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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桦有点语无伦次。
秦木却听得懂,他说,“我知道。”
林之桦轻轻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贪心?明明知道他不属于自己,却还是想方设法营造出那样一个假象?你们都被骗了,连我自己也被骗了,我到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而已!”
“老师!”
秦木忍不住出言打断,他觉得林之桦脸上温柔的笑就好像是哭,让人越看心里越堵得慌。情不自禁地,秦木握紧林之桦的手,沉声道,“不许这么说。”
“那不然呢?我要怎么说?”
林之桦抬头,目光如炬。
秦木突然被他这么盯着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很想安慰林之桦,猛一回神却发现目前这种情况似乎无论怎么遣词造句都有点矫情了。
而林之桦却误会了他的沉默。
“或者你觉得我该慷慨大度,表现得什么也不在乎?无论从法律还是道义上讲,小函都不该跟我继续在一起,我该庆幸这个事实?的确,旁观者清,无论换成是谁,都会认为这样才是最正确的吧?连你也一样……”
林之桦语调凌乱,讽刺的意味却尖锐异常。
秦木脸色骤然黯了下来,林之桦看到,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期待秦木不要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这件事,就像他同样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留恋秦木覆着他手背的掌温。
归根到底,他们也只是陌生人而已,即使有现在这层雇佣关系,那也只是因为宝宝。
林之桦想抽出手。
秦木却将他握得更紧了。
“老师,你这么说就不怕我伤心吗?”
林之桦茫然,他抬头,却不期然望进秦木的眼睛,那双幽黑的瞳孔似乎突然变得无限广阔,将他整个人都包围起来。
“秦木……”
“小函不会被夺走的,我保证。”
“……”
“他是你的孩子,没有任何人能将他从你身边带走,就算是血缘也罢天命也好,没有任何人能比你更亲近他,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秦木注视着林之桦,一字一句说。
“老师,相信我吗?”
秦木的脸渐渐靠近了,温暖的呼吸清晰可闻,林之桦的心蓦然缩紧,却并没有避开。听着秦木说话,那每字每句都像蕴藏着无限的牵引力,让林之桦停止不了渴望与希冀。而透过薄薄的镜片,秦木瞳孔中燃烧的沉着火焰更是让他移不开视线,只能在无形中被束缚,任由他盯着自己的眼睛,洞穿一切。
“相信我吗?”
秦木轻声再问。
林之桦像被蛊惑了,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在他终于承受不住闭起双眼的那一刹那,秦木抬起了手,帮他摘掉了眼镜。
“秦木,我……”
“还没回答我呢,相信吗?”
林之桦懵懵懂懂的,竟似真的仔细思索起这个问题来,他垂下眼睫,好看的长眉微微皱起,毫无防备。却不想一个蜻蜓点水的柔软触感落下来,正好浅浅扫过上唇,林之桦一怔,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被吻了。
鼻翼仿佛还残留着那种独特的热度,林之桦脸上禁不住发烧。
“这……”
“算是安慰之吻吧,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秦木微笑,以指轻轻抚上林之桦脸颊,温柔的动作满含怜惜。林之桦感受他指腹的动作,心恍惚柔软,或许这就是安慰之吻的效果?完全是不由自主地,林之桦唇角上扬,微微笑了。
秦木愣住。
下一刻,林之桦眼前忽暗,秦木又一次吻上了他——不再是似有若无的碰触,脸颊瞬间贴近到从未有过的距离,鼻尖亲昵摩挲,这是真切实在的、好像连语言和呼吸都要全部夺走的亲吻。
在因沉溺而闭眼的最后一刻,秦木还近乎执拗地直视着林之桦的眼睛。仅仅是看着那双眼睛,他的胸口就疼痛起来,呼吸变得困难,但是,总也不能移开视线。
直到,林之桦阖上眼眸,顺从了他的举动。
“嗯……”
温热的呼吸源源不断拂过嘴角,林之桦不自觉微微启唇,秦木的舌头从狭缝中钻入,立刻缠上了他。变换着角度,秦木不顾林之桦的躲闪,无数次亲吻他,手掌也温存地攀上他脊背,轻柔抚触。
林之桦左手一软,水杯泼了,热水全部溅出来,林之桦只觉腿根处一热,某种陌生的感觉随着秦木愈发炽热的吻窜升上来……
林之桦下意识就想逃开,秦木却轻轻咬一下他唇瓣,坏笑着说,“别管它。”
然后,霸道地继续着永不餍足的亲吻。
林之桦觉得自己或许真是个笨蛋,明明还有很多要说的话和想不通的事。仅仅是一个吻和这样三个字,就让他觉得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无所谓了。
脑中不知何时已经只剩一片空白,无法思考。直到刚才,他应该还在担忧着的那些事,这一瞬间却全都完全忘记了。
只有一句话——
小函不会被夺走的,我保证。
林之桦想,他是相信秦木的,纵然这个男人比自己还小,可他就是愿意相信他,说不出理由,就是相信吧——
第三十二章
32…1
秦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最后的印象只停留在林之桦被吻肿了的红润嘴唇,曾害他一度蠢蠢欲动心痒难熬,可总觉得时机未到,林之桦又还在为宝宝的事情担忧,只能勉强压抑下来,搂过林之桦就倒下装睡。
“我困,不许动!”
“……”
林之桦挣扎的动作顿了一下,秦木便趁机将人按在胸前,另一铁臂圈在林之桦腰间,以示惩罚轻轻捏了捏。
林之桦一抖,忙向前躲闪,这样一来不可避免要朝秦木贴近,倒更像投怀送抱了,秦木心里那个得意啊……于是乎,一觉舒畅无限好眠。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秦木合眼之前就幻想着兴许能做个春梦云云,可结果到底不尽人意。何止是春梦?他连林之桦半个影子都没见着。
所以秦木挺失望,明明已经大早上了,他还仍旧懒洋洋赖在床上,只把手下意识往旁边一伸,半边床铺空着,余温寥寥。
人呢?
秦木赶紧坐起来,这一紧张便听见洗手间门后传来零星的水声。秦木蹑手蹑脚走近,恶作剧般突然推开门。
“啊!”
林之桦方才或许正在发呆,手中漱口杯已经接满了水在往外溢,这下突然看见秦木,顿时惊得脸色都开始泛白,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当心!”
秦木皱眉,正要提醒林之桦,却已经晚了,只听连续砰的两声,林之桦身后一个热水壶被绊倒了,随即另一个与之并排的也被带倒。林之桦脚踝处一热,人还迷迷糊糊的,秦木迅速拉过他,接了盆冷水浇在他脚上。
“怎么就没点安全意识?工作和照顾小函的时候也没见你粗心成这样。”
“……”
“都是大人了还能被开水烫到,这叫莫名其妙没常识,知道不?”
“……”
“那个店老板也有问题,开水瓶放洗手间干什么,地上滑不溜秋的,我刚才找他要冰块正好给提了提意见,幸好瓶子质量还行,没炸开了,否则我非得告这家黑店不可,哼!”
“……”
“还有你,到底在一惊一乍什么?看到我就跟见了鬼似的。”
秦木给林之桦冰敷,嘴里一直唠叨个不停。
林之桦坐在床上,视线落在秦木乱糟糟的头顶,他方才就是顶着这样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急吼吼到处找冰块的么?
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自己弄吧,冷水冲一下就行,不用麻烦你了。”
林之桦说,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和疏远。秦木愣住,难以置信地抬眼,林之桦并不只是简单的客气,他是真的很干脆利落地缩回脚,踩了拖鞋下床。
秦木不知道是否自己错觉
,洗手间的水声开得很大,很快盖过了其余一切声响。
32…2
并不是错觉,林之桦真的在躲他。这是秦木耐着性子观察了两天的结果。
第一天林之桦脚伤没出旅馆,秦木也借故留下了,可是两人白天一直没有见面。旅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一个人故意藏起来,要找到也不容易。而晚上,虽说住一间房怎么也得碰面,可秦木一直等到十点钟林之桦才回来,并且那人还只打声招呼就倒头睡了。
这还不算完,第二天更令秦木气闷,本来他是和林之桦一起随团出游,一路上林之桦却自顾自举着相机拍风景,偶尔跟同事说上一两句话,秦木完全被当成透明。这情况太过异常,都有人开始间接暗示秦木,问他是否惹林老师生气小心被挂科之类。
“怎么会,老师对我很好的……”
秦木干笑两声。
林之桦似乎听到这边的对话,望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