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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搂着她的腰,温文尔雅地对我笑道:“顾景然,是吗?”
四十三问
四十三问浅深多逗留了两天,等顾景然把案子办完了一起回去,景然开车送她回事务所。浅深一路上都在睡,倦容明显,眼底的青黑色勾勒出一双好看的熊猫眼。
车子在事务所前停下,景然把浅深叫醒,浅深似乎很不满有人把她从睡梦中叫醒,皱着眉往外头张望了下,软软地伸了个懒腰还是不想下车。
景然见她这副慵懒可爱的模样心中一暖,可想到她自那件事之后身子便落下了病根,这次又病了那么久,不禁担忧道:“真这么累的话,不如我直接送你回去?”
浅深不以为然,反身把后座的大行李袋拽上来,查看了下随身物品都齐了,说:“没事,这案子结束了我可以稍微休息一两天。我走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浅深拎着行李站在路边,目送景然离去才转过身朝大楼走去。不料,她一回头便看见一对兄妹正神色各异地看着自己。
辛嘉妮不停地朝她使眼色,好像眼角抽筋似的,辛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深沉。
三个人三足鼎立地站着,浅深不开口,干脆把行李袋放在地上,任他们瞪着自己。可是,比耐心有谁能比得过辛梓。不过,浅深不是三人中最弱的那个,因为过了一会嘉妮已经受不住出来打圆场了。
嘉妮上前挽住浅深,嗔怪道:“梁,你怎么出差都没告诉我哥,他这两天可担心了……”
“小妮,不必多说。”辛梓打断嘉妮,素净的脸上平淡无奇,“我先回公司了。”
嘉妮急得猛掐浅深,浅深痛得倒吸口凉气,可愣是保持缄默,一句话都不说。小妮丫头说到底还是站在老哥这边的,下了死心狠扭她嫂子。浅深咬着牙,面目颇有些狰狞地瞪着嘉妮,声音透过牙缝恶狠狠地说:“我在那跟景然偶然碰到的,信不信随你们。”
她一把扯开嘉妮的手,皱着一张脸忙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胳膊,这死丫头还真下得了手,铁定内出血了。
辛梓还没走远,听到这话略微停顿了下脚步,随即快步走到车子前,上车离开,没置一词。
嘉妮紧跟着浅深进到办公室,一关上门就开始连续轰炸:“你去出差好歹跟我哥说一声。你知不知道那天早上他见你人不见了,行李也没了,慌成什么样了?”
“什么样?”浅深不慌不忙地打开电脑,悠哉地应付着嘉妮。
嘉妮被梁浅深如此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上前一步凶猛地合上她的笔记本电脑,一脸痛心地说:“你别吓我哥好不好,你明知道他那么在乎你,你怎么老是折腾他。手机不接,也不按时回来,还是跟那个顾律师一起回来。我哥天天往事务所跑等你回来,可你刚才还这么对他,你让他怎么想。”
在乎她?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浅深挪开嘉妮的手,打开电脑,淡淡地说:“我跟你哥自有我们的相处模式。现在是工作时间,请辛律师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嘉妮一愣,没想到浅深会直接给她下逐客令,气焰消了大半,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浅深修长的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飞舞,头也不抬地又问了一遍:“还不出去吗?”
“梁……”
“说话要注重场合,注意公私分明。”
嘉妮悻然出门,她没有他哥的好修养,关门的时候非常用力,浅深觉得办公桌都随之震了震。她一出去,浅深立刻推开笔记本,哪还有半分刚才淡定自若的样子。她站起来在办公室里缓慢地绕着圈,她不想让自己静下来,仿佛只要一静下来她就没法思考。
他们之间存在着一个很奇怪的气场,行走在那气场周围如履薄冰,她时常会觉得透不过气却也不敢轻易冲破。他们遥遥相对,彼此相望,没有人愿意先跨出那一步,先向对方伸出手,好像先行动的人便会遭到无情的打击,然后灰飞烟灭。
她从行李袋的内层拿出一个小木头人,历经时间的洗练,加上它的主人总是喜欢把它捏在手中抚摸,长久以来那上面原本清晰明朗的刻痕变得模糊平滑,早已辨不出那是照着她的容貌刻的了。
“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爱我就告诉我。不论你能不能接受,我都会把当年的事都告诉你。”
浅深摸摸小木头人的鼻子声说道,然后专注地盯着它好一会,最终苦笑一下:“你还是不肯说。这就是你折磨我的方法吗?让我永远猜不透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徒留我一人烦恼难过气愤。可是辛梓,我真的好累。”
快到下班的时候,浅深拎着行李袋跟所长打了声招呼先走一步。心头乱七八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回哪里,回别墅,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万一自己又管不住情绪口无遮拦只会使情况更糟,可回自己家她又觉得会让这场冷战越发不可收拾。
走出电梯她也没下好定论,只是当她迎面撞上一个人后,她抬头一看,心底立刻冷笑回家这事可以往后延延,因为现在有更麻烦的事等着她。
易玥珊戴着大大的墨镜等在一楼大厅,也不知在那呆了多久了,她见浅深出来急忙上前截住她。
玥珊稍稍把墨镜往下移了移,露出那双水润的眼睛,小心谨慎地跟浅深说:“梁小姐,我特意在这里等你,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吗?”说完,又迅速把眼镜戴好,好像这里很危险,处处有狗仔。
梁浅深平生最痛恨小三,家里那位阿姨是个大小三,眼前这个是个小小三。小三也就罢了,可明明是小三却还毫无自知之明地露出柔弱可怜的样子,好像梁浅深才是那个横刀夺爱的第三者,那就真的让浅深恨上加恨。
好啊,她今天本就心情不爽,易小姐愿意前来当炮灰,她何不称了人家的心愿呢。
“那就找家咖啡厅吧。”浅深把那番心理活动藏得很好,表面上和煦地笑了笑。
玥珊带着她选了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厅坐了下来,可玥珊似乎还不怎么放心,又挑了店里最里边的位子坐下。浅深暗暗冷哼,你还真把自己当作是大明星了。
玥珊背朝门口,这才摘了墨镜,浅深招来服务生就着桌上的推荐牌随便点了两杯咖啡。
浅深朝玥珊微微一笑:“反正我们不是来品咖啡的,随便喝点没事吧?”
玥珊没说什么,温顺地点了点头。她摘下墨镜后,浅深才发现她脸色很糟糕,即便用厚厚的粉底也难以遮掩那黯然的神色,可是她的那双眼睛却异常淡然。
“上次你说我让谢铮封杀你,弄清楚没有?”过了半晌对方没动静,浅深不想再跟她枯耗下去,凉凉开口。
玥珊无辜地摸了摸脸颊,:“我不知道,我那天刚好去找谢总,刚好在门外听到他说到你的名字。”
浅深凌厉地看向玥珊,轻笑道:“有我的名字就是我做的了?那我告诉你,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养病,跟外界没什么联系,我梁浅深做过的事绝不会推卸,可没做过的我也绝不会承认。”
“梁小姐,我知道你对我有敌意,辛梓对我很好,也很照顾我,所以,你的眼里容不下我。”玥珊好像根本不想跟浅深在那件事上纠结,反倒挑起了另一个话头,“不瞒你说,我确实喜欢他。他娶你的时候,我并不知情,否则我绝不会让他这么做。”
浅深气涌心头,表面上维持的那最后一点笑意也悉数消失,而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女人也逐渐收起那副温软可怜的样子,面色沉冷地看着浅深。
“终于想要跟我摊牌了?”
浅深放于膝上的指尖微微发凉,指腹沁出湿意,心头有些兴奋,可更多的是紧张。
玥珊柔柔地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其实,你也应该察觉到,辛梓娶你只不过是因为报复你。在男人心里,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我们都是女人,所以,我猜你还是对他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嫁给他。可是,你这样真的会快乐吗?”
咖啡上来,看了眼那滚烫的深棕色液体,浅深强忍住将它泼向对面那个贱人的念头。既然已经挑破,她也没必要继续伪装,浅深不屑一顾地反问:“我快不快乐与你何干?”
“你不在的那些年,都是我陪在他身边,我亲眼看着他是如何从一名身无分文的穷大学生成长为现在的辛梓。也许我这么说你会不屑,可是,那些艰难困苦的日子,是我陪他走过的,而不是你。”玥珊一字一句地说着,那嗓音珠圆玉润却透着股狠劲,好像在炫耀又似在哀怨。
梁浅深拿起咖啡杯,垂眸看着那液体晃了两晃,掩过心中的狂怒,尖刻地嘲讽道:“我确实不屑,他若是真对你有意又怎会娶了我?不管他的动机如何,