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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从此我就是一名光荣的IT的矿工人了。”
秦奶奶哪里知道这个电子煤矿工人跟真正井下采煤工人的真正区别。就这样,每当跟别人说起孙子来,秦奶奶都这样解释:“我家秦知大学毕业了分配到煤矿搞技术。”
老人家的意思是给秦知几分面子,她也知道现在不好分配,好歹煤矿薪金丰厚。因为,秦知每个月寄回来的钱都不少。
“就是搞技术的,也是挖煤的,说破了天去,就是个开铲车的矿工呗……”这是关淑怡家老娘对一楼邻居家孙子的职业详解。言语间带了许多的看不起的意思。
关淑怡家集体住在四楼。所以,只要一下楼,关淑怡有半分奈何,她都拒绝再跑上去。秦奶奶家的水果杂货在一楼。一般关淑怡不想回去了,就把东西寄放在秦奶奶家,她吃苹果喜欢新鲜的、卖相好的苹果,而且吃苹果还是月结。
这都吃出刷卡赊账的水平了。
“我认识你,秦知呗,那个挖煤的。”这是关淑怡给秦知的第一印象,大大咧咧,口不择言,不会说话,身材一般。素质……也一般。
秦知一个一个的抚摸着那些苹果,不时的取出一个放到鼻子下闻闻。
关淑怡第一次看到这样挑苹果的,她好奇的看着这个打着夹板石膏的拐子哥哥。心里估评着:多可惜,大概是常年在矿井下干活见不得阳光吧,这脸白的跟基督山伯爵一般。样子倒是一等一的俊秀,一头乌黑黑的流畅畅的短发,侧面看过去睫毛不短,眼睛不大但是好看,就是……嘴巴……小了点,薄了点。她妈说了,嘴巴薄的人刻薄。
呸!唾弃她自己,人家的嘴巴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拿着苹果闻什么啊?有这样挑苹果的吗?闻来闻去的。关淑怡觉着这人……恩,有些变态。
这世界上,有千万种的职业,什么化工类、药学类、生物科学类、公安技术类、地质学类,医学类;园艺、植物保护、茶学、林学、园林、蚕学、农业资源与环境、水产养殖学、海洋渔业类等等等等……
以上说的职业,包括等等,秦知都不能干,他是个道尔顿症患者,也就是说,此人是个色盲,他还是挺严重那种。
因为他是色盲,所以他从小跟别人不一样,他看不到颜色,他就不快乐,他不快乐行为被一度确定为不正常。五六岁前秦知不叫秦知,叫什么他忘记了。但是他记得自己喜欢躲在角落里玩,脾气也不好,很胆小……有时候别人一旦接近,他就反应很大的咬别人。
有一天,那个叫妈妈的女人,带着他坐了很远的火车,秦知很高兴,但是没表达出来。后来……他就被丢到秦奶奶家以前老院摊子外堆积的空水果筐堆边。
五六岁的孩子,大约有了模糊的记忆,不管那件事情对秦知伤害有多大,可至少他自己觉得自己成长的还不错,而且运气也是顶顶好的,因为秦奶奶家当他是块宝。所以,秦知很快忘记了过去,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不是这家亲生的。
秦奶奶家原本有个儿子,没长成人就过世了。正好老天爷把秦知丢到她家苹果筐边。秦奶奶就把秦知认到死去儿子的名下,老俩培养秦知长大的目的很单纯,只是想,他们去世后,有人逢年过节的能去祭拜、祭拜,烧两把纸钱。就是这样,至于什么色盲不色盲的,秦奶奶家老俩一点也不在乎,大不了秦知也卖水果好了,在他们看来,现在秦知的职业还不如个卖水果的呢。
当上天关闭起一扇门,肯定会打开另一扇。秦知看不清苹果的颜色,但是他能通过触摸和灵敏的嗅觉分辨出什么样子的苹果最好吃。
关淑怡同情的看着秦知可怜的腿,她奇怪的大脑已经按照以往的规律,浮想了好几个故事……
故事一:辛勤的煤矿工人秦知正在扛着䦆头挖煤,突然有人大喊“塌方了!”秦知英勇的推开身边的人。瞬间千万块煤炭坠落,可怜的煤矿工人秦知被压在井下。
故事二:背景音:《煤矿工人之歌》。辛勤的煤矿工人秦知在节奏欢快的歌声中大喊:“队长!!!!”他跑到老队长面前抓着他的手说:“队长,祖国需要煤,千家万户的灯火要靠我们煤矿工人的劳动来点亮,虽然我已经上了三个班了,但是还是看在我□员的份上,就叫我再加个班吧!!啊!啊!”队长泪流满面的握住他的手说:“小秦子,你真是党的好儿子!”
他刚下去,就发生坍塌事故,秦知英勇的推开身边的人。瞬间千万块煤炭坠落,可怜的煤矿工人秦知被压在井下。
老队长泪流满面的搂着秦知,秦知颤抖无力的舞动着两张一块钱:“这是我最后的党费!!!啊!!”
故事三:可恶的万恶私营煤矿黑老板,舞动着皮鞭:“啪!啪!啪!”的作响,他指着已经在井下呆三天三夜的煤矿工人秦知说:“小秦子,今儿是大年三十……你是下也得下,不下还得下!”就这样,可怜的小秦子大年夜下了矿井,他才刚下去就发生坍塌事件,秦知英勇的推开身边的人。瞬间千万块煤炭坠落,可怜的煤矿工人秦知被压在井下。
突然伸过来的手,吓了关淑怡一跳,她“啊!”了一声被打断了联想。这孩子,自小就这样,有着一个匪夷所思的丰富的精神世界……
秦知将苹果放到塑料袋里递到关淑怡面前,这傻妞“啊!”的叫了一声,秦知确定此人虽然脸盘大,但是绝对不聪明,比起他办公区里那些八面玲珑,胸有成竹的一众女将来说,这孩子倒贴钱,他都不会用她。
“谢谢。”受惊的关淑怡接过苹果,将布拖鞋放到平日放到的收银机桌子上,脸色涨红的转身就走。
这是秦知跟关淑怡的第一次见面,显然,双方印象并不好。
秦知艰难的蹦回躺椅,抓起毯子蒙住自己,刚想入睡,秦奶奶提着早点的饭盒回来了。
“筐筐,吃早饭噶。”秦奶奶倒出八宝粥,还有小笼包子,笑眯眯的帮孙子端过去。
秦知是他从苹果筐里抱出来的,所以她给他起了个小名叫“筐筐。”
“我再……睡会。”秦知抓着毯子,死赖着不想出去。
“那我给你放着,你醒了再喝。”秦奶奶没强迫自己孙儿,她拿着苍蝇一边拍打苍蝇一边唠叨。
“果果来过了啊……又穿错鞋子了啊……那个律师先生怎么说,你的腿,草场能配多钱啊?果果怎么把鞋子放到桌子上了……老东西一下棋就不知道回来……一会回来你要说说他。”
树上的知了开始上早班,呜嘤嚓……呜嘤嚓……的叫着,
杂货店特有的味道令秦知烦乱的心安定下来。回家了,这很好,就在家里安心的呆着吧,一切都会过去。
随着时间……
秦知舒服的一觉睡到上午十一点半。他爬起来,拄着拐刷牙,洗脸,收拾了下自己,他爱干净。
秦奶奶端着午饭放到堂屋的桌子上叨念着:“早饭、午饭一起吃,对胃不好。在外面没人照顾你,回家也这样,年轻轻的生活没规律……”
老太太的唠叨是不由自己的,她年纪大了,就爱唠叨。秦知笑着把双拐放到一边,安心的坐在那里吃饭。
“一上午哦,一直亮,一直亮。你看看,别耽误事?”秦奶奶把秦知调了静音的手机放到桌子上,转身又去跟店门口的同伴唠叨家常。隐约着,小街口那些女人的声音隐约传来,关于秦知那条伤腿的故事,已经传遍这条街。
“哎……可怜哦,掉到坑里三个小时,他们才发现,造孽哦……”秦奶奶愤慨的声音再次传来。
秦知笑了下,拿起电话按了几下。
一百二十多个未接电话,大部分都是郎凝跟章正南打来的,这中间还有无数的短信,电话的内存已经不够。
秦知放下筷子,翻动了一会那些短信,朗凝,他的前任女朋友大约就一个意思,对于秦知不告而别的小心眼行为很失望。为什么秦知不告诉她,虽然大家无法在一起,但是多年感情,她不敢相信秦知竟然这么小心眼。有什么话不能说开的,她不相信秦知会做那样的事情,希望秦知可以解释。
秦知无所谓的笑了下,自己可是被当着几十名下属的面被她舅妈净身出户的,现在也许朗凝不知道,知道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他解释再多也没用,再说了,看着她跟章正南出双入对的从他面前晃来晃去,他真的做不到那么没表情的看着。他又不是圣人。
章正南的短信大意是,他很抱歉成了这样,作为秦知最好的朋友他觉着愧对秦知。秦知可以到他的公司上班,有他的就有秦知的。他不相信秦知会贪污。
倒是挺大度的,但是秦知觉得也没什么愧对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