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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年再次看到自己的铁哥们被同一个女人耍了一刀, 真是奇耻大辱,他这样性格的人都忍不住要骂人,何况是辛梓。他为梁浅深受的罪还少吗,初恋到现在,恋来恋去就只恋这个梁浅深,好,他把人家当宝贝,想方设法娶进家门,到头来还是被人家给踹 。他这个旁观者都为辛梓不值,梁浅深不就是漂亮点吗,可这年头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 ,还在乎少这么一个性格恶劣的吗!当然, 这样的话他在辛梓面前是不敢说的,虽然他看上去很平静,可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他可猜不好。
嘉妮急急忙忙拿出手机拨打浅深电话,可电话里直接传来温柔的一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很焦急,可电话就是不通。
“哥, 你在里面的时候可能有什么误会,梁不是那样的人。”
“ 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大概还没看清楚,当初她甩辛梓的时候有多恨,现在旧戏重演, 还演上瘾 !”莫在有些气急败坏,话一出口方惊觉说过了,连忙查看辛梓的脸色。
辛梓没什么反应,皱着的眉没散, 说:“送我先回去, 我想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车子再次启动,没人再说话,唯有嘉妮时不时的叹气声。莫天本来还想跟他说说案子的事,可从后视镜见他一直锁眉闭眼便把话吞回肚里。
反过来安慰了一下嘉妮,辛梓一个人回了家,进门后脱了外衣钻进浴室狠狠洗了个澡,足足一个多小时才从浴室里出来,蒸得皮肤发红,恢复了干净清爽。他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憔悴不堪的脸微微发愣。
辛梓回到客厅,把家里的暖气全开,穿一件睡袍靠在沙发上对着那个牛皮纸袋无从下手。时钟走过两格,他才动手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手表不小心滚落到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翻滚,就那么躺在地上。辛梓没去管它,只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看了起来,可那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就让他难以忍受继续看下去。那一笔一画像是能拆成 根根匕首刺入他的胸口,扎进去 拔不出来,连血都无法流出来。
他把离婚协议书翻到最后,梁浅深的大名赫然出现, 她的签名很潦草,就如她的性格 样乖张。再往旁边看过去,还有一个签名的地方是留给他的。
直到现在他都没法相信这是浅深亲手交给他的,比起八年前的痛苦, 这次他倒真没那种要死不活的感觉,只是心脏麻麻的, 一直喘不过气来,什么恨不恨的已经不在考虑范围。其实,那个时候他想 ,他不会坐牢的,那些冒用他印章签署的文件其实有问题,印章他早做过手脚,他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不急,他倒是想看看害他的人究竟想要什么。但是,他没说出来,如果浅深是那么不相信他的话。
连日来没睡好觉的后遗症就是头痛,那份协议书越加激发了痛觉。辛梓努力克制住撕 那几张纸的冲动,给自己泡一杯咖啡,可拿勺子的手却在不住发抖。他把最好的风度留在 面前,现在,他没法那样无动于衷。回头盯住茶几上的两枚钥匙扣,左半边心是他的,右半边是浅深的。
如果这是定情信物,连他都觉得可笑,那么不值钱的东西却被他们两个珍藏了十年之久,而今终于归到一处,却物似人非 。
辛梓把浅深的那一半握在手里,发现和自己的比起来 这个钥匙扣已经很旧了,答案有两个: 一, 她随时带在身边,磨旧 了 。二, 她其实并不是那么在乎。
辛梓对着钥匙扣看了又看,直到头发都被暖气吹干 ,他对自己嘲讽地笑了笑。 她说 ,如果要扔,砸坏了再扔。
“砸坏了 ……”辛梓把这句话咀嚼了两遍,忽然寻思为什么要砸坏了 ……扔了就扔 ,何必要多此一举?
蓦然,有个想法闯入脑中,辛梓呼吸一窒,拿着钥匙扣的手差点不稳。
他观察了一会,终于发现银质钥匙扣有条缝隙,找来钳子翘了半天 ,钥匙扣终于松动 ,辛梓一愣,手中稍一用力,开了 。
夹在里面的是一张小纸条。
辛梓展开它时不敢呼吸,好像如果他用力大了那小纸条就会碎掉。
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怔住,又看了一 眼, 一个字一个字看过来,心脏像是重获新生般狂跳起来,真像是劫后余生。
浅深坐在餐厅里吃早饭,小三阿姨为她很早就起床做饭, 她坐下来只管吃什么言论都不发表。倪渊晨练回来立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陪浅深吃饭。
“昨天睡的好不好?”他帮浅深夹了一片吐司,放到她盘里。
“还行吧,有点冷。”
“ 我今天帮你加条被子。”倪渊母亲忙接口。
浅深喝一口牛奶,应了声:“嗯。”
倪道远从报纸后瞄了眼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女儿, :“对发 ,景然昨天打电话到家里, 你刚好睡了 。”
浅深抬头:“他找我 ?”
“嗯, 说你手机不通。 我跟他说 , 你跟辛梓离了 。”倪道远笑了笑,“ 你猜他怎么样?”
浅深老实 :“不知道。”
“他在美国, 说马上飞回来。”
“他怎么到美国去了 ?”
“不清楚……父母让他去的吧。”
倪渊忍不住问道:“他回来了 ?”
倪道远翻了翻报纸,眼睛却落在儿子身上,笑得古怪:“是这么说的。”
倪渊脸色不太好看地默默吃早餐,浅深推了他一把:“怎么了?”
倪渊回了个笑脸,很英俊:“没事, 你今天有空吗, 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 你不上班?”
“没关系。”
浅深思忖片刻,答应了 :“好。”
“去郊外吧,郊外空气好, 我可以给你们做点吃的带上。”倪渊母亲似乎很高兴。
倪渊急忙冲他妈眨眼摇头:“妈,别忙活 ,大冷天的去郊外做什么,吹冷风吗?……”
浅深吃下最后一口面包,放下银叉,眉毛都没动一下, 说 :“行,就去郊外吧。麻烦阿姨 。 吃完了,上去下。”
倪渊瞪大了眼睛,他妈已经完全陷入痴呆状态,只有倪道远还在安然看报纸,嘴角不经意勾起一丝笑容。
“瞪我做什么?”浅深掐了掐倪渊的脸。
“……没什么…… 我 过会叫 你 。”
“好。”
“浅深……”在楼梯口,浅深被叫住,“ 你真的要跟辛梓离婚吗? 你不是很爱他吗?”
“爱?”浅深似乎很奇怪地笑了下,“也许吧,不过,前提是他是一个正直的人。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上楼去换衣服 。”
倪渊手插裤带,微微一笑:“没了 。” 倪渊带着浅深到了郊外倪家的另一套别墅花园玩,可以看得出他很用心,时时想要哄浅深开心,处处帮浅深着想,浅深没带围巾倪渊把围巾给她系上,泛舟湖上也是倪渊划船,浅深抱着保温瓶缩在他对面。他说 ,太冷了 , 我们回屋里去吧。浅深回他,冷,人的头脑才能清醒,头脑清醒点 ,才能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倪渊问她什么意思,后悔离婚吗?浅深笑得很迷人,眼睛里满是湖光,不后悔。
倪渊似乎很在意她的心情。浅深表现得很正常,没什么喜悦,带着有那么些哀伤,可控制得很好。倪渊觉得浅深需要时间消散 最后的忧愁,不停地安慰 离婚的决定没有错,以后什么都会好起来的,爱她的人很多,可以比辛梓更好。浅深笑而不答,长长的睫毛微微遮去深黑的瞳孔。
找饭店吃饭的时候,浅深突发奇想想要到倪渊家里去看看,倪渊奇怪问她为什么,浅深翻了个白眼说从没去过,不愿意就算。然后小白立马求饶,车头掉转,朝自家方向前进。浅深捂着嘴对着窗户冷笑一下,微不可见。
只是,让浅深没想到的是刚到倪渊家她就接到了顾景然的电话,口气很急。小白恰好碰上邻居被拦下 话,浅深看着他的侧影,稍作思考,最后告诉景然 在倪渊家里。
倪渊也是住独门独院的别墅,别墅建在半山腰上,他是最里面那幢,非常豪华,浅深抬头那深黑色的大门调笑他奢侈。倪渊无辜地眨眨眼,也不反驳,打开门做了个绅士异常的手势请浅深进去。
“要喝什么?”
浅深专注于打量他家,应付一声:“水就行。”
“现榨果汁喜欢吗?”
“好呀。”浅深走上楼梯,回头问他,“ 你这几层?”
“4层。”
浅深露出一副鄙夷的样子摇头:“要不得, 我能观赏下你的大宅园吗?”
倪渊看上去心情很愉悦,很自然地 :“随意,当你自己家一样。”
浅深走到二楼把每个房间看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