在深圳市的宝安区,火车到站时已和云云联系过了,约好在汽车站接我们。
跳下汽车,我和丽丽激动的东张西望,然而,就是没发现那张熟悉的面孔,难道云云放了我们鸽子?
“珞,丽丽,你们来了!”细细柔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云云?”我转回身,却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的天,这还是那个美丽丰满的云云吗?面色苍白,头发干枯,眼神呆滞,瘦的好象刚蹲了几年大狱回来,脸颊上几乎全是皮皮包着颧骨,眼窝深陷让我想起画室里用来做静物的骷髅头,为什么?为什么会变的这么陌生?
我的心头充满了悲呛的情绪,扑过去紧紧抱住云云哭泣,丽丽也扑了过来,我们三个就那样抱着旁若无人的哭,我真的无法形容内心深处的那种痛楚,同时还有无法原谅的后悔,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不努力阻止云云南下,如果她不是来了深圳,如果她不是遇上那个叫张明的男人,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出现,我为什么要放云云离开?
我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自责,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
“珞珞,别哭了!”死耗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我这才放开云云,向她介绍了一下死耗子,招了一辆的士往她家而去。
云云的家离车站并不远,算是县城边上,说是有人欠了张明的钱没还,便抵压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给他。
张明以前是公司的会计,嫌工资太低便辞掉了,现在主要跑业务,经常不在家,近几日又到外省去了,就云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
走进云云的家,一眼便望见到处都是小孩子的东西,屋里布置的很简陋,电视机还是老式的,看的出云云的生活过的很拮据,这也难怪,张明是从农村来打工的,本身也只是一个并没有什么技能的大专生,如今云云有病没了工作,就他那点钱要养老婆孩子,实在够呛!
云云的儿子刚一岁,正躺在摇篮里睡觉,小家伙长的白白净净的,依稀有着云云的影子,很漂亮。
我和丽丽迫不急待将云云拉进卧室说私房话,把死耗子一个人扔在客厅看电视。
“云云,实话告诉你,我们是来接你的,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鬼样子了,跟我们回去治病吧!”丽丽开门见山说道。
“我,我,张明不许我带孩子走的,我不想丢下孩子……”云云迟疑着说道,还真应了死耗子的猜测,她果然不愿跟我们回。
“云云,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好歹也是一个大学生,难道连最基本的避孕常识也没有吗?接二连三流产,你以为你身体是铁打的可以任意糟蹋?”我心疼的拿过云云鸡爪子般的手。
“我一用药就过敏的厉害,张明又不肯采取措拖,所以……”云云难过的低下了头。
“靠,那个人渣,只顾自己享乐就不顾老婆的身体了,可恶!”丽丽气的一脚把凳子踢翻了。
对于这个方面,死耗子倒是挺体贴我的,怕我吃药对身体不好,宁愿他自己采取措施,尽管有时候也会撒娇似的向我抱怨“老婆,我感觉好象穿着袜子在玩,一点都不爽……”,但依然从不为难我!
我苦口婆心劝道:“云云,你的病不能拖的,还是跟我们回去吧,你这样子,你妈妈会担心的!”
云云幽幽说道:“我没让我妈知道呢,她连张明都没见过,我没脸给她说这些……”
我叹气,和丽丽轮番劝说她回长沙,可她就是不愿意,好象有点破罐破摔的味道,气的我真想把她打一顿,我知道再劝下去也没用,只好无奈的放弃,而丽丽已经抓狂了,跺着脚将张明的祖宗十八代骂了好几遍。
我把丽丽拉出客厅,从死耗子的包里掏出六千块钱放在桌上道:“云云,这些钱你先拿去治病,不够再找我要,你既然不愿跟我回去,那我也不免强你了,但你一定要学会善待自己,明白吗?身体是自己的,张明不管你,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管自己吗?如果他实在对你太坏,那就离掉算了,你才二十多岁,要走的路还很长,你不为自己着想总该为你那风烛残年的老娘想想吧?”
云云听我这么说,低头轻轻抽泣起来。
丽丽也从包里掏出四千块钱,另外还有三千是瑟瑟托她转给云云的,那个老巫婆料到我们接不回云云,这下一共有一万多块,应该够云云去医院治疗一段时间了,如果张明不把她的钱贪掉的话!
从云云家出来,我和丽丽的心都很沉重。
我们仨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坐上了回长沙的火车。
这一趟深圳之行,在我与丽丽的心中都留下了一丝隐痛,还有对云云无穷尽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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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56章 老同学聚会
(更新时间:2008…2…5 9:46:00 本章字数:2651)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把心思转到小说创作上,除了给杂志写写稿,也在网络上写一些几十万字的长篇小说玩,算是一种新的尝试,毕竟我一直写的是短稿,对长篇不太懂得把握。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一项工作是永远不会变的,那就是给死耗子做煮妇。
这天我正在洗衣机前熟练操纵大堆衣服,茶己上的手机忽然响了,陌生的号码。
我拿起手机,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很少有陌生号码打我的手机的,偶尔有一般也是打错的,然而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了接听键,刚喂了一声,那话那头便传来一串熟悉的声音,是我们的班长大人,死小子居然拿我开涮,“珞珞,好久不见,还记得老情人吗?”
班长叫周领风,年纪在我们班算是最大的,为人豪爽仗义,大家都把他看成大哥,不过嘴上却总是戏谑的称他“周扒皮”,不管他如何抗议,仍叫不误,他也就懒得和我们计较了。
我啼笑皆非啐道:“切,好你个周扒皮,你怕是欠揍啊,我什么时候和你有情了?小心我找你媳妇告状!”
“咳,友情难道不是情么?别这么敏感行不行?听说你嫁人了,嘿嘿,家庭主妇的日子不错吧?有没有混成黄脸婆?要不出来聚聚吧,大头和珊珊从深圳回来了,我们几个老同学约着吃顿饭,你看如何?”班长在那头阴阴的笑,隐约可以想象到他脸上的幸灾乐祸,这死小子该不会是和我有仇吧?
班长见我半天不吭声,于是又追问了一句。
我稍迟疑了一会,说等老公回来商量一下,有空就出去。
班长大惊小怪叫道:“不是吧?当年那个我行我素的珞珞大美人,现在怎么变成张口闭口就要听老公命令了?真是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啊,这也太没出息了吧,鄙视你!”
“切,少瞎说。”我恨恨挂了电话。
晚上的聚会我还是去了,总共有七八个同学,丽丽和瑟瑟因为公司加班没来。
一大堆人中,除了我已婚外,其他都还是快乐的单身汉。红毛绿发珠环玉绕,满身洋气的女生;西装革履、头发溜光苍蝇站上去都要摔跤的男生,再看看自己一身米色的休闲装,随意用发夹绑住的长发,不禁有点泄气,老土的女人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羡慕他们,我一向不屑于和别人去作比,可是现在,还是有了那么一丝淡淡的失落,不知是为他们的时尚,还是为他们的自由。
没等我过多冒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