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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球滚进了石家庄的客厅之内,轮值的两个庄丁同时的警觉了过来,其中一个惶恐的说:“啊!供奉……”
“唔,噤声!”那个皮球沉着声音说:“不要惊动旁人,进去请四位总护院出来就可以了。”
“是。”一个庄丁匆匆的向后奔去,一个庄丁忙乱的张罗茶水。
皮球大模大样的在客厅主位上坐了下来,它是什么?喔!如今应该称呼他是谁了。他,正是“福寿堂”的—位供奉,麦小云和麦无名正欲找寻的人物,“雪山蛤蟆”龚天佑!
没有多久,“四大金刚”已经急急的赶了出来。
“喔!供奉,你终于回来了。”“铁琶金刚”既兴击又惊奇的说着。
“你们请坐,坐下来再淡。”龚天佑对“四大金刚”十分客气,不像平常眼高于顶的样子;当然,“四大金刚”功力精深,声誉甚隆。
“好。”“四大金刚”也就分别的、依次的坐了下来,一如寺院中镇守在山门旁的情形完全—样。
“怎么?”龚天佑心中似有所感的说:“山庄内莫非出了事情?”
“出事倒还没有,有事倒是真的。”“四大金刚”不喜多言,除非是非说不可,或者是熟悉之人,纵然如此,“铁琶金刚”话中所用的字句也甚简单、普通。
“什么事情?”
“麦小云前来找过供奉。”
龚天佑听了神色一变,他说:“一个?两个?”
“—个。”
“穿蓝衣的还是着白衫的?”
“穿蓝衣的。”
“结果呢?”
“供奉不在,他也就去了。”“铁琶金刚”接着又说:“不过,他曾经丢下活来,说过几天还会再来。”
龚天佑冷冷笑了一下说:“恐怕以后他永远不会来了。”
“铁琶金刚”困惑的说:“怎么说呢?”
“那个麦小云如今身在诸暨,已经由万里船帮的人给监视着。”
“喔……”
“还有其他的事吗?”
“还有……”“铁琶金刚”顿了一顿,然后接上去说:“还有杭州有—位少爷的朋友前来探访少爷。”
“姓甚名谁?”龚天佑说:“住在客房之中?”
“他叫邱玉秋,人已经走了,不过……”
龚天佑略一思索,心中似无印象,并且,他对这件事也不感兴趣,就不等对方将话终了,立即接上口说:“既然如此,而又无关紧要,我们不谈也罢!”
“那其他的也就没有什么了。”
龚天佑沉吟一下说:“你们四人可否跟本堂出去一趟?”
“去哪里?”
“诸暨。”
“铁琶金刚”迟疑了一下终于说:“什么时候?”
“天亮动身,在诸暨城外的一座杂树林中等待接应,以期配合午后发动。”
“是对付麦小云。”
“是的。”龚天佑说:“会同着万里船帮中的人。”
“万里船帮中有什么人物?”
“‘万坛’之主、左右护法以及富阳分舵中的人。”
一股轻烟自弥漫在客厅的屋檐之下以后,就末再飘动了,如今,大概是遭龚天佑雄劲语声的影响、感应,不禁微微的震颤了一下,幸好只是微微,没有震散,没有下坠,也没有牵碰、带动其他物件或者惊扰到里面的人。
不过,轻烟的边缘四周却渗出了露珠,也许是蒸气!
“铁琶金刚”听了顿时反问的说:“对方是一个,还是两个?”
他所指的“对方”当然也是麦小云和麦无名了。
“一个。”
“有这许多一等高手,难道还对付不了—个麦小云?”
“那倒不是。”
“既然如此,为的又是什么呢?”
“石家庄虽然亟欲找麦小云报那纾家之仇,但是,主要的仍想得到那支玉如意,那张武功秘籍。”龚天佑不说自己,而把它说成石家庄,因为,他深悉“四大金刚”对石家庄的忠心,是以刻意的引用着。
“铁琶金刚”心中还是不解的说:“那又怎么样呢?”
“因为本堂势孤。”龚天佑所称的本堂乃是指福寿堂。
“喔!我知道。”“铁琶金刚”这才)恍)然(网)的说:“扳倒了猛虎强龙,却怕狐狸奸计,又恐豺狼野心?”
龚天佑蛄蟆眼微微一睁,他笑笑说:“正是此意。”
君子喻于义,小人晓于利,这就是以利组合成的小人!
“那供奉怎么轻易的离开了他们?”
“本堂不得不亲自回来—趟。不然,若是差遣他人,尔等未必会信。再说,别人也休想调得动你们兄弟。”
“既然如此,属下兄弟就跟供奉上一趟诸暨。”
龚天佑又喝了一口茶水,缓缓地站起来:“你们不妨准备准备、收拾收拾,天亮时候启程,本堂先走了。”
“怎么不一起动身?”“铁琶金刚”四人也站了起来。
“一来避免招摇,二来本堂回去部署安排一下。”
“那属下等送供奉出门。”
“不必。”龚天佑怎么来,又怎么走,他还是像皮球一般的滚了出去。
“老大,我们进去再睡它一个回头觉!”这是老三“伏虎余刚”所说的话。
“天时已经四更过半,我不睡了,不如就此准备一下兵刃什么的。”
“那我也不睡了,拾掇一下早些上路吧!”
他们正拟返身回转住处的时候,屋搪下的那缕轻烟已经冉冉的降落了来,微一伫驻,也进入了客厅之中。
皮球是人,轻烟当然也是人,不然,皮球怎么自动会滚?不然,轻烟怎么会渗出露珠?那是人的汗水,这个人乃是石子材的朋友,去而复返的邱玉秋!
“啊!四位,你们今天怎么起得这般早呀?”
“四大金刚”听了个个吃了一惊,本能的挫身,本能的戒备,待定睛看清了来人是谁的时候,大家口中不由喘了一口气。
“铁琶金刚”散去了逼聚在双臂上的功力说:“喔!邱公子,是你呀!”
“是呀!我说过也许会连夜赶回来。”
“刚才供奉来了。”
“你是说龚叔爷?”
“是的。”
“他在哪里?小弟这就前去望望他老人家。”“望望”乃江南一带的俚语,是探望和问候的意思。
“邱公子来得晚了一步,供奉他老人家走了不久。”
“你是说他又出去了?”
“是的。”
邱玉秋听了脸上不禁泛上了一片惆怅之色,他说:“唉!我真是机缘不佳,每个地方皆是如此。”
“铁琶金刚”心中忽地动了一下,他说:“邱公子莫非在昨天也没有找到朋友?所以就连夜赶了回来。”
“不,我那位兄台倒是遇上了,但他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有很多的人也都急着要找他,所以我只有过二天再去了。”
“邱公子的朋友是在诸暨?”
“是呀!”
“麦小云如今也在请暨呢!”
“喔!”邱玉秋的口头禅又来了:“你怎么知道?”
“供奉说的。“
邱玉秋丹凤眼又努力的睁了一下,他说:“兄台的意思是,龚叔爷由诸暨来,而又往睹暨去了?”
“是的。”
“龚叔爷莫非来请四位也去诸暨?”
“是的。”
“共同邀斗麦小云?”
“是的。”
“对付—个麦小云,龚叔爷难道没有自信?”
“铁琶金刚”开始沉吟了、思虑了,他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是以含糊其词的说:“不尽然是,其中尚有其它的情节参杂着呢!”
邱玉秋摇摇头说:“不管它有什么情节,或者情节重大与否,你们四人全都不该去。”
“为什么?”
邱玉秋未作正面的回答,他说,“龚叔爷一定是不知道石家庄的现状,而四位也可能—时没有考虑到。”
“到底怎么说呢?”“四大金刚”还是没有想出事情的缘由,以及领悟对方的语意。
“因为现在石家庄与以往不大相同了。”邱玉秋分析着说:“以前,石家庄威名显赫,以前,石家庄高手如云,乃宇内之鼎、江湖之雄、武林中的豪杰,任准也未敢轻捋虎须。而如今呢?如今石庄主不在庄中,如今子材兄不在庄中,如今“福寿堂”中的几位供奉也全都四散的离去了……”
他对石家庄中的情况竟然一清二楚,了若指掌!
喔!是了,那必定石子材和邱玉秋二人推心置腹、交情特殊,他们可能是在平时琐碎繁杂无所不谈!
可是,其中似乎透着古怪呢?有些事情是在石家庄出了事故、石镜涛父子业已流亡在外之后才发生的,那邱玉秋怎么也像观若洞烛?真叫人煞费猜疑了。
“这……”“铁琶金刚”听得惊心了、焦急了,何止是他,“四大金刚”每个人的心头全都一样。
邱玉秋接着又深入的说:“龚叔爷这次回来,他又不知道五位‘蟹将军’也外出未归,因此,四位若是再这么轻易离开石家庄,那夫人的安危该由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