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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今你的目标很大、很显,牵一发能动全身。还是我上,我去比较方便,也有理由可把对方引出去、诓出去。”
“好吧!”麦小云又拿起筷子刨了几口稀饭说:“全看你的了。”
邱玉秋到柜台结了账。就扬长出门而去。
他朝北行走了一二十间店画的光景,一乐客栈赫然在望了。
“一乐”果然不如“百乐”,一与百之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人多了;百乐豪华,一乐简陋;百乐气派,一乐寒酸;百乐层叠楼房如云,一乐只数后院清幽;百乐住的乃是富商巨贾,一乐的客人多半是贩夫走卒……
龚天佑怎么去住在这里?在这里不太显眼,可以避人耳目,邱玉秋怎么也会歇在这早?在此地就近监视,喔!不,是晋见,彼此较为方便。是以,他们昨夜,或者是今晨皆落脚此处了。
“客官,你回来了!”伙计张着笑脸礼貌的探问着,带有几分勉强的意味。
“噢。”邱玉秋也笑笑说:“那位姓龚的老人家有没有出去?”
店小二蹙起了眉、摇起了头,他迟疑的说:“公?恭?宫?客官说的不知是哪一个公?”
“就是龙共龚呀!”
“龙共龚?”店小二再次摇头了:“好像没有嗄!”
“怎么会呢?矮矮胖胖的,身穿白色绸衣的,他比我早来了一盏热茶的工夫。”
“哦!是他,他姓郁不姓龚。”
“姓郁?”
“是呀!他叫郁天宫。”
“喔!他叫郎天宫,不叫龚天佑。”邱玉秋重复了一遍,不禁失笑的说:“是我弄错了,出去了没有?”
江湖上把姓名倒过来叫的司空见惯、屡逢不鲜,候四津的外号叫“金丝猴”,孙立加也似乎隐射着“迦蓝神”呢!
“没钉,大概还在睡觉吧?”
“我找他有点事,请你帮我叫他—声。”
“好的,请跟我来。”小二领带邱玉秋进了后院,在左廊内头的—个房间上敲了起来。
龚天佑虽然人在黄莲树下,但他还是难中享乐,住着此地最好的房间,不像邱玉秋。邱玉秋只随意的歇在外边的厢房里。
“笃笃笃。”
“谁?”那是龚天佑的声音,邱玉秋听得出来,并且也确切的知道,因为,就在凌晨。就在破晓,他看着对方落了店,也看着对力进了房,才回由前面投入客栈休息。
“哦!是我,店小二。”
“什么事情?”
店小二脸上溢出了局促和不安的神色,他抬头望了一下邱玉秋一眼,然后结结巴巴的说:“这位客人来找你。”
“客?”龚天佑的语气含有严重的疑虑,当然,他既欲避人耳门,方住进了这简陋的小客栈中,当然是无人知晓。只许他找人,不允人找他,对万里船帮的人也是如此!
会是谁?那会是谁?他煞费猜疑。
“是的。”店小二随即接上说:“是住在小号的一位姓邱……”
房门霍然打了开来,龚天佑一见邱玉秋不由怔了一怔,惊了一惊,这模样,这形态,他始终有些耿耿于怀。
“你……”
“喔!我叫邱玉秋,乃是子材兄的朋友。”邱玉秋展开了笑脸,马上来一个自我介绍。
“哦!”龚天佑心中忽然动了一下,因为昨夜在石家庄的时候,“铁琶金刚”似乎曾经向他提起过这么一个人,顿时随口说:“是你,小兄弟请里面坐。”
他虽然有了记忆和印象,但是,仍旧怀着戒心、存着疑惑。
“谢谢。”邱玉秋步了进去,店小二转身走了,龚天佑也顺手关上了房门。
一老一少,大眼小眼,一个矮胖.一个颀长,全不协调,全不相衬。唯一相似的地方乃是二人的衣衫的颜色,月白与水白,微青与淡光。
分别落了座,龚人佑翻了二下蛤蟆眼,疑云不退的盘问着说:“小兄弟是由石家庄来?”
“对呀!”邱玉秋也睁了一下凤眼,他认真的说:“不过那是昨天。”
“你既然在昨天离开了石家庄,怎会知道我来了诸暨?”
“‘四大金刚’说的呀!”
“就算你又返了回去……”龚天佑沉下了面孔,沉下了声音迫诂着说:“但‘四大金刚’他们也不知道老夫住在此地!”
“是呀!”邱玉秋立即分辩着说:“就因为他们不知道供奉住在何处,才托我前来打听的呀!”
龚天佑总算找到很难算漏洞的漏洞,他霍然站了起来,含着微微的敌意冷冷地说:“真是巧事呀!这么巧的事竟然被我给遇上了,我前脚离开了石家庄,你后脚就赶上了,而且,腿力还不见得比老夫为慢,在此地也算是前后脚之差呢!”
他以为这是漏洞,因为,目前江湖上的人物,把三庄的庄主算上,把一帮的坛主也算上,又有谁能快过他?又有谁能胜过他?
其实,这也是实情,谁行呢?准成呢?除去了两个麦小云,当然也除去了已经不在江湖中走动的隐逸之辈!
“是呀!事情就是这么巧,这么巧的事却被我给遇上了,不过……”邱玉秋停顿着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也不善说谎,不惯胡扯,所以只有沉吟、只有迟疑……
“不过怎么样!”龚天佑哼了一声,然后揶榆的说:“不过你是大鹏鸟,会翱翔;不过你是飞天龙,会腾云。”
为了江湖,为了武林,邱玉秋只有咬起了牙关,破例说谎了。
其实,他原先就抱着此意而来,可是时候一到,又在踌躇了,又在阻谘了,真感艰辛,何如在做窃贼!
“不是的,都不是的。”邱玉秋怯怯的说:“我是今晨才遇见‘四大金刚’的。”
龚天佑听了不由怔了一下说:“嘎!你在什么地方遇见他们的?”
“东门官道上的一个杂树林之旁。”
龚天佑心中回转了一下,欲擒故纵的说:“他们在那里干什么?”
邱玉秋率真地说:“他们说是在等你呀!”
“等我?”龚天佑终于释然了,他散去了凝聚着的功力,还是不假颜色的说:“那就让他们等在那里好了。”
“不行呀!”邱玉秋画龙点晴的说:“供奉虽然说在午后才会合他们,但是……”
“但是什么呢?”
“但是‘铁琶金刚’告诉我说,石姑娘她任性的离开了石家庄,五位蟹将军也跟着出去了,是以必须请供奉过去商议商议。不然他们就无法久等了。”
“哦!”狡狐也有失算的一天,老磷总有漏蹄的时候,龚天佑疑云消散了、戒心没有了,他涩赧地笑了一笑说:“小兄弟,对不起,是我多疑了,我这就去杂树林中见他们。”
“供奉说哪里的话!”邱玉秋也笑笑说:“可要我陪供奉共同走—趟?”
“那就麻烦小兄弟了。”
“供奉客气了。”
他们绕着小路,就一前一后的奔向东门去了。
麦小云十分小心的用完了早餐,又施施然的朝楼上走去,他在扒逃第一口稀版和挟入第—筷小菜的时候,都曾经留在舌尖上良久,以资鉴别,以作查验,确实肯定了内中没有异物或花样,才慢慢的咽了下去。这是心思及智聪,这也是一般人所渭的江湖经验!
不用惠账,凡是住在里面的客人,柜台上都存有银子,帐房先生会把数目给登上去,只要到迟房时—起结算就可以了。
老虎一走,又是猢狲的天下了。七八颗脑袋抬了起来,七八双眸子照射起来,七八张嘴巴也唧呱的交谈起来了……
当然,他们只是守望楼下,楼上另有监视的人,那监视的也开了房间,也许还买通了客栈的伙计呢?
大鱼嘛!必须小心翼翼,必须周全安详,那条比船还大的鱼,谁也伺候不了,谁也对付不了,群策群力也不行,还得要借助外来的力量,共同的作业,共同兜捕……
麦小云推开房门,立即警觉到房间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本能的运上了功山,本能的应付着突变!
但是,那团火焰并不燎原,安之若素,毫无举动,只是含笑缓缓的站了起来。
是人,一个女人,一个身穿火红衣裳的年轻姑娘。
“麦大哥,你回来啦!”莺声,燕浯,人像鲜花,亭亭玉立的玫瑰花;音似小鸟,啁啁啾啾的画眉鸟。
“你……我……”麦小云不知所以,对方叫得那么顺口、那么自然,而自己竟然并不认识那位姑娘。
“我是余曼芬呀!”是鲜花,鲜花绽放;是小鸟,小鸟依人!
“喔!余姑娘……”麦小云机械的、礼貌的叫下—声。他知道这又是一件误会事,也是一件麻烦事。因为对方是一位姑娘家。
“麦大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呢。”余曼并欢愉的,喜悦的滋笑着。
“唔——”麦小云走上二步,不得不应付说:“你请坐。”
两个人分别坐了下来,余曼芬略一迟疑,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